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个骗子很漂亮，很年轻，眼神清澈，跟以往见到的骗子形象完全不一样。
“菲菲，这都多晚了，别瞎忙活了，没看到人家提着这么多东西回家吗？”男孩儿拍了拍女孩儿肩膀，眼神里都是拒绝。
“没关系。”姜词看向他，漆黑的眼眸似有亮光闪过。
男孩儿愣住，这美女是不是听不懂拒绝！！！
他尴尬的呵呵直笑，高菲菲却是一脸认真，“这是我哥哥，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有病。”
高泽文：？？？？谁有病啊！
他这傻妹妹是在逗他吗？亏他还以为要问多好的问题，起码问点姻缘，发财啊，现在这算什么，问他有没有病？？？
“高菲菲……”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想来一套组合拳的小心脏。
另一个男孩儿在旁边已经快笑死了，嘴角比ak都难压。
高菲菲扭头深深的看了男孩儿一眼，又回过头坚定的看向少女，“这不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想知道，这是有原因的。”
姜词扭过身将小吃放在路边的靠椅上，边从里面掏出一包小蛋糕，边回复，“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有病。”
高泽文裂开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少女。
亏他还觉得对方不是骗子，现在咋回事，这不是骗子是什么！
高菲菲却是明显松了口气，望向自家哥哥的眼神都带着心疼。
“你……这都是假的”高泽文被看的浑身一抖，一股恶寒直直冒了出来。
“你怎么明目张胆就骗人呢，我自己有没有病我不知道吗？”
他实在忍不了，直冲冲走到少女面前喊道，见对方无动于衷，心里火气更加旺盛，“也就高菲菲那大傻子才信你，大傻子钱你都赚，丧良心啊！！”
高菲菲：？？？？
“哥，你干啥呢！姜主播从来没有说错过，你别急吼吼就乱说。”高菲菲一巴掌拍在男孩儿肩膀，抱歉的冲着少女笑笑。
姜词摇摇头，捏起一块蛋糕递给早就按捺不住的陵光，这才看向男孩儿。
她说：“你妹妹不是大傻子，但你会变成大傻子。”
高泽文脸涨的通红，他是不是被人骂了？？
“你脑袋有伤。”姜词轻轻说道。
“你说错了，我脑袋好得很！”高泽文像是抓住对方是骗子的把柄，下巴抬的老高，一副洋洋得意。
另一个男生看的一愣一愣，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吃瓜。
高菲菲紧张的不行，直接上前捧住男孩儿脑袋，“天啊，怪不得你变笨了。”
“高菲菲……别逼我揍你！”高泽文额头青筋直跳，说的话也都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他造什么孽了有这样一个妹妹。
“她说的没错。”姜词突然出声打断两人。
“哈？？？”高泽文脑袋已经要死机了。
“据我所知你从小成绩很好，小学时连跳两级，是老师和他人嘴里的天才儿童，不管是钢琴，小提琴，跳舞，外语，你都能很快吸收学会。”
随着少女的话说出，高泽文眼里也出现恍惚，这些事情他早已记不清了，或者说是他不愿意去想起。
高菲菲也放下手，紧抿的唇也可以看出她心里的不平静。
“但从六年级下学期开始，你的成绩开始逐渐下降，直到初三，排名甚至都要从最后一位数起，现在的普通高中也还是刚刚擦线进来。”
“难道你自己没有怀疑？或者你们家里都没有怀疑吗？一个学什么会什么的孩子，突然变的普通。”
姜词自己也捏了块蛋糕吃进嘴里，看着整个身子都钻进板栗袋子里的陵光抽了抽嘴角。
高泽文呆在原地，大脑仿佛已经失去思考能力，心里像是绑了块大石头往下沉。
他当然想过……可他说不出口，面对那些失望痛心的眼神，他也很崩溃。
他也努力了，他拿着攒的压岁钱，周末时给自己报看补习班，别人课间休息他在学习，别人睡觉，他打着手电筒在被窝学习。
可没有用，他的成绩下滑很快，所有知识也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转身忘的一干二净。
高菲菲心里也很压抑，兄妹两人年龄就差一岁，所以她太懂自己哥哥从小面对的什么眼神，多少人羡慕自己有个天才哥哥。
他们都说他是现代版“伤仲永”，或者更为直接的当面嘲讽。
“其实……其实家里也怀疑过，在刚上初中时就带去医院了，但结果……”
高菲菲低着头，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哥哥那天迷茫恐惧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后面家里不想再做多余伤害哥哥的事，所以以前的事从来不会再提。”
“这些年我一直半信半疑，一边是检查结果，一边是不敢相信。”
高泽文定定的看着女孩儿，喉咙干涩，眼睛也是热热的。
“你在五年级的暑假伤过脑袋。”姜词语气坚定。
兄妹两人一愣，齐齐皱眉回想起来。
“可……印象里并没有头受伤去过医院啊。”
五年级的暑假他们回了老家，一整个假期都在农村快乐。
姜词伸出手指摇了摇，“你去掏鸟窝从树上掉下来那一次。”
高泽文记不起来，高菲菲却是猛的跳了起来，“我记得我记得！！！”而后又皱紧眉头，“可是那一次并没有受伤啊，因为那棵树不高，脑袋上一点皮都没破！”
她记得很清，因为哥哥从树上掉下来这件事被村里人看见了，所以也被爷爷奶奶知道了，两人当晚没饭吃，还被罚跪了。
高泽文现在脑袋迟钝的很，只觉得听着熟悉，脑子里却没有什么画面。
姜词点点头，“表面上没有什么，内里却不断压迫神经，这也是为什么不是一下子就变笨。”
“地方太隐蔽不容易检查出来，建议你换个大医院试试。”
轰的一声，高泽文短促而痉挛的呼出一口气，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如果……如果做了手术，我还会回到以前……”
“会。”姜词将东西收拾收拾重新拎起来，语气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