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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卉宣得了军功。

伴随着王奕定罪,他便又将飞升。

可如今,乌卉宣最想凭此功劳换些什么?

乌卉涵落马,乌卉彤亦无子嗣。

眼见着他们乌卉氏族离着光复往日荣誉又远了一步。

现下,他乌卉宣,更应当抓住此次机会。

效仿他父亲,以军功为挟,让乌卉族女坐上西侯世子夫人之位。

一边是极为可能从天而降的赐婚御旨。

一边是老侯夫人希望他以婚嫁之名救芙暄一命。

无论是哪边,楚今安都难受得想死。

可连日来的折磨,却让他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一次转瞬即逝、他一直渴求的机会。

回西郡的第三日,他便去了姜木斋寻阿枳。

彼时,他正好撞见了嘉宁公主身边的侍从。

那侍从冷冰冰地对阿郁道:

“怀大人护送嘉宁公主入京了,公主托奴给娘子带句话。”

那话他并没有听清楚,但大抵也能猜到,无非是公主故意捏造,令阿郁同怀兄离心的罢了。

只是,真正令他心中一动的是……

他碰上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阿郁背后,站着怀、明两家,甚至是圣上。

连乌卉氏也不敢动她半分。

祖母更是对着由着诰命封赐的殷夫人颇为和气敬重。

若他与阿郁定下亲事,怀明两家必有所闻,届时圣上也难赐下婚约与他。同时,祖母亦难对他有所微词。

且现下,如若他以此去求助阿郁,她定然难以拒绝自己的请求。

虽是趁怀兄之危,虽是利用他同阿郁之间的情意。

可……他不想放过此般机会。

他这般想了,亦这般做了。

他同阿郁约定,待芙暄同她那未婚夫结亲,待王家之事尘埃落定,待乌卉族军功过去……他们便以感情不合为由,解除婚约。

虽是他一厢情愿,虽是阿郁出于同情。

但他还是可悲地感到欢喜。

像是他真的同阿郁两情相悦,共赴爱河一般。

甚至,他亦可耻地想。

若是阿郁同他朝夕相处,生出来几分对他的男女之情呢?

“你可有阿兄的消息?”

忽而,女娘转头看向他,清澈的声音也兀地拉回他飘远的思绪。

楚今安眸光微黯,掌心之中忽而有些冒汗,他抬眸,看向女娘,终是半隐半藏地道:

“听闻怀大人不日将升为刑部尚书,官居二品。连……圣上都说,若是等他同嘉宁公主结亲,定然要废了那驸马不得在朝为官的律令。”

他说到后半句,眼神忽而有些飘忽,不敢直视女娘。

却又蜷缩着指尖,忍不住偷偷去寻她的反应。

却只见,她眼底一片澄澈,面上无一丝的情绪起伏。

只是淡淡地收回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又抬眸,看向那鸟巢。

“应当为他高兴的。”

雪花簌簌而下,她的声音,有些悠远空荡,又仿佛在自言自语。

楚今安,忽而呼吸一窒,此刻的阿郁,淡漠得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阿郁,外头天冷,我们先进去罢。”

他犹豫着,还是替她抖落毛领上的雪。

“嗯。”

女娘收回目光,冲他点点头,只是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领。

待两人进入温暖的厅堂之中,郁枳唇畔染上星星点点的笑意。

老侯夫人招呼着,让她前去看那一纸婚书。

红底黑字,配以泼墨洒金。

暖玉结红穗,郑重庄严。

一堂缔约,永结良缘。

她指尖拂过那行字,连日来的复杂情绪,终当是没有找到一个宣泄出口。

今安的来意,她一听便悟了个彻底。

只是她未一口应下他,定亲非小事。

她或然不那么看重名节,今安同她的情谊也非同一般。

只是心中始终是眷恋着那个怀抱的。

但她与怀岁聿,却似乎断了联系。

晚芦不辞而别,素棠夫人拒她不见。

西护军中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何事?

从今安口中,从西侯口中,从素棠夫人口中,他现下正在京中加官进爵。

寄往江州南州探知消息的信件,无疑也得到同样回复。

他非不告而别之人。

一切像是迷雾一般,遮在她眼前。

或然有被抛弃的滋味,但她心中更多的是忧虑。

可她眼下,却得先替今安解了现下的困境。

她想,等她还完今安的人情。

若阿兄还在等她,若她还有勇气。

那她便放下一切。

再不顾一切地,投入他怀中。

不问将来,但求现在。

……

西侯世子订婚之事,很快便在西郡传开。

姜木斋进出食客愈发频繁,多遭受的非议也与所获得的关注成正向增长。

西郡之中,无论达官显贵,还是新起之秀,都想法设法来讨好她这所谓的世子夫人。

各家未出阁的贵女,更是明里暗里,用尽无数法子想要见她,针对她。

郁枳便干脆减少了去姜木斋露面的次数。

免去这些毫无必要的麻烦。

但她却需得常常同今安出入侯府。

做戏给众人看。

乌卉宣的军功嘉奖仍未议定,谁都知晓他们家族在盘算些什么。

那已然被以“念侄情切”为由,送到乌卉彤身边养着的及笄女娘,时时刻刻都娇羞地偷看着今安。

即便是郁枳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陪在今安在身侧,她也毫不避讳。

仿佛,世子夫人,无论如何,最终都当落入她乌卉氏手心。

今安总会刻意避着她近身,常小心翼翼地关注阿枳的反应,生怕她不高兴。

可令他失望的是,阿枳面色总挂着得体的笑意。

给祖母看,可她外祖母看,给侯府姻亲看。

总是,却不是发自心底的。

他近乎自虐地,满怀期待,却又自作多情。

好在,老天垂怜他。

盛京未曾传来半分有关怀岁聿的消息。

阿郁,似乎也从未提及过怀兄。

仿佛她现下真当是自己的未婚妻,等着婚书上所写,来年春日为婚成吉时。

可他始终是在自欺欺人,更何况他此刻还可鄙地利用着阿郁对他的情谊。

他同阿郁订亲快满一月时,

盛京传来两道旨意。

一旨,告知王奕已然收监,他主动供出韦朔同党刘坚之下落,因而可减免部分罪责。

王家男丁皆发配北地,充作苦力。女眷则送往盛京,充作官奴。

唯有芙暄,和王家年仅五岁的长孙女,逃过一劫。

现下芙暄以养女为名,同她的小侄女,养在府上,不日与其未婚夫婿完婚。

这应当是王家,能得到的最好结果。

而第二道旨意,却让乌卉一族面若死灰。

讨要赐婚一事,自然被圣上驳回。

只赐千金,提拔乌卉宣入北护军为骠骑将军,押送王氏子弟入北地,同时赴任。

看似官升一品,实则让乌卉氏在西郡永无再起之日。

乌卉族根在西郡。

如今让唯一撑起家族的乌卉宣去了北地,等同于釜底抽薪,让他们在西郡无了护荫。

乌卉彤反应最为激烈,仪态尽失,哭着喊着骂着,不准许兄长接那圣旨。

可乌卉宣,却一反常态,再未对他这娇惯着、呵护着的妹妹有半分纵容了。

他冷冰冰地拂开她的手,恭敬接了那圣旨。

“臣领旨,叩谢皇恩。”

话音一出,带着几分释然,带着几分解脱。

他这一生,为乌卉族牺牲得够多了。

驰骋疆场,保家卫国,做真正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的武将,同将士们浴血沙场,才是他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