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88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限定游戏 > 第10章 桥棺镇3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如果不是刚起床,我甚至都以为现在是夜半时分,整个后厅只有牌位前正燃烧的红色蜡烛跳跃着光亮。

管家背对着我们,半弓着腰端茶给殷少爷,那纸人本就比正常人单薄些,被他的后背遮掩的七七八八,我往左侧挪了一小步,只轻探了半分,就隐约看见这纸糊的劳什子抬起了手肘,竟是真的在做饮茶状,右胳膊一抬一落间,和活人毫无区别。我大骇,郭正瞧见我煞白的面色,呼吸也顷刻间屏住了。

“各位客人,少爷知道你们不远万里来到我们殷宅,内心非常喜悦。”老管家回头对着我们满脸堆笑,后又从上衣口袋抽出一条褐色手帕,回身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殷少爷的嘴角,“秀姑,给客人上茶。”一旁站着的秀姑听到自己的名字打了个激灵,她似乎很畏惧殷少爷,智商低下的人动作是控制不住的,她的惧怕此时此刻全写在脸上。

秀姑头一直低着,颤巍巍的把茶一一递给了我们,郑昭昭和许月手里端着茶杯,看着同样接过茶没动作的我和郭正,四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位接过茶的陆岭南倒是抬手便一饮而尽,末了还砸咂嘴品了味,“好苦。”他微微蹙眉,把茶杯放回了茶盘中。我趁其他人喝茶的间隙,把茶水顺着脖颈后倒了出去,陆岭南看到我的小动作后微微挑眉,我正了正色。

“客人,向少爷介绍一下自己吧。”老管家站在殷少爷的右侧,他的左手搭在殷少爷的肩上,右手背在身后。他说完这句话,我恍惚间看到纸扎人的黑瞳仁为之一亮,不知是在蜡烛光的暗影反射下还是我出现了幻觉,总觉得这殷少爷是个真的大活人,此时正提溜着眼在观察我们。

“我叫郑昭昭,住戊字房。”郑昭昭松开了搂着许月胳膊的手,刚喝了杯热茶,体温回升了些,没有那么冷了。

“我是许月,住乙字房。”许月自始至终没敢仔细看殷少爷,她的视线一直落在秀姑身上。

“我叫张羡琢,丁字房。”我琢磨着自我介绍结束后,应该就要开始今天的任务了,对这任务还毫无头绪,不免心跳加速。

“郭正,甲字房。”郭正咳嗽了声,许是太早迎着晨露锻炼身体,冻着了些。

“陆岭南,丙房。”

老管家点点头,垂下腰将耳朵贴近殷少爷的唇齿间,像是在说悄悄话似的,嘴里小声的应和着,“好的......好的少爷......”接着扶起坐着的纸扎人,“少爷要回房休息了,客人们稍安勿躁。”

也就这一瞬间,我打消了对殷少爷的各种猜测,这游戏世界光怪陆离,真是什么恐怖奇异的事都有。这纸扎人此时分明正两腿间迈开步子往内屋走去,“果然是活的。”郑昭昭在我一旁自言自语。

“昨晚我自己出去,有看到老管家在上香,但不是在这后厅......”此时厅内只有我们五个人,郭正吞吞吐吐地说,他大概还是没有对我们放下戒备心,边说边克制着不再多说出些什么。

“上香?”许月反问道,“这里是牌位,不在这里上香去哪里上香?”

郭正沉默了几秒钟,想想算了,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他在给......一个小孩上香。”接着又说,“我没有看太清楚,只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个小孩的遗像,这个管家哭得声音渗人,我怕他发现我,没待几秒就回房间了。”

“这个小孩,可能就是今天晚上捉我们的那位了。”一旁一直没作声的陆岭南轻飘飘地悠出一句。

“对,提示是爸爸,我的小木马呢......就是小孩的口吻,这个鬼殷宅太吓人了,阴森森的。”郑昭昭附和着。

“那我们......”郭正还未说完,老管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阴沉着脸站在我们三步开外,似是不满意我们对殷宅的议论嘈杂声。

“客人,你们可以去休息了。”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后厅屋檐上悬挂着的灯笼突然被点燃,刹那间火舌四溢,上腾的火苗如游龙般盘旋在我们上空。

风声从耳边吹过,此起彼伏的哭声在耳边渐远渐近,接着男女老少的哀恸哭嚎如烈马骎骎,只一瞬间就入了耳,这哭声尖细可骇,我们五个人抬手捂住耳朵,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廓,只觉得意识在消散,眼前雾沉沉一片黑。

等意识捎回,风慢慢停止,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努努眼再看清了些,面前的殷宅早已换了个模样,原本干净整洁的宅内此时杂草丛生,悬挂的红灯笼变成了白纸灯笼,里面亮着煞白的光,正幽幽的静在原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假象。

“这是......”郭正傻眼,抬着手在原地转了个圈。

“开始了。”我手心冒着冷汗,此时眼前出现任务屏幕,其他四个人这时也愣在原地,想来任务是同步的。

——【第一天提示:爸爸,你给我做的小木马呢?】

——【要小心,不要被抓到哦,一旦被发现,惩罚可不止弹脑门!】

——【倒计时,59分59秒】

——【59分58秒......】

还未等我反应,屏幕上已经出现倒计时,仅仅只有一小时时间。

“只有一小时!”许月眼眶发红,眼角的泪水晕在眼眶,大概是从没经历过这个机制,我们几个都慌了神。

“首先能确定的,今晚要应付的一方应该是小孩子,极有可能是郭正昨晚看到的那个遗像上的孩子。”陆岭南梳理着。“郭正,你是在哪里看到的遗像,还想得起来吗?”

郭正闻言点了点头,带头向进入后厅的偏门走去,我跟在他们的身后,想着提示中小木马,难道是我昨晚闯进的那间房里的纸扎马?可怎么想也觉得不大对,那纸扎马对小孩来说过大了, 而且.....昨晚的注意力全在纸扎人上,我并没有去观察其他的纸马香稞。

回到正厅,我抬头望,此时哪里还是白天,夜色快压过头顶,已然是太阳下山月亮爬坡。

“就是这。”正厅的左侧拐进去是半开放露天,露天的墙根处有一口井,井口被焊死,不少树枝从缝隙中长出,井边散落着成堆的灰,在这灰渣中能依稀看到几张只剩了一个角的冥币。而另一侧小孩的遗像就摆在与这井正对面的长桌上,祭品繁多,多是孩童喜欢的玩具物什和贪嘴小食。

“这难道是殷少爷的儿子?”郑昭昭上前看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这个小孩,长得像另一个人......

“难道是要去这个小孩生前的房间找木马?”许月问出口,郭正点了点头,“我觉得是。你看,那边烧的只有冥币,没有烧什么玩具,我们去他的房间找到木马,再带到这里烧给他应该就完成任务了,可是......要躲起来是躲在哪里呢......”他说完,连带着郑昭昭都应和起来,“我们先去找到木马,其他的再议。”

“不,不一定对。”陆岭南打断他们的欣喜,“他说的是给他做的小木马呢......还有种情况,是生前答应的孩子却没来得及做,孩子就去世了,那这个小木马极有可能是和殷少爷......”他沉默了半秒,“和殷少爷一样的纸扎物。”

“既然这样,我们兵分两路吧。”郑昭昭说,此时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我和陆岭南站在一侧,这队伍看来早已分成。

“我们三个去后厅主人住的地方找,你们两个去找......纸扎物。”郭正说罢拍了拍手,“朋友们,加油!动起来!”如果不是现在时间紧迫,我真的想问他现实中是不是干健身教练这一行的。

他们三个走后,我看着陆岭南,他也看着我。

我喉咙干涩,生生咽了口唾沫。

我绕过他,循着记忆中昨晚闯进的房间方向去,他跟在我的身后,我总觉得他悠哉悠哉的,“你昨晚去哪里了?看到了什么?”我先开的口。

“后厅有一间房,里面是成墙摆放的中草药,这座宅子主人中肯定有懂医术病理的。”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声音,我总觉得很安心。

“我昨晚进了个全是纸扎人纸扎马的房间....”快到了,我脚步加快,“门锁被我撞开了,锁上刻着的是一条鱼。”我着重说了鱼这个字。“是普通的鱼......”我一定是不想活了,在第二个游戏里花费精力回忆第一个游戏。

陆岭南大概不知道我在着重强调什么,但也不好只让我一个人自言自语,只好开口随意地回了句,“是吗?”

“嗯。”我心沉了又沉,就在我心里真的盖章确认他不是他的同时,我也到了昨晚闯进的那间房门口。

我推开门,屋内摆放还和昨夜相同,我回过身正要让出点位置给他让他进来看,却见陆岭南眉梢眼角都带着笑,“三三。”这声音低缓而温柔,我静了好一会儿,“你倘若直接问我,我还能不告诉你不成?”我强自镇定,按耐住心里早已要跳跃出的欣悦,“陆凌?你真的是陆凌?”我的尾音有些颤。

“哎,是我。”他应着我的唤,“三三,好久不见。”

所有的记忆在此刻纷至沓来,“我就知道是你......”我看着面前长着另一个模样的陆凌,“我就知道是你。”我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把他从头到脚好好打量了一番,他是完全变了个样子,但我还是在进门时见他的第一面,就察觉到了那熟悉的感觉。

“我......我从血红大门出去后,你发生了什么?”我探着他的眼底,他听罢只垂下眼,往前走了两步,看着这间屋子角落栩栩欲活的纸扎物,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陆凌,我出去了后,你去了哪?”我想知道这个答案,他如果还活着,是不是代表李四陈倩王娟都活着?

“死了。”他轻描淡写地丢下两个字,弯下腰继续查看着,排列在前面一排中间的纸扎马被他往外拖了半米,“挺重的。”他抬起手按了按马背,本该凹陷进去的地方,真如木头般纹丝不动,“这马鬓角的毛发都是真的。”他一一检查着,意识到从刚刚开始,站在他身后的我就一声未吭,这才回过头站直了身。

“三三。”我愣在原地,听到他叫我,微微一怔缓过神。

片刻之后,他才又开口,“你出去之后,我死了。”他见我张了张嘴,许多问题哑然在唇角,“现在,是我身为系统工作人员入游戏的惩罚......”

“惩罚?”我听不懂他的意思。

“游戏中输了就死,赢了,我也逃脱不了......”

“我不明白。”我还想去问。

“时间不多了,你还要在那里想着上一把游戏吗?”他打断了我接下来想问出口的话,依他此刻的表情来看,仿佛在聊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又或许是他不太想聊关乎于我走了之后自己境况的事。

我走上前去,昨晚注意力全在纸人身上,还没有好好观察这些马匹,与纸人相同的是,它们都没有画上眼睛,我每一匹马背都按了按,实体的,耗费了制作者不少心思,“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砸开它们的尖锐物......”陆岭南走出房间,从院子布满青苔的旮旯翻找出一块缺了角的石头,抬手起落间三四下,马背就被砸了个口子,撕开内侧的封纸里面竟是加了锁扣的间隔,这锁扣特别小巧精致,把它打开,里面竟是可以活动的木质齿轮,陆岭南回头看着我,“这可不是纸扎物这么简单了。”我点头,拿起石头又砸开了另外两匹马的内壳,皆是齿轮,陆岭南半跪在地上,抬起一匹马的前蹄,主体里的齿轮便开始缓慢得运作起来,马头也往左至右灵活一晃,鼻腔内甚至喷洒出气体,它活了,像殷少爷一样,表面是死物,但实际上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