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机一看，还是周管家来电。
叶曦叹了一口气，像一摊浆糊似的，爬起来去开门。
何必呢，大家都是同事，非要卷生卷死吗？
门外的周管家，脸色难得一见的格外严肃，见她开了门马上问道：“辰辰呢？”
三个字叶曦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没听懂：“你在说什么呀？老周。”
“季辰不在你这里吗？”
叶曦一脸懵：“季辰为什么会在我这里，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出去逛公园了吧？”
“没有，张阿姨在找人呢，辰辰不见了！”
周管家一副心焦的模样，声音都苍老了好几岁。
季公馆这一次，是真的要翻天了！
叶曦顿时清醒了，拿过手机看时间，早上十点半。
“怎么可能？他们不是早就该起来了吗？”
“你先别管什么时间，”周管家把叶曦拉开，打量着小小的保姆房。
里面确实没有辰辰，他身子一瘫靠在门柱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是不是在院子里玩？那么大个地方呢。”
“没有，没有！司机们找过了。”
“监控是死的吗？”叶曦问道。
周管家一拍大腿：“张阿姨刚跟我说完，我就来敲你的门了，还没来得及看呢！
叶曦换好衣服，两个人急急忙忙赶往工具房。
打开常年待机的电脑。
从目前的时间点开始，加速回放，翻过了四个多小时，才看到了辰辰的影子。
大厅的监控画面上，六点刚过没多久，一个小小的身影就摸下了楼。
天还没大亮，是红外摄像的黑白影像。
辰辰背了个小包，打开门自己出去了。
加速播放，再过了十分钟左右，叶曦看到画面里，自己从房间里出来，抱着宣纸和笔墨，坐下来准备写字。
再后来，就是周管家出来了。
周管家欲哭无泪：“这孩子，起得比我们都早。”
该死，怎么会？自己就这么迟钝吗？
叶曦拧着眉头。
辰辰六点十多分的时候出的门，她那时候应该已经醒了，正在房间里洗漱。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还安安心心地跑出来写大字！
想捶自己一拳。
“欢欢呢？”
“欢欢一个人在楼上。”
幸好，幸好。
她把平板放在一边，走上楼去。
儿童房里，欢欢正坐在自己的床上。
张阿姨在旁边说着什么，欢欢只是沉默不语。
叶曦走过去，蹲下来：“欢欢？”
“曦曦姐姐！”欢欢看到她，跳下床，一把搂住她的脖子。
“好了，没事了。”叶曦抱住欢欢，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这孩子，前几天突然对她疏远的事，是个疑问。
但第二天就好了。
现在，欢欢依然是欢欢，叶曦依然是她的曦曦姐姐。
那一天，一定有什么她察觉不到的原因。
张阿姨急得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叶曦对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先下楼。
先不管欢欢知不知道哥哥出去了，就算知道，也不能逼问。
孩子的世界太小了，这种时候如果逼问，对于她来说，压力会无限大。
她想说，自己自然会说。
欢欢和辰辰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小豆丁而已。
欢欢扒住她的肩膀，不说话。
张阿姨一脸焦急地出去了。
“早上想吃什么呀？要不要吃香蕉牛油果奶昔？”叶曦捋了捋欢欢的头发。
“要吃。”欢欢说。
“那我们下楼去吃早餐。”叶曦把欢欢抱起来，“嚯，你是不是又重了？”
“曦曦姐姐来了之后才重的。”欢欢说。
“好吧，你小你有理。”
两个人下了楼。
周管家在楼下到处乱窜，张阿姨坐在沙发上绞着手。
徐姐跑过来，很紧张地看着叶曦。
“香蕉牛油果，还有面包和鸡蛋。”叶曦一如往常，“麻烦徐姐给准备一下。”
徐姐点点头，转身就去拿食材。
叶曦对欢欢说：“姐姐去找周爷爷聊天，欢欢跟徐阿姨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好。”欢欢点点头。
她转头走回客厅。
张阿姨坐在沙发的一边，脸色煞白，手在发抖，说道：“今天两个小宝一直赖床，不肯起来。我去催了好几次。”
“当时是什么时候？”
“八九点的样子，辰辰睡在上铺，我看不仔细。但是欢欢躺在下面好好的，我就以为他们只是躲懒……”
张阿姨快哭出来了。
“阿姨您别急，”叶曦转头对周管家说：“监控上，辰辰走到哪儿了？”
“家里的监控摄像头只装到外面的大门口，他出了门，就没影儿了。”
张阿姨：“我……都怪我不仔细！我看被子是隆起来的，就以为他还躺着呢。我该死！”
“他早就走了。床上是用被子做的伪装。”叶曦说。
又问周管家：“季总是什么时候走的？”
“九点过。他还问了一句，我只说三个人都在赖床……”
周管家说。
这三个人里，自然有一个是带头赖床的小叶。
“差不多可以报警了。周管家，你去报警，我通知季先生。可以吗？”
周管家点头。
叶曦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找出前阵子才存下来的号码，拨过去。
响了两声之后，接了。
有隐隐的风声，季驰应该是在开车，用车载蓝牙接的电话。
“字写好了来邀功？”他的声音懒懒的。
“季驰，辰辰不见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你马上回来。”
叶曦头一次这么严肃地对季驰说话，而且直呼大名。
“你说什么？！”
“马上回来，我现在要出去找他。周管家已经在报警了。”
一阵急刹车的声音，电话被挂断了。
叶曦收起电话，一阵疾跑回房，拿出遮阳的帽子和小包。
回到客厅拉开大门准备出去。
周管家这时候拨通了报警电话，正在说着什么。
叶曦一只脚已经踏到了门外。
“我知道哥哥去哪里了。”一个糯糯的声音，从餐厅那边传来。
叶曦和周管家的身形都定住了。
欢欢站在餐厅和大厅的连接处，两只小手抓着一片咬了一口的面包。
周管家的手一抖，电话掉在地上，挂断了。
叶曦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跑过去，问道：“宝宝，你真的知道吗？”
“嗯。”欢欢低下头，手里捏着面包，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哥哥，去找妈妈了。”
……
……
平地一声惊雷起。
炸得客厅里的周管家和叶曦外焦里嫩。
炸得厨房里的张阿姨和徐姐酥脆可口。
妈妈。
这两个孩子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