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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声,甄燕秋被张钰川推倒在地。

张钰川像是疯了一样冲甄燕秋大喊。

“疯婆娘你给我住口,要我说多少遍你不是我娘,我是掌门之子,我爹是天岳宗的掌门!!!”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杀了你!”

张钰川眼底染上一层黑雾,他此时的怒火已经无法遏制。

他是掌门之子,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才会在这抹黑他,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厨娘的儿子......

白九垂眼观察张钰川腰间的小葫芦,小葫芦中心的黑点已经比当初大了几倍,几乎快要占据整个葫芦的大小。

此时张钰川心中的邪恶也被如数勾了出来。

正在他心里滋生,蔓延。

甄燕秋震惊地看着张钰川,她亲儿子说要杀了她......

她不可置信地摇摇头,嘴里不住喃喃。

“我真的是你娘啊,川儿......你脚底有一块青色胎记,你是我怀胎十月生出来的。”

没想到张钰川听到后怒不可遏,他噌的一声拔剑,准备刺向甄燕秋胸口。

“你闭嘴,我要杀了你!!!”

“吁......”

“三师兄这么狠心,要杀甄大娘。”

“三师兄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他今天怎么这么反常。”

“唉,三师兄大概是接受不了他不是掌门的儿子吧,他平时一直引这为傲的。”

私底下议论纷纷。

张钰川拿剑向甄燕秋刺去时,被张衡远及时阻止。

张衡远没想到张钰川居然可以对亲娘下手,即便甄燕秋不是他的亲娘,他也不可以随便杀人......

“够了!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张衡远脸色铁青。

张钰川挣脱开抓他的人,他猛地跑向张衡远,噗通一声跪下。

他神情异常,仿佛失去理智,不停地咆哮。

“爹,我是你儿子,你不要听那个疯女人胡说,爹我才是你儿子!”

张衡远此时心情烦躁得不行,他不想再继续听了,整个人大脑纷乱如麻。

他一挥手。

张钰川和甄燕秋同时被带下去。

甄燕秋好像刚才被吓着了,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被人拉走。

这场宴席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海平面,一下又恢复了平静。

而白九这个执船人,打破了海上的平静后也跟着离开筵席。

他和楚子义两个人一人一壶酒,坐在狐狸岭山顶。

吹着山顶的凉风,抬头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

可能是穿到这副身体的原因,他对今天的一切也感同身受。

上一世,原主到死可能都不知道真相。

而他选择揭露这一切,还所有人一个真相。

“九儿,你可怨她?”

白九知道,楚子义问的是甄燕秋。

怨或者不怨,他没资格代替原主回答这个问题。

“或许吧!”

他想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心生怨念的。

楚子义怕白九伤心,像是抱小孩子似的把白九抱在怀里。

楚子义坐在地上,白九躺在他怀里,露出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

楚子义没有经验,只顾着白九的上半身,还把白九的头往他怀里贴一贴。

白九纳闷,抬头问道:“你这是在干嘛?”

楚子义又把白九的头往他怀里按了按。

“让你感受下母爱的怀抱,我想你娘,哦不,是甄大娘小时候应该没有这样抱过你,你可以暂时把我当你母亲。”

“噗!”

楚子义在给他母爱?

白九哭笑不得。

“楚子义,你什么脑回路!!!”

楚子义的母亲生完他后体质一直不好,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逝了。

不过楚子义母亲性格一直很好,他记得小时候他哭闹时,母亲总会这样抱着哄他睡觉。

那个时候他刚刚记事,母亲就是这样抱他哄他。

母亲还会温柔地哄他:“儿啊,不哭。”

他曾经尝过的那份温暖,此刻也想分享给白九一份。

第二天,张衡远与甄燕秋谈了很久。

张衡远终于确定,白九和张钰川掉包这件事是真的。

张钰川像疯了一样扬言要杀了甄燕秋。

张衡远只好叫人把张钰川锁在屋里。

而甄燕秋因为自己儿子不认她,也是一病不起。

房门紧闭,屋里没有燃烛火黑漆漆一片。

白九走进屋里后,手指一弹烛火立刻亮起。

甄燕秋两眼无神地躺在床榻上,她没想到白九还愿意来看她。

她颤颤巍巍伸出手,嘴里有气无力喊着,“儿......”

白九没有伸手,而是面无表情地站在榻边。

甄燕秋已经心如死灰,如今倒想抓住白九这棵唯一的救命稻草。

“儿,娘错了你不要怪娘好吗?看在娘养你十八年的份上,你能原谅娘吗?”

摇曳的烛火在墙上打上影子,影子起起伏伏,像是甄燕秋的思绪惴惴不安。

白九若是不知道上一世的剧情,恐怕现在真的会被甄燕秋的懊悔给蒙骗。

十八年的交错人生,一句‘我错了’显得那么轻贱。

白九幽冷出声,声线里没有一点温度。

“你对我做的事,可曾后悔过?”

甄燕秋眼角滑过一串泪珠,她用力点头,用极尽微弱的声音说出。

“悔...我真的悔了......”

白九站在背光的地方,甄燕秋看不清他的面庞。

“他应该听到了。”

说完白九离开房间。

他想,这句话应该是他想听的......

几天后,甄燕秋死在床榻上,临死前她嘴里喊着,“九......”

在她还想见白九最后一面时,白九和楚子义已经去外边云游。

张衡远已经将白九认祖归宗。

他拉着白九说了一夜的话,张衡远老泪纵横痛哭流涕。

亲儿子在自己眼前晃悠了十年,自己却没发现,真是惭愧至极。

白九如今修为涨得这般快,看来还是继承张家血脉的缘故。

这样一对比下来,白九真的是比张钰川稳重多了。

天岳宗遇难白九却能挺身而出,不愧是他张衡远的儿子。

接着,张衡远又流了一把泪,若是白九母亲知道白九在外受苦这么多年,泉下一定会不安的。

“爹,你要真的对我愧疚,不如你在天岳宗多待几年吧。”

“啊?”

张衡远一愣。

“儿啊,你这是啥意思?”

看来儿子这是想让他多陪陪,脸上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

白九回道:“我想去外边云游。”

“哦...啊?”

“嗯......”看来是他想多了。

张衡远皱眉沉思一阵,也不是不行。

虽然是刚认回来的儿子,不过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儿子想去外边历练,那就去吧。

“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你也该试着去外边历练了。”张衡远答应下来。

白九说:“不过,大师兄得和我一起去。”

“啊?”

张衡远又是一愣。

他思忖过后问道:“你们?难道你们?”

白九笑笑,随即点点头,“我和大师兄两心相悦。”

张衡远皱眉挠了挠脑门,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也行,也行。”

臭小子,原来让他待在天岳宗是为了让楚子义抽身。

楚子义是他最钟意的徒弟,六岁那年随父亲来看望他。

结果,那年正是天岳宗遭遇其他门派攻击的时候。

楚子义的父亲,也是张衡远早年结识的好友,在那次战斗中不幸殒命。

楚子义母亲身体不好刚刚过世,现在又没了父亲,还是为天岳宗战斗牺牲。

所以张衡远把楚子义收为徒弟,并且把他当成半个儿子。

张衡远也是很早死了夫人,天岳宗上下都没个女主人,所以对小子义的关爱难免有些疏忽。

造成楚子义的性格一直冷冰冰的,不易与人亲近。

这下倒好,亲儿子和干儿子走到一起。

真是不浅的缘分呐!

张衡远从衣柜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到白九手里,“这是盘缠,你俩尽情去玩吧!”

白九蹙了蹙眉,“玩?我们不是去玩,是去游猎好吗?”

“哈哈哈,好好好,你们尽情地去游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