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那天噩梦的影响，连清扬最近特别黏阳星言——
只要他人在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连清扬就一定要贴着阳星言，可以不牵手但是一定要挨在一起。
如果两个人因为要上课暂时分离，他也会隔一段时间给他发个消息，问问他在干嘛饿了没想吃什么之类的。
特别是晚上，最近阳星言总是在十点之后才回家。
在他下课和回家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可算见识到连清扬的黏人是没有上限的。
今天他出去见了几个人，所以比平常时间稍微晚了一会。
结果刚过十点，阳星言正站在路边等车，连清扬的电话就来了。
“喂？”
听筒那边传来阳星言略带疲惫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尖锐的汽车鸣笛声，长时间没喝水，连清扬的嗓子有些干涩，他哑着声音问：
“你准备回来了吗？”
“对，我刚刚结束。”
说完，阳星言看了一眼远方驶来的一辆辆车，确认没有他在软件上叫的那辆后，又继续跟连清扬聊天：“别担心，我马上回去了，现在在等车。”
连清扬脱口而出：“你在哪，我去接你吧？”
“我在城西这边，”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阳星言先回答了他的问题，然后又拒绝他的提议，“这么晚你就别出来了，我已经打到车了，乖乖在家等我。”
他越是拒绝连清扬就越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电话里安静了片刻，在视线瞟到桌上那张不知道哪次回来路上被人塞的夜市宣传单时，他灵机一动，建议道：
“让我去接你吧，我肚子饿了，我们一起去吃宵夜。”
见听筒里只有窸窸窣窣的杂音，没有回答时，连清扬再接再厉：“城西那边新开的，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一说到夜市，阳星言就有点饿了，他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咕噜叫的肚子，答应了连清扬的建议。
结束通话后，连清扬握着手机，随便拿了件外套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冥冥中总有个虚无缥缈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画面里一片模糊，他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能过色块来大致猜测——
红色、黑色、灰色。
单独看灰色和黑色，它们体现的是阴暗的环境或者压抑的心情，不会联想到生命上面。
但要是加上了红色，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在黑暗压抑的黑和灰，衬托着的红大概率是血液的颜色。
直觉告诉他，那个画面跟他和阳星言有关。
一旦这样的想法从心底冒出头，再结合那天的噩梦，连清扬越来越不安。
他的心脏里就像是有一根拔不出来的刺，它不会对你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是会不断的提醒你它的存在。
所以，在心里那种怪异的不安淡化之前，他还是多上点心的好。
……
连清扬把注意力都放在阳星言身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生日在悄然靠近。
*
【Star：今晚在学校讨论课题，不知道几点回，你早点睡】
连清扬刚洗完澡就收到了阳星言的消息。
顾不得还挂着水珠的湿漉漉的头发，连清扬快速回复：
【清：忙到几点？我去接你】
隔了五分钟，他才收到阳星言的回复：
【Star：那你等我结束的消息】
【清：好】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分钟，连清扬终于收到了阳星言结束的信息：
【Star：我结束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连清扬穿戴好坐在沙发上等了阳星言三个多小时，所以在收到消息的那一刻，他腾的一下站起来，边走到门口边回复道：
【清：好，现在过来】
他低着头，手握到门把手上，“咔哒”两声接连响起，灯关上，门被打开了。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连清扬余光注意到自己的跟前正站着一个人。
他心下一紧，猛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却出乎他的意料——
是本该在q大的阳星言。
“你……”
瞳孔里倒映出阳星言的样子，连清扬脑子彻底短路了，他磕磕绊绊道：“瞬移过来了？”
阳星言眼角的笑意加深，他没有说话，只是伸直手，露出他一个月前送给自己的手表。
他垂首，在三个指针到十二的地方重叠时，抬起头粲然一笑：“生日快乐。”
在连清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将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拿了出来。
手里拿着的是一小捧玫瑰花。
“情人节快乐。”
连清扬愣愣地接过花，木讷地开口说：“情人节快乐。”
“跟我来。”
阳星言牵着连清扬的手，带着他到了对门。
被牵着的连清扬不明所以的跟着他。
他都好久没回来了，现在家里肯定很大灰尘，他们来这里干嘛？
阳星言手指附上指纹读取区，大门打开的下一秒就给了连清扬答案——
黑暗的房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亮起星星点点的暖光，客厅中央的蛋糕和满地的玫瑰花瓣，还有沙发上一面很大的照片墙。
连清扬一时间不知道该将目光落在何处。
阳星言忐忑的看着他，问：“你喜欢吗？”
连清扬的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上一下，哪里还听的进去阳星言的话。
疑问句四个字他就听见了“喜欢”两个字。
他抬起双臂，用实际行动给出了他的答案。
少顷，带着哭腔的声音在阳星言的耳畔响起：“你好喜欢我啊……”
温馨感动的画面瞬间被他的话打破，被抱在怀里的阳星言哭笑不得：
“你觉不觉得你这话哪里怪怪的？”
连清扬鼻尖泛红，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
“哪里奇怪了，你不喜欢我吗？”
别这么直白的问，阳星言也有点不好意思，心脏跳动的速度蓦地加快。
“你怎么不说话了？”连清扬离开一些，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阳星言的脸，颇有一种没得到准确答案就不罢休的架势。
他看的时间越长，阳星言越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又不想在感情的事上因为害羞逃避承认。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还挺自恋的。”
“什么？”连清扬没听清，拉着他的手询问似的晃了晃。
“不过……”
阳星言揪着连清扬卫衣领子上的两根绳子，在四指上绕了两圈，再朝自己用力一拉。
连清扬一个踉跄没站稳，松开了牵着的手，直接扶上了他的腰。
鼻尖碰上鼻尖，阳星言歪着头，略过连清扬的侧脸，凑到了他的耳边。
他的嘴唇拂过擦过连清扬通红的耳垂，用气声轻轻说：
“我确实，最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