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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入冥界之时,苏绥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垂着眼看着自己看不见的脚,有些迷茫自己站的位置,此地根本不知道这是何处。

而前面则是一条很长的甬道,身后是紧闭的大门,方才试过了根本打开不了,不得已只能朝着前面过去。

走着走着,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脚步暂时一顿,可就在这时周围发生了变化,整个人消失在原处,出现在一片灰蒙蒙的地界。

周遭的人很少,同样也是苏绥这番形态的人,只不过身旁突然出现一人,手中拿着笔和书,上下打量着苏绥,很快惊奇的呢喃着“阳寿未尽?一下子来了两个?”

这么说着,对面的苏绥并未听见,反而是拿出另外一本书凭空放在那处,递给苏绥笔“将你的名字写下,终有一日你还会回到人界。”

听出言外之意,苏绥默默点了点头,抬手接过笔,盯着书中另外的名字苏禔,不过这并不是重点,最为重要的是这人的字迹与自己相差无几。

默默将这一情况暗自记在心中,将自己的名字写下,人接过笔,看了眼名字,又抬眸盯着苏绥,摇了摇头。

并不懂什么意思,只是道“这地方为冥界,可能有很多人都不是你见的那样,不要大惊小怪,你们人界知道的事情还是太少太少。”

说罢,整个人消失在原处,独留下苏绥一人观望着这附近,站在这里根本看不出什么,无奈只能朝着前方走去,周围的人勉强多了起来,而那些人长得都不太一样。

苏绥看看这边盯着不知名的耳朵和尾巴的‘人’?站在那处,挑挑拣拣的。

有些惊讶,回想起那人说过的话,便别开了眼,而后又看见明明还是一狐狸蹲在那处,随后变成一人站在那处,甚至舔了舔手。

脸上的淡定有些绷不住了,只能朝着前面走去,周围同人界没什么变化,唯一变的恐怕只有说不上名字的‘人’。

而在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以及身后,明明自己就站着这里,可那处为何还会个‘自己’呢?

带着些许怀疑的目光,稍微一走近,那人却没有动作,反而更加激起苏绥的猎奇心,只有一丈距离的时候。

那人似乎发现了苏绥的接近,缓慢转过头看向他,苏绥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有些震惊,而后蹙着眉,二人的打扮是差不多,只不过那眼神比自的更冷,甚至还有些麻木。

再一走近注意点这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稍微有些不解,掀起眸子看向这人,不想他也是盯着自己看,随后倒是这人先问道“你是何人?”

“苏绥。”对于这人有些熟悉,倒没有过多隐瞒,只是对面这人却没有道出自己的名字,反而点了点头并未说话再次朝着前面走去。

“诶,等等,你怎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你不是知道吗?”

“苏禔。”苏绥盯着这人的背影,急急忙忙跟了上去,站在他身旁,偏头看向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盯着他。

这人给自己的感觉很奇怪,不过是那种很奇妙的感觉,注意到他身上的伤并未想什么直接询问着“你这的伤是怎么来的?”

苏禔闻言一顿,站定偏头看着这个与自己长得很相似的人开口说着“归原观以雷符劈的。”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秘密,告诉他也不是不行。

“嗯?”苏绥止不住的震惊,瞪大了眼盯着这人,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是归原观的人干的?

“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他们用这样的方法警告澹台氏。”苏禔也不知道对这人怎么会有莫名的信任,将自己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确实是十恶不赦,将无冤无仇的百姓刺死于自己的长枪之下,诬陷给归原观,可等自己将这些都做完了,才发觉自己是被利用的。

只叹可笑“没想到竟然是被自己最亲近的人利用的。”苏禔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事情,苏绥抬眸看向他,一丝悲凉流露出来,伸手想要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不想自己穿了过去。

“说不定你的亲人有什么难言之隐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用着如此笨拙的方式,苏禔闻言,看向苏绥,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些什么。

那人告诉过他,从一出生这件事情就已经定下来,也就是说自己从出生起就开始被利用,一直到死亡的那一刻,到最后成了杀鸡儆猴。

“只可惜,一人被我利用到现在都没有跟他说过抱歉,”这句话说的充满了遗憾,苏绥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不然也不会是这般生无可恋。

“利用?”这一点让苏绥很不解,但有些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稍微凑近了点,期待他的接下来说的话。

注意到苏禔脖子上的绑着的红绳,和耳垂上殷红的痣“我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长的这么像?”

“这很重要吗?”苏禔的话让苏绥一滞摇了摇头,其实对他的身份心中隐隐有些猜想,但还是不可思议。

“我和那人第一次见面就决定好好利用他。可是他在我临死之前告诉我,他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

“你说这是为什么。”听着这番话,苏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但把问题抛给他,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这么反问着,清楚看着他敛着眸子,回忆起他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摇了摇头,心里有个答案,可是并不愿意承认。

苏绥见状倒没有说些什么了,反而是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在高处观望着这附近雾茫茫的一片,有些不喜欢。

“这个时候想必连桥崖下的银杏还是青的吧。”

“你也喜欢银杏?”

“嗯,很喜欢,你如果要让我说出理由来还真不知道。”这么说着一直看向这雾茫茫的天,而苏禔见他这样同样坐在他边上。

“一样,喜欢那里需要什么理由。”苏禔说到这连自己都不可思议,而后敛着眸子,嘴角微微上扬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苏绥瞥了眼,摇了摇头也不知这人到底怎么想的,明明就喜欢还非要说不喜欢,不过还好不算晚。

这么想着看着天边的眼睛多了些许柔和,苏绥想到了岑潇,这个不知什么时候跑进心里的人,对于感情的事一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原本想着不回应好让他放弃,没曾想反而将自己陷进去了……

“你是在想什么人吗?”苏禔听这人一直没说什么话,偏头就看到苏绥眼中的情绪,心中一颤,如此询问道。

少许点了点头“喜欢但还没有达到爱的人。”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苏禔对这方面并不是很懂,虚心请教着。

“嗯…这么说罢,在喜欢到了很深的程度就变成了爱。”

“所以爱不要随意说出口,这意味着一份责任。”苏禔听到这里点了点头,随后问道。

“那你觉得大爱又是什么?”话题转得很快,苏绥暂时没有反应过来。

“很多人都告诉我,先有大爱才有小爱,不能因为自己一己私利不顾一切……”而恰好他就这么做了,并且做的很过分。

自己都不知道这双手沾了多少鲜血,那些人临死之前看着自己的目光到现在都不敢回忆“心怀天下之人,这才能算的上是大爱。”

这时旁边想起苏绥平淡的语气“他们为了生计劳碌奔波一辈子,没有人能随意剥夺他们的性命。”

“你是这么做了,对吗?”注意到苏禔垂下的眼,苏绥仰头看着这天,等待着他的回答。

“嗯。”重重点了点头,好半晌才说出自己的想法“做的很过分。”

“听我说说话吧。”在苏绥点了头之后苏禔才接着说着。

在我十三四岁左右,族中就被灭,一直被困在佹境之中许久,那些东西每日每夜在我耳边念叨要为族中报仇雪恨。

在宗祠中发现一本绘满符箓的书籍,同样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具白骨,正处在仇恨中的我并不想管这些事情,之后习得那本书中的全部符箓,一举破开了那魃设下的佹境。

之后便随着后山而去,又待了两三年,下了山先是去了於陵,前黎,结果他们两家皆是不愿意帮我。

最后我只能找这四氏族之中最低调的岑氏。下了套,让岑潚落进陷阱中……

听着苏禔的话,苏绥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脑袋,却忘了他们两个都是魂体的状态,根本触碰不到什么。

“其实,对我来说,死了也是种解脱,并不愿意见到那些人恶心的嘴脸。”

“这倒不用,既然是旁支的人,那为何不拿那柄长枪去教训他们。”苏绥回想起在前往明旭城的之前,太爷爷可是拿着那长枪将那些旁支的打的很久都下不了床。

“既然太爷爷和爹不在,这项任务可就交给你了。”

苏禔一愣,偏头看向他一本正经的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不着调?“那柄长枪有什么意义吗?”

“那可是苏氏至宝,收拾他们那些人有些绰绰有余。”

“不过你那长枪学的如何。”

“有些废,我向来能动手就绝不会动那长枪。”听到这里,苏绥嘴角一抽,想当初在苏氏后山下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若是有时间,我教你几招,不过更多的需要你自己领悟。”

“嗯,那些人我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动手,可心中的仇恨驱使自己的行为,有一就会有二,渐渐地,这种事情变得熟悉了。”

“到最后,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因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是因为那早已消失殆尽的仇恨,还是为了心中的杀意。”

“直到苏氏旁支的出现,给我当头一棒,才知道自己所做的如此可笑,有些恍惚走到归原,安居乐业这是最为直观的感受。”

“当时我就在想自己做错了,而且是错的离谱,在实行计划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归原看看。”苏绥听出苏禔语气中的悔恨,若是他回去了,想必会郁郁寡欢。

“我自投罗网,归原以最重的符雷之刑对我施以惩罚……”难怪看到他的时候身上这么重的伤,以及麻木不仁的气息在他眼中,苏绥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闷闷的感觉,尚未想明白一旁的苏禔。

“可岑潚这个傻子为什么要救我?为了救杀人如麻的人甘愿与归原为敌?”嘶哑的声音如此说道,苏绥闻言,抬手抚摸着他的脑袋,这一次可不管什么,放在脑袋上就对了。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句话不知道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知道错了就好,可在我手上的人命又怎能轻而易举的撇开不谈?”苏绥浑身一僵,确实自己没有资格同那些人说原谅。

“那你打算如何。”苏禔想了很久始终没有答案,摇了摇头身旁的苏绥长叹一声“人无愧于自己才不至求神渡己。”听着他的话,苏绥想到苏禄贤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这是太爷爷教给我的,我现在告诉你,你做出什么决定都好,就是不要放弃存活的机会,如果你都不在了,还有谁会阻止他们接下来的动作,还有那些人也该有个教训。”

苏绥如此说道,苏禔偏头看向他,这人完全与自己的想法不一样,却有些地方是如此相似。

长叹一声,仰头盯着有些不喜的地方,二人的气氛有些沉默,但并不尴尬,随后的几日苏绥教给苏禔那长枪的用法,不到几日便突飞猛进。

……

“当年同舟村被人屠村的事情,其实……是你干的。”苏珉珣喝着茶水,感觉到身旁的苏绥不可置信的情绪,默默叹了口气。

当初在知道那天是十五之后,故意避开旁支的视线,在沧霞附近找到了他,当时已经变成了那样,而绥儿已经没有了踪迹,没法只能善后,可结果还是被归原观的人发现了。

“那个时候原本是想找到你看看情况的,但那边的情况实在太过严重……”苏珉珣注意到苏绥垂下去的脑袋,并没有接着说下去。

苏绥回想起那时在同舟村看到的景象,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愧疚的心情弥漫在心中,盯着自己的手心有些恍惚,这手中全是鲜血,是属于无辜并且是手无寸铁之人的血。

“绥儿?”苏珉珣放下手中的杯子,抬手抚摸着苏绥的脑袋,却不知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蜷缩着手指,垂眸看着桌面。

既然做了那就要承认,不管处于什么状态 ,做了那就是做了,一点理由都不要给自己找,重重舒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一旁多人苏珉珣。

“爹,我问你一件事,当年在奉彦城外是不是你将我救出来的?”

“嗯,当时也是十五,我刚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进入了癫狂,不得已只能出手,但还是晚了一步,那人的爪子已经抓伤了你。”

关于苏珉珣说的这些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母蛊已除,可那些记忆终究没能找回来。回想起前几日爹同自己说过的话,有些头疼的脑袋,此时更加头痛欲裂。

闭着眼呼吸着,感觉到到身上疲惫的疼痛,意识一点点坠入梦魇之中。

踩着摇摇晃晃脚步的人脸上带着些许黑色的线朝着那边毫无防备的人走过去,手成利爪状指尖流着鲜红的血。

点点滴滴落在地上,紧接着伴随着尖叫声在这片村落响起,不一会整个村落陷入诡异的寂静,其中一人身上并无血迹朝着村口走去,可一看那人的脸……

苏绥还没睡多久,就被梦魇给惊醒,猛地睁开眼,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咬着唇瓣,休息了好一会坐起身。

意识开始回笼,捂着脸不一会又回想起方才梦中的事情,蹙着眉一时间分不清那人是自己还是苏禔,可那记忆是如此深刻。

心中其实有些倾向是自己干的,想到此处浑身一颤,这时岑潇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碗清淡的粥,见苏绥已经睁开了眼,有些疑惑“怎么不多睡会?”

“做了噩梦。”嘶哑的声音说着,感觉到腰部的疼痛,有些泛白的脸轻声询问着。

“岑潇,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苏绥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抬手捂着额头,方才的梦境很清晰,自己差点沉溺其中,醒不过来。

“怎么了?”将那碗粥放好的岑潇闻言走到苏绥身旁,坐在床沿上抬手顺着他的头发。

岑潇静静地听着他说着方才的梦境,抚摸着他的脑袋好半晌都没有说话“你要听事实吗?”

“嗯。”苏绥轻声应道,很好奇他会是什么态度来对待那个十恶不赦的苏绥?不想他竟然这么说。

岑潇深呼一口气而后轻声说道“不会。”苏绥听到此处浑身一僵敛着眸子不敢看向岑潇,好半晌才颤着声询问着“为什么?”

而此刻岑潇注意到苏绥的情绪变化,抱着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你觉得那人还是你吗?这个没有被仇恨蒙蔽双眼,也不是任何人手中的一颗棋子,你方才梦中的人是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真正变成苏氏想要的人。”

“那人不会被我杀了,那会是其他人,干的错事太多一生都偿还不了。”

“现在懂我什么意思了吗?”

苏绥侧耳听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懂他的。

知道他不会为了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改变自己的想法,如果太爷爷不存在,在下了苏氏后山之时自己就会冲到归原观大开杀戒。那时真的会同梦中那般,也会同那人一样……

想到此处叹了口气,将方才的思绪抛之脑后。

靠在岑潇的肩膀上,手与他十指相扣,这时才发现他手腕之中绑着一红绳。

有些困惑,前几次虽然是发现这么个玩意,但一直没问,另一只手稍微抚摸着那红绳,注意到编的样式。

“你这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干?”

“什么时候拿到我头发的。”这一点让苏绥很困惑吗,平时都没见到他干过什么事情,难不成是趁自己睡着剪得?虽然这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去澒洞之际,救你的时候,毖敕不小心刮下来的。”边说着不忘摇了摇手腕中的东西。

苏绥抬眸看着他满眼的笑意,忍不住抬手抚摸着岑潇的脸颊“我有件事要告诉你。”注意到苏绥疲惫的表情,示意他不要说话,可架不住他硬要说。

“好,我听着。”苏绥闻言,开口将那晚奉彦城外的真相告诉他,抬眸一直看着他的表情,却见他一直盯着自己,自己先询问着。

“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能有什么想法?”岑潇见苏绥呆愣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胡思乱想了,将苏绥垂落的头发拢在后背,坐着靠近了一些。

这是听他闷闷的语气“可你就是在那个时候对我改变了态度。”苏绥想了许久说出这样的话,脑袋靠在岑潇的肩颈处,盯着那边忽明忽灭的烛火。

岑潇抱着苏绥揉着脑袋“你是想说,你没有救到我,所以在质疑这份感情吗?”苏绥并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这番话。

“苏绥,你知不知喜欢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同样失望亦是如此,你救我的那件事情可以说是这段感情的开始,但不是全部。”岑潇说着,抚摸着脑袋的手轻轻揉着耳垂。

“我承认自那以后,我干的一些事情都是为了试探你对我的底线,这一点你应当感觉的出来。”苏绥对于这句话轻轻颔首,抓着岑潇的手轻轻摩挲着。

“抱歉,我对感情这一方面会有些迟钝,不,可以说是有些敏感,说迟钝是因为在发现我对你的感情之际,不知何时你已经跑到我心里来了,敏感的话我想是因为不想这份情感出现问题。”

稍微闭着眼,靠着岑潇,感觉到揉捏耳垂的动作一滞。

随后听他说到“原以为会是我的一厢情愿,但凡你拒绝一次,我也不会缠上你。”苏绥闻言嘴角挂着笑意,缓慢睁开眼,直起腰看着他,缓慢凑近了一些,轻轻吻着岑潇的唇。

不过很快便离开了“从来都不是一厢情愿,我只是反应有些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