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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将人留在安国公府吧,安国公也快回来了,今日之事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希言制止了花入等人准备将人带走的动作。

“是”。

“怎么国师大人想将我留在这,让安国公发泄?”。

即使是脸上有一个大大的巴掌印,显得有些狼狈,千面的嘴角却始终保持着一个仿佛精心测量过的弧度。

似乎并没有将一切放在心上。

“你在江湖中的代号是千面吧”,希言坐在了由紫木制成的官帽椅上,双腿交叠,姿势自是雍容高雅。

嗓音犹如高山之巅的雪峰,遥不可及。

“没想到国师大人居然知道我这无名小辈,真是让我感到荣幸” 。

千面从没有放弃逃脱,一直束手就擒并非他的风格,他虽可以轻易挣脱身后两人的挟制。

可是面前这人深不可测,自己就算摆脱了束缚也难逃魔掌。

“千面,你一直在不停地扮演他人,即使是在现在也是,是因为你本身性格懦弱卑微,所以一直在渴望成为别人吗”。

希言的话却犹如惊雷在千面脑中轰隆,一下子就破开了千面的心理防线。

为什么他会知道?为什么会知道!

不,那个不是我,真正的我是,是....。

咦?是什么样?

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扮演他人的千面愣怔,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恐慌。

希言看着千面一下子就陷入到了以前的梦魇,略感无趣。

.............

“国公大人”

外面传来府中侍女、侍卫的问候声。

希言才将目光移向门口,他来了。

一个精神抖擞、天庭饱满的中年男子迈着虎步走了进来。

发鬓微白,但面上红润有光泽,进来之后他先是爽朗的大声笑道:“不知国师大人光临,有失远迎”。

希言对于这种爽朗直言的人倒是不讨厌。

她起身上前走了几步,“国公大人不必介怀,今日本是我冒昧来访”。

安国公走进来之后才发现屋内满是打斗痕迹,他这才将目光看向了希言身后。

当看到被希言侍卫架着的那人,虽是低着头,头发散落,但那身衣物确是他的孩子石溪的。

“国师大人,给本公解释一下”。

安国公面上也再无和善之色,眼神犀利凌寒,浑身戾气外泄。

他的孩子怎么能被如此对待,就算是国师也不行!

在场众人都能听出他语气中压抑着的怒火,都知道若不能给安国公一个满意的交代想必今日恐怕走不了了。

“安国公请冷静,那人并非安世子,实为他人假冒”,希言不为这一变化所怔,似是平静的湖水波澜不惊。

安国公什么都没说,只是来到了花入等人身前,将千面的脸抬起,就看了几眼便放下了手。

接着又是一巴掌上去,将千面打醒,“说,你是何人?”

千面终于从那无尽的梦魇中醒了过来,他看清了面前的人影,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

“怎么安国公不认识我了,昨日我们还见过一面呢”。

千面的脸上已经红肿起来,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欠。

“交代吧,你背后是何人?本公就给你一个痛快”。

安国公本能地忽略掉自己心中的不安,不想谈及问他此时最想知道的问题。

“怎么,安国公大人此时难道不关心安世子的安危吗?”

他在疯狂作死。

安国公怒极,又扇了一巴掌在另一半边,这下子已经看不出千面的样子了。

“安国公是不想看到我现在这张脸吧,我好心告诉你吧,安石溪已经死了,死在了技女的床上”。

安国公闻言,后退几步,浑身都在发抖,石溪没了?

“国公节哀,安管家已经去接世子回府了”,出于尊重的希言并没有用上任何与死相关的字眼。

又是一阵静默

“国师大人给本公讲一讲今日之事吧”,安国公终于再次开口,

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但还是怀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若还,还活着。

可是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安国公又回想起了当年,他的爱妻在床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孩子。

可是,如今如今....。

..........(解释过程省略)...........

“本公多谢国师了”,安国公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却是难看至极。

“还请国师将此人留在国公府,其人身后必定有一个势力,本公要他们血债血偿!”。

安国公不信那人的说辞,自己的孩子他自是知晓,虽有些好色但从不会强抢民女,只会去红楼。

怎么可能就这样草率的逝世了,这其中定有他身后之人的推动!

“可”,希言本来就是想将这人留给安国公。

“你办不到的,主上近乎无所不能”,千面狂热地说道。

“来人,将此人带下去关押在水牢之中”。

“是”

一群侍卫将千面带了下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屋外传来窸窸窣窣地脚步声,安管家走在最前面,身后两人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用白布铺着。

安管家一进来便看到了正坐着的安国公,“扑通”跪下,热泪盈眶,“国公大人,是老奴没有照看好世子,世子已经,已经....”。

安国公没有看向他,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了那担架之上,确切的说是在那担架之上的尸体上。

他步履艰难,腿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每抬起一下仿佛就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应是被他用常人走几十步的时间才走完。

站定在担架之前,他双手不住地发抖,最终揭开了白布,看到的却是一张已经快腐烂的脸。

“噗”

一口鲜血被他吐出,洒在了白布之上,晕开之后,像是开放的朵朵红梅。

“国公大人!”,侍卫们大惊失色,大喊。

守卫在担架两旁的侍卫想上去扶住他,安国公却是摆了摆手。

他还记得当时石溪出生后,自己抱着那个小团子是多么喜爱。

那时的他权利、地位、金钱、娇妻、儿子都有了,可谓是人生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