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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结书大咧咧的摆在眼前,识字的百姓立即倾身上前查看,有的甚至直接念了出来。

“哎呀,还有签字画押,定然错不了,天可怜见的,两个姑娘穿成这个样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真想不到,堂堂侯府还会虐待嫡女,真是骇人听闻。”

众人立即转了风向,交头接耳纷纷指责起侯府来。

沈泠鸢见状,又将切结书举高了些,袖子顺着手腕滑落,露出上面的青紫伤痕,顿时,有人啧啧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还是权贵人家的嫡出姑娘,就算是下人,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呀。”

这一嗓子,吼的众人都望向了她的伤处,有几个好事的妇人,深知内宅门道,得了允许,将沈泠鸢遮挡起来,拉开后脖领看她的背。

昨夜鞭痕入肉,本就没有上药,再经过湖水一泡,伤口惨不忍睹。

有个妇人当即拿着帕子抹泪:“这哪是女儿啊,分明是仇人还差不多,多好的姑娘,打的身上没有一块好肉。”

另一妇人托起沈泠鸢,好言相劝说:“孩子,你受苦了,可咱们禹朝状告父母,无论原由,先要挨上三十廷仗,你这身子,恐怕还没打完,人就没了。”

兰芝闻言脸色煞白,忙抓住沈泠鸢的手臂,哭道:“不告了不告了,姑娘算了吧!”

沈泠鸢拍拍她的手,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几名妇人福身道:

“多谢婶子们好意,可我没有错尚且难以生存,若就这样回去,不知几时也就悄悄没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凡有一线生机,我都要对得起亡母。”

身子虚弱,模样哀戚,似乎下一刻就要驾鹤西去。

众人见她这副模样,心下无不爱怜同情,可碍于律法,又实在无可奈何。

这时候,有位大叔朗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一起跪下,求大人为这姑娘开堂吧!”

有人反对说:“那三十廷杖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不能代替,到时就算大人愿意审理,只怕她也挺不住啊!”

那大叔左右望了望,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一锤手掌说:“律法不外乎人情,这姑娘被打的那么惨,咱们到时一起为她求情,也许就不用挨打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半觉得提议不错,一半觉得还是不告为妙。

沈泠鸢叹口气,转身,朝众人盈盈一福:“多谢各位叔叔婶婶,无论打不打,这状我都是要告的,否则,我根本活不下去。”

话落,再次转身,朝着开封府大门跪下道:“求大人开堂审案,救小女一命。”

兰芝望着她坚毅的侧脸,咬咬牙,跟着跪下:“求大人开堂审案,救救我家姑娘。”

接着,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跟着跪下高喊:“求大人开堂审案,求大人开堂审案。”

高呼声不仅引来了更多的百姓,也传进了开封府内院,很快,终于有衙役出来说,开封府尹愿意接下此案,公开审理。

首战告捷,众人欢呼雀跃,不停为沈泠鸢打气助威,拥着她一同进了开封府。

内堂外,衙役将百姓们拦住,只许沈泠鸢主仆二人进去内堂,兰芝揪着衣角,眼神闪躲很是害怕。

沈泠鸢牵起她的手,大步走了进去。

依着规矩,叩拜过台阶上的府尹,沈泠鸢端正身子,跪的笔直,这才瞧见,一身紫色官袍,带着乌纱帽的府尹,竟是名人册上的魁首,玉王叶云骁。

与小像上穿着铠甲的样子不同,画像威武霸气,此时却多了些文质彬彬儒雅之气。

啪,惊堂木落下,叶云骁看过切结书,厉声问:“你要状告继母?”

沈泠鸢毫不迟疑:“是。“

叶云骁叹口气,郑重问道:“那你可知,状告父母须得先挨三十廷仗。”

沈泠鸢正要开口,堂外的百姓纷纷叫嚷:

“大人,她已经浑身是伤,不能再打了。”

“就是就是,再打怕是没命了。”

“啪”惊堂木再次落下:“不得喧哗。”

众人讪讪收声。

沈泠鸢望着叶云骁,片刻,掷地有声的问道:“敢问大人,为何还未告,就要先挨板子?”

叶云骁觑着她,声音威严:“自古孝道大于天,若没有父母给的身体,你又怎会有命来到世间,如果人人都因为父母一时严苛就要告到官府,天理何在?”

沈泠鸢嗤笑一声:“切结书大人已经看过,这样不折手段的继母,难道就因为孝道二字,听之任之?作为孩子,我们无法选择出生,所以就应该逆来顺受,死有余辜吗?”

叶云骁语塞,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回怼。

沈泠鸢又说:“常言道,母慈子孝,慈母在前,孝子在后,没有慈母,何来孝子?”

啪,惊堂木落下,叶云骁冷声说:“无论你如何巧言令色,律法不能因你一人更改,父母给了你骨血,你要违逆,便先受了这廷仗再说。”

话落,拿起令箭就扔了下去。

沈泠鸢咬牙,不想这人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迂腐,不由大声道:“无论哪朝哪代,都是少年强则国强,大人只看律法,不顾事实,今日是我,怎么知他日不会残害更多无辜的有为青年?”

堂外百姓也纷纷喊道:“不能打呀,大人,不能打。”

叶云骁不为所动,任是看着两个衙役将嚎哭的兰芝拉开,架着沈泠鸢上了受刑架。

片刻,厚重的板子落在屁股上,沈泠鸢咬着牙,本以为会很痛,谁知,却只是像被蚂蚁咬过那么轻微的触感,不由侧头,看着落下的板子。

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挨到皮肉时,已经基本没了重量。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

眼看三十行杖就要打完,突然,宁阳候沈年带着一干人冲进了堂内,两个侯府护卫当即抢过衙役的廷仗,抬起就往沈泠鸢的背上打去。

一杖吐血,两杖胸闷,三杖几乎晕厥……

“放肆。”“啪啪。”

两声刺耳的惊堂木伴随着叶云骁的声音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