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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司徒翊同意姝儿去魏营,但是怎么去是有讲究的,她手上没有什么信物,没法子光明正大的走进军营,但跟在使臣身旁混进军营也不妥当,思来想去,扮做王珺瑶的婢女混进去是最合适的。

司徒翊却不赞成:“这次王安的嫡长子王季也随军出征,王珺瑶的婢女他都认识,你如何假冒。”

姝儿道:“我可以易容。”

元晔觉得不妥当:“这会引起王珺瑶的戒心,这样吧,我负责护送王珺瑶回魏营,你稍微遮掩一下容貌,说是了解城内瘟病的大夫,一起入营。”

姝儿忙摇头:“你是我爹娘的弟子,你去不合适。”

元晔道:“那位千金小姐和他爹一样,表面仁义道德,心却毒的很,你与她之间有那么大的过节,到了军营,她在明,你在暗,万一她要杀你怎么办,你身上没有信物,未必说得清你的身份,到时也许连李誉的面都没有见上,就被暗害了。”

司徒翊凝神细思了一会儿,缓缓道:“确实,姝儿孤身一人入魏营,我也是不放心的。”

司徒翊道:“我打算让蔡炎做使臣,佯装要与李誉和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主动送王珺瑶回去,以李誉的人品,应该不会伤害他们。”

元晔道:“李誉不会,不代表姚兴不会,我听说姚兴和蔡炎素来不和,姚兴想要夺回濮阳三郡,自然不愿意我们与李誉和谈。”

姝儿道:“所以我只能扮作王珺瑶的大夫,这样即便蔡炎被扣留了,也不会牵连到我。”

司徒翊道:“这扮来扮去的太麻烦了,王珺瑶对你心生芥蒂,我也担心她对你下毒手,要不还是你亲手写一封书信给李誉,你的字迹他可认得?”

姝儿犯愁道:“认不认得也不重要,我有办法让李誉相信那封信是我写的,可是要如何避开王季和姚兴的耳目将信送入?”

元晔叹气道:“要是浮戏山庄的门客此时能为我们所用就好了。”

“等等!”姝儿目光一颤,喜笑颜开道:“没了浮戏山庄,我还有别的江湖势力,他们可以帮我们送信。”

元晔恍然道:“你是指我爹在盐帮的那些兄弟?他们跑江湖还行,搅乱军营这个只怕未必能成。”

“不是你爹。”姝儿摇头,然后去牵司徒翊的手:“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司徒翊有些茫然,元晔也想跟去,却被姝儿制止:“师兄,你先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们一会儿就回来。”

元晔:“......”

姝儿带着司徒翊来到林血月的营帐前,停驻了一会儿,才揭开帘帐,牵着司徒翊的手走了进去。

林血月正盘腿修炼内功,他缓缓地睁开眼睛,深黑色的眼眸深不见底,他盯着姝儿与司徒翊紧紧相握的手,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过,你和他只是朋友。”

司徒翊握紧姝儿的手,蹙眉不悦:“我与她是什么关系,与你何关?”

姝儿拉着司徒翊一起跪坐了下来,简明扼要地道:“姚兴叛投魏国,项辰命李誉派军助他夺回濮阳三郡。”

林血月冷冷地道:“此事与我何关?”

姝儿道:“濮阳瘟病尚未控制,若是李誉此时攻城,城破之后,瘟病恐会大肆蔓延,魏齐两国,甚至远在东北的梁国,都不能幸免。”

林血月看着姝儿,目光温煦:“你宅心仁厚是好事,但若真如你说的那般,李誉攻城,瘟病蔓延九州,那也是九州的劫难,非人力所能改变。”

“可以改变的,李誉虽不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但他也是想要建功立业的,若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想必他也是不愿意的,我书信一封给李誉,将他此次攻城的利弊剖析清楚,我有把握可以说服他。”

“你认识李誉?”

“认识,他是个聪明人,若知道攻陷濮阳会危及魏国,他便会慎重考虑,甚至六百里急报去请示项辰,这样我们就能争取时间,控制住瘟病。”

“你来找我,是想我帮你送信?”

姝儿用力点头:“我知道血月城有一批影卫,他们一定随着你来了濮阳。”

司徒翊霍然看向林血月,微微有些心惊:“你是血月城的人?”

林血月没有理会司徒翊,只是看着姝儿:“是,但他们不全在濮阳城里。”

“我需要你的影卫混入魏营,送信给李誉。”

林血月看了眼司徒翊,黑眸透着不悦:“要我替你送信可以,但你必须回长安去。”

姝儿秋水般的眼眸蕴含怒气:“我若是回长安,项辰一定会将我纳入后宫,我不要与人为妾,宁死也不要。”

林血月蹙眉不解:“你的身份地位,与他十分匹配,他若真心喜欢你,为何不能立你为后。”

姝儿迎着林血月幽黑的眼眸,一脸哀泣地道:“因为他知道我不是赵睿的亲生女儿,也知道我是楚人,是林七将军的后人。”

司徒翊震惊地看向姝儿,姝儿却只盯着林血月:“我娘亲林溪玉不是我的亲娘,她是我的姑母,是林七将军的女儿,而我是她兄长林立与叶蓉娘的女儿,不止我是,我哥哥还有独孤静都是,我与独孤静是双生子,我和哥哥都不知这世间还有独孤静这个人,但你是知道的,你为了不让她嫁给姚玄,冒着感染瘟病的风险亲自来濮阳城寻她。”

林血月强压住内心的激荡,轻声问:“你...你是如何知道的?”

姝儿咬咬唇,道:“你昏迷的时候唤了我的名字,也唤了我兄长的名字,还有我娘亲的。”

林血月眼中有了泪意,姝儿语声哽咽:“项辰说我亲娘是楚国丞相之女,才貌双全,若她还活着,是否会愿意看到我与人为妾?哪怕那个人是帝王?”

林血月深吸一口气,不让泪水落下:“你娘才不在意荣华富贵,她要的是两情缱眷,真心相待。”

“我也一样。”姝儿拉着司徒翊的胳膊,将他往林血月面前送了送:“我只想找一个生死不弃的人相伴余生,我不知你为何不喜欢他,但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他是如何照顾我的,你为了独孤静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何就不能帮帮我?”

司徒翊尚未从姝儿是林家后人的震惊中缓过来,又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竟是姝儿这一世的亲爹,一扫方才的敌意与防备,神色也恭敬了起来。

林血月看着姝儿,凄然地笑了:“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但你从未想过认我?若非今日需要我帮忙,你也不打算来求我?”

见姝儿低头沉默,林血月只觉心如刀割,司徒翊心疼地摸了摸姝儿的头发:“难怪那日你救治他的时候神色古怪,还将身上最后一瓶能救治瘟病的青霉素和百草百味丸都喂了他,我当时还气你为了救人全然不顾自己,原来是这么回事。”

林血月看着姝儿那张酷似妻子的脸,眼眶一阵湿热,知她如此在意自己,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愧疚。

姝儿沉默良久,才缓慢开口:“我哥哥被我爹收养的时候已经懂事,他亲眼看到林家满门被灭,一心一意想要报仇雪恨,我爹将自己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可我哥哥在许多年里都不肯唤他一声爹,因为在他心中,你才是他的父亲。”

林血月心头震动,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还有那声软软糯糯的爹爹,无数次出现在他的睡梦之中。

姝儿也是泪眼朦胧:“我也一样,我爹从小疼我爱我,在我心中,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父亲,我若唤了旁人,心里会觉得对不起他。”

林血月忽然笑了:“赵睿那小子,草莽起家,打仗的水平又一塌糊涂,除了武功高点,人还算忠义,旁的是一无是处,早些年我看不上他,不同意你姑母和他好,如今却真心感激他,感激他将你们兄妹视如己出,感激他将你教养的这么好。”

林血月凄然道:“你说的对,你若认了我,对赵睿不公。”

姝儿歉疚地低下了头,林血月却释然了:“你遇到难事愿来求我,说明你在心里已然认了我,一个称呼而已,我不在乎。”

司徒翊对林血月抱拳道:“阁下是当年林七将军之子,林立?”

林血月看向司徒翊,有些嫌弃地道:“没错,我就是林立,我知道你,司徒翊,你年少成名,战功赫赫,长得也还算过得去,但是风流韵事却是一桩接着一桩,你先招惹了静儿,又将她弃如敝履,转身将姚闵的女儿含笑纳入帐下,含笑被夺之后,你又来招惹我另外一个女儿?”

司徒翊被林立盯得头皮发麻,态度却越发谦和:“我对姝儿是真心的,天地可鉴。”

林立深深地看了司徒翊一眼:“你是否真心,我自会考校,不需多言。”

林立转头看向姝儿:“你在他面前将你的身世和盘说出,就不怕他心生芥蒂吗?”

姝儿看向司徒翊,嘟哝着嘴道:“他巴不得我是小门小户家的女儿,这样才好任他欺负。”

司徒翊眼里有了笑意,说话又不着调起来:“知我者夫人也。”

林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看向姝儿的目光越发慈爱:“你想让我如何帮你?只要送一封信给李誉就可以了?”

姝儿心中涌入一股暖意,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对着林立,谄媚一笑:“你若是能找一个妥帖的人,替我将信物转交给李誉,那就更好了!”

“信物?”司徒翊皱眉:“你和李誉之间还有什么信物?”

姝儿从腰间取出一颗滚圆的夜明珠,递给林立:“这是当年在长安时,李誉上门拜访我爹娘时送我的礼物,说是先帝御赐的,我离家时,想着这小东西应该能换点银子就带出来了。你把我手写的信和这个夜明珠一起交给李誉,他一定会信的。”

夜晚,王珺瑶腹痛不止,嗷叫之声惊动了独孤雁,独孤雁忙去请了司徒翊,司徒翊赶来时,王珺瑶面色惨白,额头汗水涔涔而下,她弓着身子,一声声哎叫着。

司徒翊将她从榻上扶起,柔声问:“王姑娘,你怎么样了?”

“痛,我肚子好痛。”王珺瑶疼得上气不接下气。

司徒翊对独孤雁道:“快去把大夫叫来。”

独孤雁犹疑道:“那些大夫都是男子,王姑娘出生尊贵,怕是...”

“你把姝儿叫来,她也是大夫。”司徒翊急道。

独孤雁却不愿意:“林姑娘还病着,更何况王姑娘将她的手指砍了,她未必愿意来给王姑娘看诊。”

司徒翊急道:“你赶紧去叫她,姝儿与王姑娘之前,不过是闺阁女子间的打闹,她不至于见死不救。”

独孤雁点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司徒翊用帕子擦了擦王珺瑶额头上的汗水,细心询问:“你今日吃了什么?”

王珺瑶疼得快晕过去了,哭泣道:“就...就你送来的粥和馒头,还有独孤姑娘送来的药。”

姝儿很快就赶来了,她与司徒翊对视一眼,然后坐到榻旁,为王珺瑶把脉。

“王姑娘怎么样?”司徒翊一脸关切:“是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瘟病复发?”

姝儿眉头微蹙,又去翻看了一下王珺瑶的眼皮,最后诊断道:“王姑娘是中了毒。”

“中毒!”司徒翊想了想,道:“不可能,王姑娘吃的东西都是我亲自拿来的,并没有经过旁人的手。”

独孤雁忽然道:“糟了,下午我忙着干活,就让静儿去给王姑娘端药,后来我见她端着药不肯进去,我还以为她是因为之前弄伤了王姑娘,心里过意不去,这才替她把药端进去。”

王珺瑶已然痛得奄奄一息,连恨的力气都没有了,司徒翊勃然大怒:“独孤静呢?让她把解药给我交出来!”

独孤雁忙回屋子去找妹妹,片刻之后,独孤雁焦急万分的跑了进来:“静儿不见了,只留了个字条,说是要出城去。”

姝儿冷冷一笑:“她这是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先溜为上。”

司徒翊将目光投向姝儿:“王姑娘的毒可能解?”

姝儿从腰间掏出一颗药丸,塞入王珺瑶嘴里:“这颗药能暂时压制住毒性,我再为她针灸逼毒,约莫五日,体内的毒可完全排解出来。”

司徒翊问:“你有把握?”

姝儿点头:“独孤静下的毒不算刁钻,并不难解,只是这两日王姑娘身体虚弱,要躺在榻上做休息才是。”

司徒翊大声道:“这不行,我已经与李誉说好,明日将她送回魏营,没有什么快速解毒之法吗?”

姝儿白了他一眼,语气也极不客气:“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华佗在世,要祛除她体内毒素,也需五日,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司徒翊忧心忡忡:“可是魏军兵临城下,若我们不能按时将王姑娘送回去,只怕李誉会以此为借口,即可攻城。”

姝儿冷哼一声:“濮阳城如今瘟病蔓延,魏军若是此时攻城,那就是自寻死路,他们占领了城池又如何,这瘟病可比千军万要可怕。”

服了药丸,王珺瑶觉得肚子没有方才那么痛了,她信了姝儿的医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低头:“林姑娘,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迁怒与你,更不该一时义愤便拔刀相向,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姝儿转过头去不肯受,王珺瑶急切地道:“若姑娘愿出手相救,我定然父兄重金酬谢姑娘,让姑娘这一世都衣食无忧,不必再整日为人看病这般辛苦。”

姝儿听到重金两字,眼睛一亮:“重金是多重?”

王珺瑶道:“千两黄金。”

姝儿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太...太...太多了,你给我一百两黄金就够了。”

王珺瑶见姝儿如此爱财,却又一副市井模样,心里才真正的放心了:“我这毒五日内真的能解?”

姝儿想了想,道:“毒是能解,不过可能还需要再调养两日。”

司徒翊问:“你可否将解毒的方子写下?以便魏军军营里的大夫调制?”

姝儿迟疑道:“这...只怕不太妥当,要解毒必须每日针灸身上各处穴位,这针灸的手法不难,我也可以将穴位全盘告知,但军营里的大夫应该都是男子,王姑娘金枝玉叶,如何能让男子近身。”

“自然是不能的。”王珺瑶抓住司徒翊的手,哀哀乞求:“司徒将军,我...我可不可以在城里养病?待毒全解了自后你再送我回去?”

司徒翊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她,一双幽深的眼眸透着艰涩与不舍。

王珺瑶见他如此,眼泪呼啦啦的落了下来,一脸的欲语还休:“将军...我...”

司徒翊“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不再看王珺瑶,而是对着姝儿道:“你可否陪王姑娘去魏国军营一趟?”

姝儿忙摇头:“这可不行,军营里都是男子,我尚未出阁,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王珺瑶被司徒翊拒绝,心中伤痛,又觉自己命苦,赌气道:“林姑娘,你若愿意为我医治,我哥哥定会待你如上宾,魏国军营无人敢对你不敬。”

司徒翊也劝道:“就几日而已,待王姑娘病愈,我派人再去接你回来。”

姝儿欲哭无泪道:“几日之后,只怕李誉已经攻城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如何还能接我回来。”

司徒翊一时语塞,许久,才开口道:“若我不能接你回来,你们留在魏军军营里,才是最安全的。”

王珺瑶眸光一亮,她激动的转头看向司徒翊:“将军是怕连累我们?”

司徒翊避开王珺瑶的目光,冷着脸道:“濮阳城如今四面楚歌,我不知城破之日,魏军是否会屠城,毕竟城中百姓大多都感染了瘟病,所以在李誉攻城之前,你们必须离开。”

姝儿心里暗叹司徒翊堪称一代影帝啊,这欲擒故纵,欲拒还迎的,演得真好!

姝儿为难道:“魏营我是绝不会去的,要不这样吧,我手下有一个积年老仆,医术不弱,尤其擅长制度解毒,我这边需要行针才能解的毒,也许他几服药下去便能将毒给解了,正巧他也在营中,我让他来给王姑娘看一看...”

独孤雁问:“可是那位替我诊治的大夫?”

姝儿点头:“正是,他原是我师父的书童,这几十年陪着我师父走南闯北的采药行医,耳闻目染,医术比我这个嫡传弟子还要高出几分,我的疫症也是多亏了他才好的这么快...”

司徒翊忙道:“既如此,那便有劳他陪王姑娘去一次魏营了。”

姝儿不解:“为何如此着急?我来诊治需要五日,也许他只要三日就能为王姑娘解毒,何不等王姑娘体内的毒全解了,再回魏营。”

司徒翊摇头道:“王姑娘身份尊贵,时辰既然已经定了,便不能随意更改。”

王珺瑶极不舍的看向司徒翊,司徒翊却狠心不看她,只是盯着姝儿,道:“姑娘的仆人既是汤茗的书童,想来医术非凡,还望姑娘赶紧将他请来为王姑娘诊治。”

姝儿拿出一个布袋,从里面挑出一根细整:“他前两日也感染了疫症,他是大夫,要他去魏营救人不难,但我怕他自己身子弱,想让他多歇息一日,想着今日还是我先为王姑娘醒针吧!”

“如此,便有劳林姑娘了!”司徒翊扶着王珺瑶躺回榻上,离去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王珺瑶美目含泪,也是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司徒翊不敢再看,急慌慌的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