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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俏脸一板,突然生气地道:“把晖儿给本宫抱回来,然后请太妃去法门寺吃斋念佛为国祈福。”

“太...太妃...祈福?”顾德才何曾见过如此犀利的姝儿,上下嘴皮子都在打颤。

“佛门清净,太妃在那里可以好好回想回想自己这一生,究竟是受王家的恩惠多,还是受赵家的庇护多一些?”

顾德才跪在地上不敢搭话,项辰冷着一张脸,想着这几日寻她不到,那日夜啃食自己的心煎肺熬,都快将他折磨疯了,而她却全然不在意,项辰望着这个让他爱,让他恨,更让他头疼万分的妻子,最终妥协道:“太妃年纪老迈,寺庙毕竟清苦,不宜久住,半年够了。”

话一出口 ,他便知自己在这场博弈中已然一败涂地,他恼恨自己的卑微求全,却又不敢说出一句反驳她的话,只能愤然离去。

顾德才如释重负,连连称诺,以宣旨为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永安宫。

项辰走后,永安宫又陷入一片静寂之中,姝儿自顾自的坐到梳妆台前,随手挑了几个步摇,一支支的插入发髻之中。

芷兰上前一步,柔劝道:“娘娘怎么一回来就立威,你明明不想得罪太妃,为何要拿她开刀?”

姝儿闲闲拨弄自己发髻上垂下的金丝:“好玩呗,顺便也帮帮太妃,王珺瑶失宠在即,她与王家走得近,可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去寺庙清修清修。”

芷兰睁大眼睛:“德妃娘娘要失宠了?”

姝儿看着铜镜中满头珠翠的自己,倒是有那么几分皇后的样子:“本宫既然回来了,她自然就不会好过。”

当日下午,顾德才亲自带人去了德馨宫,传皇后口谕,要将项晖抱回永安宫中,孩子还在病中,德妃跪求顾德才手下留情,待孩子病愈之后,再挪去永安宫。

顾德才是个心善之人,他不忍德妃哭得梨花带雨,也不忍孩子病中奔波,便去求了项辰,想要他多宽限几日,谁知项辰却道:“后宫之事,一切都由皇后做主,你去请示她吧。”

于是顾德才巴巴的跑到永安宫,姝儿正在沐浴,他不敢进去,只能隔着殿门,将小皇子生病之事添油加醋的说了,然后跪求姝儿宽限几日。

姝儿听完之后一声不吭,永安宫上下无人敢说一句话,顾德才已然跪了下去,就不好再站起来,而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

顾德才是项辰心腹,从小就服侍在他身边,看着他长大,又与他一起经历过患难,地位卓然,不要说宫里的妃嫔,就是朝臣见了他也要给三分颜面,哪里受过这样的责罚。

芷兰见顾德才老迈,两个时辰跪下来,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心中不忍,再次劝道:“娘娘,这顾公公与陛下的主仆之情非同一般,他年岁大了,平日里就是做错了什么,陛下也只是私下训导,从未公开责罚,您如今这样,不止让顾公公颜面尽失,还狠狠的扫了陛下的颜面。”

姝儿执着一枚白子,自己与自己对弈,听了芷兰的话,嫣然一笑:“你这话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你去把他唤进来吧,本宫有话对他说。”

顾德才在王保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姝儿抬眼看他,见他白发苍苍,眉目却依旧慈善,轻叹了一口气:“你回去吧,从今日起,你与本宫恩怨两清。”

顾德才眼眶一热,直挺挺的跪了下来,用力磕了一个响头,愧疚道:“老奴有负王爷王妃当年庇护之恩,有负娘娘信重,老奴该死。”

姝儿看着棋盘,淡漠道:“陛下有你这样的忠仆,是他的福气,你回去吧。”

顾德才纹丝不动的跪着,老泪纵横:“老奴不是不心疼娘娘,只是......”

“只是更心疼陛下。”姝儿冷冷接口:“你觉得本宫跋扈善妒,陛下坐拥天下,却不能享后宫佳丽,所以你便帮着他一起瞒我。”

“老奴该死。”顾德才无力解释,只是匍匐在地,不停的磕头认错。

“罢了,过去的事本宫不想再追究。”姝儿将棋子一颗颗的放回棋盒之中,脸上隐有怒气:“去把项晖给本宫抱过来,若今日你抱不过来,那你就真的该死!”

顾德才哪里还敢多嘴,在王保的搀扶之下,连滚带爬的出了永安宫。

项辰离宫数日,国事堆积,他不得不熬夜批阅奏折,德妃跪在勤政殿外,又是磕头又是垂泪,苦苦哀求,可项辰却恍若未闻,任由她将额头磕出血来。

清晨,项辰换了朝服起身上朝,德妃听到殿门声响,忙推开一直搀扶着她的婢女,向前膝行两步,抱着项辰的右脚,楚楚可怜地哭求:“陛下,皇后娘娘不顾晖儿感染风寒,身体孱弱,硬是将他从臣妾怀中抱走,求陛下开恩,将晖儿还给臣妾,求陛下开恩......”

项辰看着眼前这个神情凄楚,姿态卑微如蝼蚁的女子,心中只剩厌恶:“前两日晖儿感染风寒,你不也是不顾他身体孱弱,硬是将他从永安宫中抱走?怎么?你能抱得,皇后就抱不得?”

“把德妃拖给朕拖回去,朕不想见到她。”项辰一脚将她踹开,匆匆离去,任由她在殿门前,哭得肝肠寸断。

待朝会结束,项辰重回勤政殿,发现王珺瑶已走,但勤政殿外还跪着一个人,走近一看,竟是赵德音。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几日几夜的追赶,回来之后,又宵衣旰食的处理国事,项辰忽然觉得很疲惫。

赵德音见了项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泪眼朦胧地道:“陛下,求您看在与珺瑶妹妹昔日的情分上,救救晖儿。”

项辰满脸厌烦:“晖儿又怎么了?”

赵德音抹着眼泪道:“姝儿不知怎么的,突然换了一个人似的,今日清晨,晖儿不过是哭声稍稍大些,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她就发起火来,将一直照看晖儿的乳母给打了,晖儿感染了风寒,高烧不退,最受不得冻,可她却让人将他衣衫解开,还命人将烧酒涂抹在晖儿的额头和腋窝,这孩子那么小,哪里能闻酒的味道,珺瑶妹妹知道之后,跪在了永安宫门外,不停的磕头求饶,几乎哭晕过去,可姝儿就是闭门不见,臣妾实在看不下去,这才跑来求陛下管管姝儿...”

赵德音拉着项辰的衣角,哭哭啼啼地道:“陛下,晖儿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不能不管他。”

项辰心里烦躁,不愿再听,敷衍道:“皇后既如此行事,必有原因,前朝国事繁重,后宫之事,朕没心思再过问,全都由皇后做主,你若有什么不满,去她跟前哭闹。”

赵德音怔愣了一瞬,随后拼命摇头:“陛下,姝儿已经疯了,她恨德妃与她争宠,恨她生下皇长子,恨她夺走陛下的宠爱,她如今是铁了心的想要置德妃母子于死地。”

“混账!”项辰一个巴掌甩到赵德音脸上,赵德音是柔弱的女儿家,哪里受得住项辰的力气,直接摔倒在地。

项辰怒道:“你不过一个小小妃妾,竟敢当着朕的面诋毁皇后,如此尊卑不分,若不重罚,后宫纲纪何在!”

“把她带去冷宫,好好思过!”项辰对身后的侍卫道。

赵德音眼睛圆睁,不能置信地看着项辰:“陛下,臣妾一片苦心,全是为了陛下的子嗣...”

“拖下去!”项辰怒道。

侍卫们不敢再迟疑,一左一右拖着赵德音往外走,赵德音吓坏了,不停的高喊着:陛下,臣妾全都是为了您,陛下......

顾德才听得冷汗淋漓,这帝后回宫不过一日一夜,两人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累得整个后宫动荡不安鸡飞狗跳!

项辰回到勤政殿之后,看着堆积如山的奏折,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今日上朝,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听朝臣奏报,脑子如一团浆糊一般,浑浑噩噩。

顾德才见项辰自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还时常怔愣发呆,心疼道:“陛下,您若是累了,就小憩一会儿。”

项辰发了一会儿怔,才缓缓点头:“朕确实累了,睡一会儿也好。”

顾德才服侍项辰躺下,放下帘帐,并将随侍在旁的宫女太监全都打发了出去,只他一人守在榻旁。

项辰倦极而眠,但没睡多久便醒了,醒来之后也不说话,只是盯着床顶的帐子,似是想着什么心事。

顾德才知这五日定是发生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可究竟是何事,项辰不说,他也不敢多问,但见项辰如此伤痛,琢磨着此事定然与姝儿有关。

之后数日,项辰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上朝下朝,批阅奏折,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五日,到了第六日,他已没了精气神,既不肯上朝,也不肯接见大臣,只是将自己锁在勤政殿内,不吃不喝,一句话不说,眼睛盯着一个虚无的方向,怔愣出神。

顾德才不忍他如此自苦,派人去请姝儿,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辰,永安宫的太监总管王保从远处飞奔过来。

顾德才看着由远及近的徒弟,算着时间,自己派去的人应该还未到永安宫,这王保怎么就自己来了?

一眨眼的功夫,王保已跪倒在地他身前,鬼哭狼嚎般的嚷道:“公公,小皇子薨了。”

顾德才脑袋嗡的一声响,踉跄后退:“怎...怎...会...突然...?”

王保哭得伤痛欲绝:“不是突然,小皇子高烧数日,咳喘不止,娘娘殚精竭力,又是施针又是喂药,却终是无力回天。”

顾德才欲转身进殿,谁知殿门自己开了,项辰脸色苍白得像雪,整个人精神特别不济。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哭声震天:“陛下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