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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跑得急了,说话又急,一停下来,就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声,直咳得吐了血,才停了下来,满眼恳求地看着司徒翊:“哥哥是林家最后的血脉,也是我最亲的人,求求你,不要杀他,放了他。”

司徒翊看着姝儿惨白虚弱的脸,不顾在场那么多人,一下子将她拥入怀中,哽咽道:“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司徒翊紧紧地抱着姝儿,原以为这一生他们都不会再见面,没想到死前还能再见他一面,上天对他还是不薄的。

过了良久,姝儿从司徒翊的怀里抬头,再次恳求道:“不要杀我兄长。”

司徒翊在抱着她的时候觉得她浑身冰冷,便想要注入一些真气给她以暖她的手脚,谁知所有的真气都如同河入大海,随着她的经脉散去,而她身上一丝内功也没有了,想起刚刚汤茗说的,她被项辰废了武功,经脉尽毁,一时心疼难忍,但凡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兄长。”

“我不需要他饶了我,成王败寇,要杀就杀。”赵萧虽然看到妹妹还活着,但却活得如此苟延残喘,心中愧疚难当,对姝儿道:“姝儿,是哥哥对不起你,不要再为我求情了,让我走得有尊严一点。”

姝儿含泪摇头,对兄长道:“什么叫尊严,活着的人才配谈尊严,你是林家唯一可传承的血脉,你若死了,娘会伤心欲绝,周文王尚且食子偷生,越王更是卧薪尝胆,你不过一次兵败而已,便要求死,你若是只有这样胸襟气度,就算复国成功,也不会长久。”

因为情绪太激动了,姝儿说完话之后,又咳嗽了许久,司徒翊心疼的拍着她的背,对赵萧道:“我也曾兵败并州,被姝儿所救,胜败乃兵家常事,兄长何苦如此想不开。”

赵萧冷冷地看了司徒翊一眼:“谁是你兄长。”

司徒翊被骂也不恼怒,反而厚着脸皮道:“你是姝儿的兄长,便是我的兄长。”

“其实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恨,这些年,楚国一直被欺压,被奴役,生活得十分悲苦,但我已经下了令,但凡梁国境内的楚人都恢复自由之身,并且我废除九品中正制,开科取士,广纳良才,到时,不论是魏国人,匈奴人,楚人,鲜卑人都能入朝为官。我们虽各自立国,民族不同,但皆是炎黄子孙,何必区分你我。”司徒翊深知赵萧心中郁结。

人本来就是求生而非求死,赵萧被姝儿说动,看着司徒翊道:“你可要想好了,你今日放我回去,他日我很可能卷土重来。”

姝儿看着眼前冥顽不灵的兄长,道:“林家满门被灭,始作俑者是姚闵,他已然死于你的剑下,你也算是报了当年之仇,你若不愤楚人在魏国地位低下,那就该上书项辰哥哥,废除奴隶制,恢复楚人自由之身,你在魏国不是普通人,你是赵王世子,将来是要承袭爹的爵位的,你手里有兵权,有地位,是一方诸侯,你可以为楚人在魏国挣一席之地,给那些流落在异乡的楚人一个栖身之所,这都比你一心复国,要那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楚人为你冲锋陷阵,最后连命都丢失了要好!”

赵萧被姝儿的那席话震到了,久久地未回去过神来。

司徒翊见他已然动摇不再求死,便让人将他给解绑了,对他道:“我会派人给你安排一匹快马,一把剑,以你的武功,虽是乱世但应该能平安回到洛阳。”

赵萧闭上眼睛想了片刻,在睁开眼睛时,他已经有了决定,转身就向营帐外走去,却在营帐口停下来脚步,回头,看着司徒翊怀里虚弱地妹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姝儿有一瞬间的犹豫,司徒翊却连忙道:“我不会让你把她带走,我们生死都是要在一起的。”

赵萧转头看汤茗:“那先生呢?”

汤茗道:“姝儿的身体支持不了多久,我得为她配些药材,等她身体平稳了,再回浮戏山庄。”

赵萧对汤茗拱了拱手:“那小妹就拜托先生照料了。”

说完转身走出了大帐,看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姝儿一直提吊的心终于放下,郁结在心中的一口瘀血,一下子喷了出来,将司徒翊银色的盔甲染红了一片。

司徒翊吓得不轻,汤茗让司徒翊将姝儿放到榻上,连忙为她施针,这才让她脉相稳定了下来,可她却陷入了昏迷之中。

司徒翊着急,汤茗却道:“昏睡于她而言是休养身体,有老夫在,一定保她三年寿数。”

三年...司徒翊看向姝儿,这便是你骗我的原因,因不想连累我,所以宁愿一个人承受这一切?若不是这场瘟疫,只怕你我今生再难相见。

那场瘟疫来势汹汹,百姓死伤无数,虽然在汤茗和姝儿的全力救治之下,疫情有所控制,但雁门至乐平一带已然十室九空,晋阳更是成为了一座空城。

司徒翊趁着魏国人惧怕瘟疫,夺回了雁门和晋阳,并且安排士兵有序的将那些尸体焚化,让士兵每日都服用达原饮,他们都知道,瘟疫一般在冬去春来之际传播,一旦天气开始炎热,疫情自己便会散去。

姝儿留在了司徒翊营帐之中,汤茗用许多珍奇药材炼制了不少丹药,每日给她吞服,调养着她虚弱的身体 。

赵萧带领的楚国之乱刚刚平定没有多久,司徒翊就收到了快报,项辰兵分三路,袭击梁国 ,甚至自己带兵直捣邺城。

司徒翊立刻回邺城营救司徒翊克,行至一半,得到消息,平阳被李誉攻克,而上党守将是赫连铭,久经沙场,范启久攻不下,死伤惨重,项辰下旨让范启放弃上党,与他一起合力攻击邺城,让李誉去劫杀从乐平赶回邺城的司徒翊。

擒贼先擒王,一旦邺城攻破,司徒克被擒,那么梁国便失去了主心骨,再攻上党,则容易多了。

而司徒克不愧是享誉九州的名将,面对项辰气势如虹军队,他并没有龟缩不出,而是御驾亲征,调集了邺城以及周边所有的禁军守将,大约十万多人,然后主动陈兵于安阳,项辰赶至安阳时手下有二十万之众,加上范启的手上的五万兵力,强弱悬殊。

司徒克选了五千个善射箭却又不怕死的士兵和五千匹战马,然后排列成型,每一匹马都用铁链子拴住,前后左右都连在了一起,这五千士兵和战马便是先锋,他们身后跟着十万大军,司徒克主动开城门迎战。

魏国军队人多,并且项辰御驾亲征,带的全是精锐部队,所以此次战役,论实力,项辰绝对占了上风,但司徒克的战术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既然司徒克主动出击,项辰也早已部署得当,迎战于他。

魏国军队看着向他们奔涌而来的骑兵,拼命的射箭,司徒克的骑兵也不停的对着魏国先锋射箭。

但是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魏国先锋中箭之后,纷纷倒地,但梁国骑兵许多中箭而死从马上掉落,许多马儿也万剑穿心,但因为每一匹马都连在了一起,只要有马儿活着就往前跑,虽然那五千先锋和战马一批批的倒下,但是他们的阵型丝毫也没有混乱,已然不管不顾的向魏军冲杀。

项辰从未见过如此战阵,也被梁国的人肉盾牌震住了,而他手下的士兵也开始害怕了,知道此刻若是正面与之交锋,自己肯定是落了下风的,于是命令全军撤退,而司徒克也趁他们撤退之际,拼命追击,斩杀魏国士兵五万余人。

平阳之战以司徒克胜利,项辰败终结,项辰对这次败北倒并未有所气馁,他早就知道司徒克是享誉九州的名将,邺城自然不会轻易攻克,而他出征之前,上天却恰恰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那就是瘟疫。

晋阳因瘟疫几乎城灭,可见这场疫情之可怕,虽然司徒翊死守,不让疫情在梁国国内蔓延,但若无瘟疫的帮助,邺城只怕无法攻克,项辰在出征之前,便让人从晋阳带了一些感染时宜的百姓,然后假装退兵,让士兵乔装成梁国人,赶那些百姓入平阳。

司徒克怕有诈,坚决不让百姓入城,百姓无法入城,只能在城外安营扎寨,随后一个个因时疫而死,明明一个百姓也没有入城,但是慢慢的,平阳城内开始有瘟疫出现。

司徒克对此瘟疫的了解不如司徒翊清晰,若是司徒翊在,必定将这些染了疫情的百姓全部杀死并且焚毁。

但司徒克不忍杀害百姓,只是任其自生自灭,却万万没有料到,城外百姓虽然无法入城,但是他们引用的水乃是平阳城源头水,城内百姓在干完苦力活或者农活之后是直接饮溪水或者河水的,疫情便是随着水流慢慢的进入了平阳城。

很快的疫情发展越来越严重,司徒克知道此疫的厉害,但他心地任善,做事不如司徒翊果决,所以再三犹豫之后,还是派大夫诊治患病将士,可是瘟疫的蔓延速度太快了,即使当时达原饮的方子已经流传出来,但城中药草有限,感染人数众多,根本非那些医者能控制的住的。

到最后平阳城到处都是感染时疫的人,连军中也不能幸免,将领都劝司徒克回邺城,司徒克却哈哈大笑,对属下道:“如今瘟疫蔓延,我若回邺城,必将此疫带回邺城,到时候死的都是邺城无辜百姓。”

于是司徒克下令封锁平阳和邺城的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守将们都很惊惶,唯有司徒克十分镇定:“此疫横行于平阳,项辰定不会在此时进攻,他会等,我只要闭门不出,邺城可保。”

“可陛下留在平阳,凶险万分。”司徒克手下将领劝他独自回邺城。

司徒克笑道:“无妨,如今平阳已成为项辰与邺城之间的屏障,只要我们闭门不出,疫情不减,项辰便不会出兵,我在这里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到翊带兵儿从乐平归来,主持邺城大局便行,我垂垂老矣,就算死在平阳也无憾。”

而就在司徒克禁闭城门不出的时候,项辰也没有闲着,他派人伪造了司徒克的笔记,说是被困平阳,让镇守上党赫连铭派兵救援,赫连铭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司徒克被困平阳,于是率领十万上党守军千里奔袭前来救援,却被项辰在中途伏击,全军覆没。

平阳疫情迅速蔓延,司徒克最终无法幸免,死于瘟疫之中,司徒克一死,梁国顿时树倒猢狲散,许多守城将领都纷纷投降于项辰,至此梁国所有主力全都在司徒翊手上。

司徒翊一路奔袭救援邺城,却在半路遇到了李誉,李誉在巨鹿以逸待劳,而司徒翊的军队确实千里奔袭已经疲惫不堪,司徒翊知道不能与李誉正面交锋,便想绕道,从常山绕道翼州,在从翼州,再从常乐,清河绕回邺城。

李誉知道他的打算,便一路紧追不舍,而此时,传来了司徒克被困平阳,平阳瘟疫四起,而后又传来了司徒克死于瘟疫,赫连铭全军覆没等消息。

姝儿在长途奔波之下,体力不支,已然昏迷数天,全靠汤茗的汤药吊着,种种噩耗,让司徒翊心灰意冷,看着身后紧追不舍的李誉,司徒翊将心一横,决定不回邺城,转而向西北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