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莫姝禾一直盯着手机界面发呆。
雇主最近是在忙吗？好久没催进度了，她自己也杂事一堆，根本没心思主动汇报。
“好困，昨天没睡好。”
秦子檀说着就枕到莫姝禾腿上，横躺在后座上，像要睡觉。
莫姝禾没理会他，稍稍抬高手机，给雇主发去消息。
“他打过你没？”
发完，秦子檀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莫姝禾眼神警惕地低头看他。
她现在用的这个手机是做任务时用的，平时那个昨天泡水之后还没机会去修。
秦子檀见她发了消息，自己的手机又适时响起，几乎是下意识去摸手机。
他以为是司机在，她要说什么，不方便才发的消息，可她之前从来没用这个手机给他发过消息。
于是他收回手，仰头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眸子闪过略显微妙的光晕。
莫姝禾凝视他，语气试探，“不看看？”
真有这么巧？还是对面的人就是他？
秦子檀眼神有些闪躲，“坐车不喜欢看手机，等会吧。”说着就想坐起来。
莫姝禾把他按了回去，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对面确实没回。
他的嫌疑更重了。
她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盯着手机斟酌用词，准备再发一条。
可还没发送，他的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
她突然松了一口气，讪笑道：“哪个妹妹又找你了？快回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说完，她轻抬右腿，示意秦子檀起来。
他抿唇轻笑，不知道她话里带的是酸味还是涩味。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歪头笑她，“还真是我妹。”
说时甚至还轻晃界面给她看，但内容没看清。
他低头打字，回复完便收起手机，过了差不多四五分钟，对面的雇主才回消息。
“打？没有吧。”
对面的雇主似乎始料未及，她的问题已经与她们的初衷偏离了。
莫姝禾也知道自己的问题过于突兀，但就最近的情况来看，秦子檀真的不像渣男，所以她逐渐产生怀疑，想知道他具体怎么渣了。
在莫姝禾的世界里，只有暴力算是一种渣，因为她没有感情，所以没人能只从精神层面伤害她，除非是力量上。
难道是因为渣男要最后才渣？还没玩够时不渣？
莫姝禾费解。
除了雇主的一面之词，堕胎和抛弃，她并没有察觉出秦子檀坏的一面。
是因为被爱了？所以才不觉得他对不喜欢的人无情是渣？
又或者这就是渣男的惯用伎俩，让每一个女生都觉得自己独一无二，是被偏爱的例外。
但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平息。
她想通过惩恶扬善的方式赚钱，但也绝不会稀里糊涂地助纣为虐。
她皱眉继续追问，“你打胎的报告单，或者其他之类的单子，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对面秒回，“啊，我有空找找。”
回复速度很快，但明显是被突然质问，接不住话题的感觉。
莫姝禾猛地一惊，似乎联想到什么。
她怎么就能证明她打掉的孩子是秦子檀的？
她甚至没有发过一张他们的合照……
他们真的有关系吗？
雇主就一定是受害者，而秦子檀一定就是渣男吗？
她不想给秦子檀找补，但现在的情况，让她有些犹豫，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直觉。
上一次，吴莉娜和绿茶女的事，她还谨记在心，那次白忙活一场，还伤害了无辜的人。
虽说自己也不知情，但没查清楚就行动，还是她失职了。
仔细想想，除了雇主描述的秦子檀是渣男的事迹，他没对自己做过任何过分至极的事。
有些事也是她活该，所以她认了。
如果这真是一场闹剧的话，被戏弄的对象又是谁呢？
是秦子檀？还是她莫姝禾？
“如果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我们的任务就此结束吧。既然醒悟过来了，尽管有点晚，我也不会为了钱去伤害无辜的人，定金会全额退还。如果他真的是渣男，请给我更准确一点的资料，口说无凭，事实为证。”
打好的一大串字，在准备按下发送键时，莫姝禾突然又犹豫了。
等等，要是他们真的是为了戏弄她，那目的又是什么呢？
秦子檀知道吗？
是不是也是主谋之一？
可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她一穷二白，唯一有价值的就是这些还没散架的器官了。
如果真的需要，凭他们的能力，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和她这个无名小辈周旋多日吗？
现在要是就这样和雇主撕破脸，估计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了。
不如，将计就计吧。
别故意伤害他就行了。
但是戏弄她的人里面，有他，那也别怪她睚眦必报。
删除，重新发送，“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冒昧了，任务会加快速度。”
对面没再回复，但已读。
莫姝禾收起手机之后，才发现秦子檀又侧倚着窗边看她。
她一点不慌，怔怔回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