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苏纯在场，程老爷子虽然对他那个“乖孙”心有不快，但也没让旁人看了笑话，就一直忍着没发作。
所以接下来这顿饭，倒是吃得挺安静的。
苏纯也是个聪明人，程征那话一说，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她也没再和程征搭话，而是和苏清聊几句学术上的问题。
整个餐桌上，大概只有程征心无旁骛地吃饭了。老爷子时不时瞟他几眼，真想一口菜都不给他吃！
苏纯吃完饭，没多留，程家司机送她离开。
外人一走，程老爷子当即就发起飙了。
他重重一拍桌子，指着程征说：“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给我说说，你哪来的女朋友？都没追到人算什么女朋友？”
程征闲闲地喝着茶，“那我说的不够严谨。”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家苏纯哪里不好了？这小姑娘长得不错学习又好，你眼睛长天上去啦？给你找个天仙行不行？”
程征继续喝茶，淡淡跟老爷子说：“那您说对了。”
“......”程老爷子气，哼哧着也大口喝茶。
苏清倒没生气，她看着程征笑笑，“我儿还需要追人么？是哪家的姑娘啊？”
不得不说，苏教授是很会抓重点的。老爷子说了半天，也没说到点儿上。
程征不准备多说，又是那句说辞，“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苏清却是笑着又看了他两眼。
这个眼神，让程征想到小时候，他做了调皮事被苏清瞧出端倪。
果然，苏清说道：“阿征，你下午在天澜逛着？”
天澜就是下午陆凌妃购物的商场。
听到苏清这样问，程征挺讶异地微微挑了下眉，他妈应该是看到他了。
他平静地承认，“嗯，随便逛逛。”
老爷子瞪他，“大老爷们有时间逛街，没时间找对象啊？”
程征：“......”
苏清倒是笑着又问：“我儿一个人呐？没遇见旁的人？”
程征不想和他妈打机锋了，他起身，“我困了，先休息了。”
不理老爷子在他身后骂他臭小子，他径直上楼了。
冲完澡，程征真如他说的那样，早早上了床，准备睡了。
但自从陆凌妃没睡他身旁，他睡眠质量又恢复成从前那样，总要酝酿许久，才能半梦半醒地睡着。
今晚他翻来覆去几次，仍是没一点睡意的。他睁开眼，按了按眉心，深深叹了口气。
他脑子里在想陆凌妃，想她下午那番话。她说不喜欢他，当时他听了是很生气的，但过后倒没那么气了。
他比她大那么多，总该包容她的。
那会儿他真是被她气昏了头，所以气过了后，倒是让他察觉出一些事。
按阿斌说的，她身边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俩保镖，这情况从前是没有过的。
程家和陆家之间有些不愉快的缘由，程征知道的不多，那毕竟是长辈之间的事。但从陆凌妃几次很害怕陆向薇看见他和她在一块儿来看，他大概琢磨出了一些原因。
陆向薇或许很不喜程家。
程征把手搁在眼睛上，无奈轻叹了声，“小东西。”
*
先前刘华拍到程征和陆凌妃亲密照片的事儿，虽然傅尧琛警告了他不要把照片乱发，但在他警告前，刘华早已把照片发给傅致东了。
傅致东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先是被陆向薇抓着把柄，让陆凌妃顺利地离了婚，他自己还发布了致歉声明。这在豪门圈内，已经算是够丢脸的了，但之后还有更丢整个傅家二房脸面的事。
那就是，傅宗原南郊的项目被陆向薇给拿走了。
傅宗原也是经过这事儿才知道，自己外表堂堂的儿子竟然是喜欢男人的，他怎么可能不大发雷霆？知道孙宝珍从傅致东少年起就一直帮他瞒着，傅宗原更是气得心脏病都犯了，在医院待了好些天缓过劲来。
所以，傅致东被勒令跟那些狐朋狗友断绝来往，连卡和车都被没收了。
傅致东在家闷了几天，突然就收到了刘华发来的那张照片。
他盯着照片许久，眼睛都瞪红了，嘴唇抖着已经是怒不可遏。
陆凌妃哪怕跟傅尧琛在一起了，傅致东都没那么大意见，可是她竟然跟程征在一起了。
程征脸上宠溺她的笑容，更是让傅致东觉得刺目。他不管不顾地去了卓耀，在大厦里闹着要见程征。
许砚过来请示，正好傅尧琛也在。
听完这事儿，傅尧琛眉头也一皱，“这小子还真来闹了？我看他以前也没多喜欢陆凌妃啊？”
程征眼皮都没抬一下，“让他上来。”
傅致东见到程征，倒没来在楼下时那么嚣张了。他紧抿着嘴巴，脸都涨红了，“表舅，你为什么要和陆凌妃在一起！”
程征指间夹了一根烟，淡淡看他，“因为我喜欢她。”
傅致东像是受了刺激，拔高声音喊道：“她是我的前妻！吃我剩下的，你就不嫌脏吗！”
程征起身，不急不慢走到他跟前，手掌按上他的肩。
傅致东觉得自己肩颈的骨头像裂开的疼，他脸都白了。
程征朝他吐了一口烟，语气虽淡，眼神却是叫人胆寒的，“你和那几个男人的事，以为旁人都不知道？”
看戏的傅尧琛震惊脸：我去？什么男人的事？
而傅致东脸色倏地更加惨白，肩膀的痛都麻木了，他抬头慌张地看向程征。
程征松开手，神情冷漠，“以后别出现在她面前。”
这是警告了。
傅致东脊背一片湿凉，他不敢反驳。
但临走前，他突然桀桀笑一声，“程征，也只有你会喜欢她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这两天相亲相了不少男人了，你又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