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是程征第二次被陆凌妃吃干抹净。
然后，她和一个渣男没什么俩样，再次拍屁股走人了。
要说程征对此一点都没生气，那也太假。
在静谧的凌晨三点，他坐在床边冷冷清清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里的烟蒂越来越多。
有某一刻，他如老僧入定了一般，是寂寥的。
不过抽着抽着，程征忽而笑了声，他夹着烟的手指挠了下眉心，腮帮子紧了紧。
他想，他或许太体贴她了，她精力还是太旺盛了，还有力气逃，下次定要叫她下不来床的！
隔几天等手上事忙完了，程征决定去“擒贼先擒王”。他跟陆凌妃这小东西是没法说了，还是跟陆向薇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比较好。
第一天去找陆向薇的时候，如他所料的一样，陆向薇对他是十分不待见的，她根本不见他。
但好在后来愿意见他了，谈话的最后，她竟然放松了态度。
程征这么多天的郁气终于消散，他面露喜意，一边同陆向薇握手，一边言谢，真真是高兴的。
他觉得，他未来岳母倒也不是那么难说话。不过他没想到很快被打脸，这是后话了。
从LtYKE公司大楼出来，程征立即给陆凌妃打了电话。
他脸上挂着柔和的笑，等待她清甜的嗓音。
但下一秒，他笑容收了收，眉头蹙了蹙，因为手机里传来的依旧是一串忙音。
她还没把他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不过他倒是很快替她想好了理由，她现在并不知道他和陆向薇谈话的事情，所以她不和他联系，也是情有可原。
程征嘴角的弧度又重新弯起，他心想，他得先回程家一趟。
旸茗山庄。
苏清今天休假，她拿着剪刀在院子里修剪花枝。
老爷子躺藤椅上悠哉地听着曲儿，一边还对苏清的修剪技艺提出点没什么建设性意义的意见。
这是一个很温煦和畅的深秋下午。
是冯妈先看见程征的，她高兴一笑，“老爷子，太太，小征回来了。”
程老爷子扭头望去，觉得奇怪，“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而且现在时间还早呢，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
程征往老爷子旁边一坐，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悠悠道：“我有话要和您和我妈说。”
老爷子斜眼看他，“我猜你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程征还真想了下，他这话应该是天大的好话吧。
苏清把剪刀放到身前围裙的兜里，拿过冯妈递来的毛巾擦着手，边往程征那儿走，脸上挂着笑，“我儿要说什么？”
程征喝了口茶，语气很从容，“我要结婚了。”
老爷子刚递到嘴边的茶，听了他这话后，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吓得手抖了一下，茶水溢出来一些。
冯妈赶紧过去给他擦水渍，老爷子却是睁大了老眼，一脸的吃惊又深深地狐疑，“你是不是在胡说？你上回还说没对象正在追呢，今天就说要结婚了？火箭都没你这么快的！”
程征放下茶杯，朝老爷子一笑，“马上就要追到了。”
说了半天，他还是没追到人！
程老爷子嫌弃地看一眼，“你还没追到人，就说要结婚了？没见过你这样的。”
苏清也坐下，笑着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这次程征没有再说拖延之词，他光明正大地说了出来，“您和老爷子都认识的。”
程老爷子当真在仔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他认识的哪家闺女，貌似都没有合适年龄的女孩。除了苏纯，程征还给回绝了。
“哪家的闺女啊？我脑筋不好，记不起。”
程征看了老爷子一眼，不动声色地把他面前的茶具往远挪了挪，然后他才说：“姓陆，小时候来咱们家玩过。”
苏清其实心里早有点猜到，所以她并没表现出那么诧异，她瞥了瞥这个拐弯抹角、藏心事藏这么紧的儿子，嘴角一点看透他的笑意。
她也不动声色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母子俩此时举动一模一样。
程老爷子快八十了，人老了脑筋有时真不怎么好使。他还在想，姓陆的，小时候来家里玩过的女娃儿是谁啊？他压根把某个陆家人给剔除在外了。
但想着想着，他确定没有其他姓陆的女娃是他认识的。忽然的，他这个脑筋就动了下，终于想到了一个人。
老爷子心里还不确定，他起先只是板着脸定定地看向程征，“你别告诉我，是陆老头他家那个外孙女！”
程征一笑，“您老记性真不错。”
这话一出，程老爷子立刻一点就炸，火冒三丈，暴跳如雷。
他气得当即就想拿起茶桌上的茶具去砸他那个快要气死他的乖孙，可是低头手一伸，才发现他面前的茶具都被挪得远远的了，他够不到！
他的大孙子预判了他的行为。
这下，老爷子更气了。
他起身拿拐杖，边走边骂：“你这个臭小子！明知道我和那陆老头儿不对付，还要和他家外孙女结婚！你是想气死我，去喊他爷爷？！”
他走过去抽了程征一拐杖，程征没躲，硬生生受了。
苏清知道老爷子的脾气，所以她没上前拉。冯妈见了，忙跑过来拦住他，“老爷子，这可使不得，您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老爷子正在气头上呢，他虽然被冯妈拉开，但气得老脸都涨红了，还喘着气，“这世上没有其他女人啦？你就喜欢陆老头家的？你就喜欢那个离过婚的？”
程征上前替老爷子顺胸口的气，随后端了杯茶给他，“老爷子，您话别说那么难听，您以前好歹也是知识分子。”
老爷子喝了口茶，闻言抬头瞪他，“我说她离过婚，就是说话难听啦？是我叫她离婚的？”
程征笑了笑，“她是离过婚，可她是个好女孩儿。”
老爷子仍吹胡子瞪眼，“哼，我瞧你也是个贪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