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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易背对着谢之寻,冷硬道:“你走吧。”

谢之寻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踉跄几步才站稳,他看向路迷,路迷朝他点了点头。

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他生平第一次开口叫了声“哥”。

“谢谢哥。”

乍然听到这个称呼,路迷愣了一下,转而,那双与谢之寻相似的桃花眼绽放出一抹温和笑意。

谢之寻被人搀扶着走出会事大厅,带去谢家专属医院疗伤。

后背的皮肉已经烂掉了,曹绪阳盯着这身雪白健壮的肌肤皮开肉绽成这样,一水儿地叫心疼。

“谢易那老头子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把你抽成这样!”

他打开窗户,冲着谢氏城堡的方向挥了挥拳头。

岑归白他一眼,垂头看向趴在白褥子病床上,后背涂满药膏的谢之寻。

“老大,嫂子一家已经到克里尼了,现在在lian酒店住着,楼下和酒店内部都安排有我们的人把守,能保证嫂子的安全。”

谢之寻“嗯”了声,把脸埋在枕头里,整个人神色倦怠。

鞭伤带起了炎症,他脑子烧得疼,不太清醒,但只要听到她很安全,他也能好受些。

岑归犹豫着问:“要不要我告诉嫂子你在这儿,让她来陪你。”

枕头里,谢之寻把脸偏过来,眸光有些微寒冷,面色诡异的红晕。

他说:“不要。”

不知是不是岑归的错觉,他竟然有一点撒娇的语气,好在谢之寻自己也察觉到了他的不正常,一偏头,把脸塞进了枕头里,不说话了。

既然老大不愿意,他这个做下属的自然也不能说什么,看他这副皮开肉绽的样子到底糟心,外出叫了陪护过来看着。

谢之寻在烧热中沉沉睡去。

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不是重生而来的少时,是真正的他的小时候。

对家的最早记忆得追溯到五岁那年。

他被母亲带回了谢家宅邸,迎接他们的是一扇紧闭的大门。

记忆中的母亲从未对她笑过,对他展露的最多的,也不是身为一个母亲的慈爱,而是暴虐。

她折磨仇敌似地掐他幼嫩的皮肉,掐得青红泛紫,表皮细胞破裂,小小的身体,竟没个人样。

而母亲总是疯癫的,被父亲折磨的。

她疯了似的迷恋着谢易,眼神阴毒刻骨地诅咒着谢易深爱的女人,他的妻子。

听说谢易的妻子在诞下一子后早早地去了,她害的。

于是他让他们母子回到谢家,再疯魔一般地折磨他们,

小小的谢之寻不知世上何以有这样多的恶意,谢家人贬低他,辱骂他,随手捻起一颗石子砸向他,把他砸得满头鲜血淋漓。

少年时期他身上的皮肉从未有一刻是没有伤痕的。

伤疤、谩骂、攻击、贬低、伴随着他的整个童年,宛如一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母亲回到谢家后没多久就死了,被谢易折磨死的,可笑的是,她到死还在祈求他的爱。

多么可笑恶毒又可悲的女人啊。

然而,他的苦难并没有随着女人的死去而结束,谢易憎恨女人,同样憎恨他和女人所生的孽种。

是的,就连他的出身都源于女人的一次阴谋算计。

他是她给他下药得来的种。

生来便阴暗潮湿见不得光。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片丑陋的伤疤,横亘在谢易眼前,无时不刻提醒着丧失挚爱的痛。

他随时随地地责打他,纵容谢家人欺负他,对他遭受的苦难视而不见甚至添砖加瓦。

谢之寻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想,他能活着长到大,也许只是因为不甘心。

不甘心受了这么多的伤、侮辱、践踏,最后还要卑微凄惨地死去,和那个刻毒的女人一样,融化为一滩恶臭的污水。

他的血是脏的,可他不甘心。

他想活出个人样,他不想再被任何人践踏!

这样的信念足够坚定,支撑他走过少年时期的阴霾,走入青年时代黎明的曙光。

他被谢易日甚一日的忌惮着,打压着,在暗地里为自己筹谋着,苦熬着。

他一直都是独自在深不见底的黑夜中探索,想要走出一条自己的路。

直到在谢瑞英的捉弄下上了恋综。

谢瑞英知道谢迷会上那档恋综,他意图让他被谢迷比到泥地里,承认他远远不如谢迷,以此来羞辱他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身份。

为了担心他的容颜太盛,以至于和谢迷平分秋色,他甚至把他带上了擂台,借由拳击手之手毁掉他的容貌。

那时候的他从未在意过自己的脸,哪怕他无比清楚自己这张脸对女人有多大的杀伤力。

他想做的仅仅只是叫谢瑞英偿还应有的代价。

他甚至没有用心阻挡拳击手的攻击,仍有对方在他脸上烙下伤痕。

他一这样毁容的面孔上了恋综,原以为会遭受众人的厌恶,却没想到现场众人对他表现出恶意的竟没几个。

其中一个叫宋离离的漂亮女孩见了他,睁大一双狐狸眼,像是打算从座椅上站起过来,却被一人抢了先。

宋妙妙成了最先对他表露善意的人,她眼里的单纯的亲近不似作假,温声细语像一片羽毛落下。

他为她的温柔接近微微动容,但也仅此而已。

恋综的女嘉宾中,更为引起他注意的是一直和他组队的宋离离。

他听过她在网络上的名声,似乎是被观众厌恶的存在,这使得她面色总是笼罩着一层无法言说的忧虑。

她从不与他主动搭话,两人之间的交流,总是由他来起头。

可接触下来,他发现她似乎不是外界传闻那般的女孩。

她很细心的叠好马厩房间的床单,会将床榻上的蚂蚁轻轻捏起,放置在窗台,观察着蚂蚁沿着外墙远离而去。

就算是面对素颜突击带着恶意的摄像镜头,她也是只平静到淡漠地接受了这一切。

只是,她身上的光,好像越来越黯了。

他对她心生怜悯,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瞬,也是他从未有过的情感。

后来,他的注意力完全从万丈光芒的宋妙妙身上移走,转移到了那个黯淡无光的宋离离身上。

只是他每一次的接近,都被宋离离身上一层淡淡的拒绝所推开了。

再后来,是宋离离的身败名裂,被赶出恋综,赶出娱乐圈。

他不是没想过找她,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只是当他得知宋离离是宋家的真千金时,这份担忧的心情也就消失了。

好歹是正牌千金,怎么轮得到他这个私生子去插手别人的生活。

再后来,雨夜,暗巷。

他遇见了丧魂落魄的她。不断淌落的水痕切割着她苍白的脸,她抓住他的裤脚,眼睛亮得吓人。

她固执且坚定地说:“我们的世界是错的,是错的。”

她好像正在清醒中沉沦的船帆,在怒海的浪涛中无能为力。

他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直到很久以后才逐渐懂得。

他想把她救回去,可她在半路上就死了。

死于高烧。

他看着女孩逐渐冰冷的躯体,在120车厢内,坐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