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昕瘫坐在地上，他此刻很慌张，知道萧奕寒和父皇不同，如果他就是常昊，那自己要是不说，此番必无活路，常昊可是出了名的杀神。
他从来不知道死亡离他会这么近，更何况萧奕寒所说的凌迟更是不敢想，于是他颤抖着双唇问道：“我，我若是全说出来，连巫族之地都说出来，你可肯放我一条生路？”
说完过了两息，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亲兄弟，你杀了我，将来去到地下父皇肯定会怪责你的。”
常林见皇上蹙起眉头，便知皇上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对萧奕昕喝道：“你不说，凌迟而死，你说了，让你死得痛快，你选吧。”
萧奕昕歇斯底里地叫道：“萧奕寒，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生还是死，父皇早已免我死刑。”
萧奕寒冷笑一声道：“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那你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是兄弟，这几年你和婉妃一起做了多少有损大齐的事，你觉得父皇将来会怪朕，还是怪你呢？
就你做的这些事，足够你全家死十次八次了，还有你两个儿子还在乾州，对吧，曲二小姐也在乾州，你放心，你死之后，他们很快就会和你团聚。”
萧奕昕一听到萧奕寒说起曲二小姐和两个儿子，连忙大叫道：“不，萧奕寒，稚子无罪，曲二小姐她已经和本王和离了。”
萧奕寒冷笑：“稚子，如果朕没记错，你那个大儿子十六岁还是十七岁了，这么大还稚子。”
他说着对暗卫吩咐道：“拖下去吧，记住，脱光了，慢慢片，一千片才让他死。”
暗卫躬身对萧奕寒说：“是，皇上。”然后一左一右拖着萧奕昕就要离开。
萧奕昕这时候才知道害怕，他知道这萧奕寒和他父皇不同，这人心狠手辣，他一边急得大叫，一边紧紧地抱着柱子不肯走，连连求饶道：“我招，我招，我全写下来，我保证一字不漏全写下来。”
萧奕寒见他这个样子，嗤笑一声，不过他没说什么，心道，就这个怂样，还学着人去争什么江山，江山在这种手里能稳固吗？
他命人拿来纸笔，让萧奕昕在桌子旁边坐下，敲了一下桌子警告道：“想清楚了再写，别玩什么花样，写错一个，就给你儿子多割一刀，我们会一个一个核查的，别想着留一手，老老实实做个富贵王爷多好，偏要作怪。”
萧奕昕豆大的汗珠一直往掉，手也抖个不停，连笔都握不住，实在是萧奕寒的气场太强了，他感到自己确实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大哥，他在父皇面前都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常林一把抢过纸笔，揪起萧奕昕的衣角，让他站了起来，自己坐在萧奕昕刚才坐的位置上，他不耐烦地说：“你说，我写，从哪个州开始，先从定京城开始吧，先说一说，定京城里你们有哪些窝点，哪些官员向你们示好，你们又收买了哪些人，城门口收买的是哪些人。”
萧奕昕没想到常林一开口就已经把他在定京城的底都起了，他刚才还想着说一半留一半，甚至颠倒黑白，把没被收买的人说成是他的人，结果常林一说，他吓得再也不敢了，只得绞尽脑汁，把自己所我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常林。
常林认真地一边听一边记，又不断地重复再问，如果两次问同一个问题回答不同，那么就会打个问号。
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时辰，常林才把所有知道的人都写齐了，其中有一些人常林是知道，定京城里的人很容易查得到，不过那么一长串的名单，还是要亲自去一个一个核查审问过后才能作数。
萧奕寒看了看那份名单，又递给了常林，待常林把那份名单收好，萧奕寒端来一杯毒酒放在桌子上，对萧奕昕说道：“这是赐你的，给你个全尸，你放心，朕会让人把你埋在西北边关，让你看着我大齐的军队杀到北魏的都城，你不是一直和肖城飞关系很好吗？朕就全了你的心愿，离他近一些，说不定等朕哪天杀了肖城飞，把他和你葬在一起。”
萧奕昕颤抖着端起毒酒，他犹豫着不敢喝，他此刻是崩溃的，他知道今日必死，可还是很不甘心，他还有儿子，还有曲二小姐，他死了，他的女人和儿子将会有什么样的命运，更何况乾州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很清楚的。
萧奕寒道：“怎么，你是想要凌迟？来人。”
萧奕听连忙说：“我喝，我喝，死前我能不能再提一个要求，就一个。”
萧奕寒看着他，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才说：“说吧，什么事？”
萧奕昕这才松了口气，他知道萧奕寒这个人虽然冷狠，但不会乱杀无辜。
他重新跪了下来，这一次，他是真心跪下，他想为自己的妻儿求得一份生机。
萧奕昕开口道：“我死后，可否请皇上能救救我的妻儿，让他们做个普通人，给他们几分地，让他们种田能活下去，或者把他们还送回流放之地，就是万万不能留在乾州。”
萧奕寒道：“你明知道乾州府不安全，为何又让他们住在乾州府，听说还住在知府府中。”
萧奕昕苦笑，皇帝连他的妻儿住在莫大人府中都一清二楚，自己还以为光复大业指日可待，简直就像个笑话，可事到如今，妻儿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想到这里他说：“我活着他们就不会有危险，总会有几分忌惮，但我一死，他们在乾州就会很危险，那个莫大人是巫族的少族长，很会折磨女人，我知道曲二小姐并不爱我，但我却很爱他，当年常家军的事，是我主谋的，她一个弱女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听我的吩咐做事的，还望皇上大人有大量，不要再计较了，求皇上尽快派人把他们从莫府救出来，罪民死后也一定会保佑皇上，保佑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