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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院这几日都在收拾行李,孙妈妈表示她得跟着乔珍珍去报国寺照顾她的起居饮食,但乔珍珍并不想她跟着。

孙妈妈是奶大莫玉莹的人,穿来这三个月,乔珍珍努力让自己与她保持亲近,但实际上并不容易,也幸好莫玉莹后来有了秋香,与孙妈妈等人都逐渐疏远了,才让乔珍珍的某些行为,不让人感到突兀。

对于保守秘密这件事,除非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同样知情的情况下很难保证。

然而乔珍珍身为阁老千金,家里万万不可能让她只身一人前往报国寺,所以在可控的范围内,贴身伺候的人,她想着只带冬香与称心。

另外那些肯定会被安排跟去的男性护卫,自不可能与她住一个院子,如此一来,她拜神医为师这件事,起码可以保密挺长一段时间。

这趟出门是去学习,但对乔珍珍来说,更像是离开副本,让自己得到片刻轻松与安宁。

刚好在她说服孙妈妈的当口,吴氏到来,乔珍珍吃了一惊,“娘,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屋里伺候的人纷纷退下,吴氏拉着乔珍珍在榻上坐下。

“我这不才听你爹说,让你去报国寺住上一年为家里祈福,这才想着来问问你是不是自愿,不是你爹逼你的吧?”

乔珍珍心说莫卿扬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都交给他,这会吴氏却要来问她的意见。

听到说祈福,她大约知道莫卿扬的借口是什么了。

乔珍珍笑道:“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爹是最疼我的了,哪里会逼我,而且是为家里祈福,我为什么会不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在寺庙吃住可不比家里。”吴氏道,“你但凡有一点不愿意,娘也不能让你去吃那个苦,反正你二哥快回来了,让他去也是一样!”

乔珍珍在心里小小同情了莫廷谨一下,握着吴氏的手,诚心诚意道:

“娘,如今我亲事已定,过不多久就会成为别人家的媳妇。爹娘将我养大,回想这许多年,竟想不起我为家里做过些什么,所以爹一说这件事,我立刻就同意了。想着在嫁人之前,还能为家里尽一份力,实在是三生有幸,也不辜负爹娘的养育之恩。”

吴氏泪点低,竟被乔珍珍说的湿了眼眶。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娘是真舍不得你出嫁。”

乔珍珍笑说:“那我以后常常回来看您。”她指了指定国公府的方向,“也没多少路。”

吴氏在她手背上拍了下,“哪有出嫁的姑娘常常回娘家的,离着近也不成。”

乔珍珍不与吴氏争论,转移话题说:

“我这次得在外头得住上一年,行李虽整理的差不多,但还想让娘帮我看看,是否漏了必需品。”

吴氏来了精神,立时就想行动,但被乔珍珍以时辰太晚给劝回了院子。

不过后面两日,吴氏几乎都呆在雪芙院重新为乔珍珍打包行李,只因她发现女儿打包的箱笼实在太过简单,于是一院子的人忙忙碌碌,堪比准备嫁妆。

乔珍珍原是想阻止这种行为。

但最终没法明面上拒绝吴氏的好意,只好在她晚上离开雪芙院后,伙同丫鬟,把她不需要的奢华用品,偷偷从箱子里拿出来。

……

等吴氏将乔珍珍的行李准备好,宋九成的师妹,名为宋红姑的峨眉派女弟子,终于在信送出快两个月后,千里迢迢,翻山越岭,来到了莫府。

宋红姑是个下颚方正,浓眉大眼,举手投足间尽显英姿飒爽的女子。

一身利落的枣红色男装,料子有几分陈旧,但对于奔波月余之人,尚算干净,扎了简单的高马尾,年龄约莫三十上下,看起来比宋九成年轻些。

乔珍珍对这个武师傅观感满意,浅浅行了一礼,笑问:“九成叔,这就是您师妹吗?我该如何称呼?”

没等宋九成开口,宋红姑拱手道:“称我红姑便可。”

乔珍珍不知是哪两个字,后面的那个gu是名还是称呼,便没有贸然接话。

宋九成在一旁补充说:“我师妹与我都是被师父收养,所以跟着师父姓了宋,师妹名唤红姑,如何称呼,姑娘随意即可。”

“是红色的红,姑娘的姑吗?”乔珍珍问。

宋红姑点了点头。

“我父待九成叔信重有加,九成叔的师妹,我自不可直接称呼名讳。”见宋红姑半张了口,乔珍珍忙往下说,“礼不可废,以后我便称呼您红姑姑,您看可好?”

宋红姑是她的武师傅,实际上应该称呼师父,但因她已经有了一个师父,而她并不想“脚踏几条船”。宋红姑又不在乎称谓,如此一来,大家都能满意。

宋红姑点头,“可以。”

宋九成对宋红姑说:“以后要称呼‘姑娘’。”

乔珍珍摆摆手,“不要紧,红姑姑江湖女侠,不拘小节,我能理解。”

宋九成再次感慨外头妖魔化自家姑娘形象,瞧瞧,这是多有礼貌又善解人意的一个小姑娘。

没在内院多停留,宋九成将带到之后就转身离开。

宋红姑行了快一个月的路,自是风尘仆仆,满身上下就只一个包裹,乔珍珍忙让夏香带她去事先准备好的厢房,洗个澡休息会,后面的事,等她恢复精神再说。

宋红姑没有硬撑,与夏香离开前,说了句,“谢谢姑娘。”

是个适应能力很快的人。

乔珍珍道:“红姑姑不用勉强,就当在峨眉那般即可。”

待人走了,一万窜出来说:“她和我想象中的峨眉女侠不一样哎!”

“你想象中应该怎么样?”乔珍珍一面往书房走,其他行李都收拾好了,最后只剩书本,宋九成他们来之前,她已整理好了一半。

“像倚天屠龙记那样呀,峨眉不都是女道士吗,头上带个金冠,穿着仙气飘飘的轻纱道服,手持利剑,这个宋红姑,看起来好……接地气哦——”

“你是想说人家好土,对吧?”

“差不多啦,就看起来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