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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就快到下工时间了,林书朵哪还有心思喝水,万一碰上周焱回来怎么办?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周焱的脸有多黑,这人肯定是记被她“偷看”洗澡的仇了,她最近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等时间久了估计也就淡忘了。

回知青点的路上,林书朵心情很愉快,自己去了一趟县里买药,不但还了一点周焱的恩情,还知道了村医考试的事,自己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期待能有份正式工作,一天还没过去,机会就摆在了眼前。

春风得意马蹄疾,心情大好的林书朵小脸上洋溢着笑容,连自行车都骑得更快了。

闻兰音和周焱已经下工,为了抄近路早点回家,他们通常会穿过一片小树林。

绿树掩映的乡间小道上,一道轻盈的身影时隐时现,闻兰音打眼看了看,觉得很眼熟。

“那是不是林知青啊?”闻兰音问身边的儿子。

周焱走路喜欢低着头思考,没有注意到树林外的小路上有人,直到听见闻兰音的话他才抬头看过去。

小姑娘骑着自行车,明媚的眉眼间盈满了笑意,两条乌黑的麻花辫随着骑车的动作微微摆动。半夏的夕阳照在她身上,把她白嫩的小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

那抹纤细的身影不是林书朵是谁。

周焱薄唇微微抿紧,冷厉的黑瞳里神色暗了几分。

看林书朵来的方向,闻兰音有些不解,那边不是只有他们一户人家吗,难不成这姑娘是从他们家来的?

“她咋从那边骑车过来,会不会又去咱家找你的?”闻兰音看着一旁的儿子问道,声音里隐隐有些期待。

周焱敛下眼里的情绪,冷淡地开口:“不会。”

她讨厌自己,为了还恩情昨天才去了周家,现在恩情已经还了,又怎么会再去。

林书朵脑子里一直在想考村医的事,自行车从小树林外骑过,丝毫没注意小树林里有人在看着自己。

周焱看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小姑娘,她现在小脸笑得像朵花,能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为了她喜欢的那个小白脸。

闻兰音对儿子又冷淡又敷衍的回答不满意,“咋就不会呢,村西头除了咱家还有谁,她总不能一个人骑着车从村东头遛到村西头吧。”

周焱像是没听到闻兰音的话,一声不吭地加快了脚步。他当然知道闻兰音话里的意思,但是他跟林书朵是两个世界的人,明知道不可能,又何必去做那些自欺欺人的猜想。

闻兰音看着犟得像头牛似的儿子,只能干叹气。

两人沉默地走到家,闻兰音进屋放东西,周焱在水缸边打水洗脸。脸上刚沾到水,就听到闻兰音跟周老太太说话,声音里还含着惊喜。

“娘,那桌上怎么还有罐头,谁买来的?”

周老太太看了一眼正在洗脸的周焱,“林知青买的,她今天去了县里办事,办完事还专门去县医院给我拿了咳嗽药,周焱,你明天不用去帮我拿药了。”

“小姑娘心善,说冰糖雪梨罐头能润肺止咳,买了两瓶跟药一起送过来。但这罐头金贵,药也要花钱,咱不能没脸没皮地让一个小姑娘这样花钱,你去……”

周老太太话还没说完,周焱手里的盆已经放下了,丢下一句“知道了”就走出了院门。

段清源已经连续两天下地,给玉米地施肥不是个轻快的活,两天下来他的小腰板就受不了了。

想着这两天挣的公分应该能预支几天的粮食,段清源今天下工后就去仓库找了大队长,打算跟大队长说这件事。

大队长正背着手清点农具,见段清源一副虚弱的样子,连个女同志都不如,心里有些烦得慌,语气自然也算不上客气,“我说段知青,你有什么事?”

段清源吞吞吐吐,大队长的语气他自然是听出来了,可是他要吃饭呀,林书朵已经不管他,再不预支粮食他就要饿肚子了。他虽然还有些钱,但这钱说不定还有别的用途,他不能花在吃饭上。

“大队长,之前队里给的粮食我都吃完了,现在想从队里预支点粮食,您看我现在的公分能预支多少?”

听完段清源的话大队长愣了一下,他以为自己最近忙出了耳背,赶紧掏了掏耳朵,“段知青,你说啥?”

段清源咽了咽喉咙,说实话他其实挺怵这个大队长的,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总是能被看透。但为了自己的肚子,他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又鼓起勇气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便。

大队长放心了,还好自己没有耳背,但随后就瞪起眼睛看向段清源,两条粗黑的眉毛也紧紧皱起,“段知青,你拢共才干了几天活,每天到顶也不超过六公分,就你这点工分还预支个什么粮食?”

正是下工的时间,村民和知青都陆陆续续过来仓库还农具。大队长嗓门本来就大,说这些话的时候也一点都没收着,一时间大家都知道了段清源要预支粮食的事情,纷纷向他投去怪异的眼光。

段清源被看得脸上挂不住,语气有些不满地说:“大队长,话不能这样说,我前面也下地干过活,这两天更是没有偷懒,就算工分不多,但应该也够预支几天的粮食了。”

“够预支个什么粮食,你有多少工分你不知道,我可比你清楚,”大队长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了,别人的工分他不一定记得,但段清源这个懒蛋才干了几个工分,他还能记不清?

像是怕段清源不认账,大队长把记录工分的簿子拿出来专门翻到他的那一页,然后指着仅有的几条记录给他看。

“段知青,你自己看,你下乡的这些日子,总共下地五次,前三次每天只有四工分,后两次,也就是这两天稍微多一点,有六公分,加起来才二十四公分,还不如一个壮小伙三天干的工分多。”

“这点工分,白面只能预支不到一斤,玉米面也就能预支不到两斤的样子,就这点粮食你现在预支了等冬天分粮食的时候咋办,现在天暖和,粮食不够吃了还能想想办法,等冬天大雪一下,天寒地冻的没有粮食吃真能饿死人。”

段清源想反驳自己后面还会再下地干活挣冬天的粮食,但大队长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管着一个大队的生产和生活,我不仅要上交粮食给国家,我还要保证我手底下没有人饿死,你现在挣点工分就预支点粮食,干多少吃多少,等冬天没活干了你拿什么预支粮食?”

大队长说得段清源无言以对,原本还算清秀的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看着神情有些怪异。

也不能怪大队长一点不留情面,他手底下管着一个大队的人,要是他纵容了这次段清源预支粮食,就给村里和知青点里的那些懒汉开了个头。

这些人本来就不想干活,看到可以预支粮食就干几天吃几天,到了年底分粮食的时候,这些懒汉分不到粮食,肯定捱不过冬天。

但队里总不能看着有人饿死,到时候肯定要拿出粮食救济那些懒汉。懒汉们见大队不会见死不救,第二年只会更懒。

这样恶性循环下去,整个大队都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