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朵坐在最后一排，明明是无意为之，王光明却觉得这小姑娘是不是知道自己会给她做特殊安排，所以特意坐最后一排等着他，想到这里，他甚至都觉得自己今晚就能如愿以偿把人弄到手。
王光明肆无忌惮地跑到林书朵身边，一弯下腰，一股甜美的馨香就飘进鼻子里，他矮胖的身子一阵腿软，看向林书朵眼神都快直了。
林书朵强忍着王光明身上恶心的味道，刚要开口叫，王光明就指了指前面的抽题箱，张开龅牙嘴低声说道：“等下抽题的时候，手往箱子靠门的那一侧摸。”
说完还向林书朵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林书朵的胃里瞬间翻腾地更厉害，她不得不捂住嘴防止自己吐出来，捂嘴的同时还不忘狠狠瞪了王光明一眼。
王光明以为她在害羞，心里的邪念又深了几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只能不舍地走开。
林书朵听懂了王光明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作弊手段她看不上。
这年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谁不想干点轻松的活。但想干轻松的活就自己靠本事争取，偷偷摸摸的勾当对不起她家里给她的教育。
再说她可不觉得王光明会毫无所求地帮她，她还没这么天真，想到王光明看她的猥琐眼神，林书朵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这人简直比冯远帆还可怕，她必须得小心，考完试以最快的速度回红旗大队。
林书朵正想着考完试撤退的策略，突然就被叫到了名字，她赶紧收敛心神，走到抽题箱前。
刚刚王光明说往抽题箱靠近门的那一侧摸，林书朵偏不，手往另一侧伸，然后随便抓了一张纸条拿出来看了看。
王光明看着林书朵故意和他唱反调，原本有些得意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
不出所料林书朵抽到的是一道实操题和一道口述题，但两题都是她熟悉的，虽然这次考试遇到不少糟心事，但是林书朵觉得自己考试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把写题的纸条交给监考的医生，林书朵走到护理操作台前开始配药，她的操作题内容是臀大肌注射。
自然是没有真人来给她注射的，但是给了她一个医用人体模型，她只需要完成正确的配药步骤，然后在模型上确定好注射区就行。
林书朵完成实操题，等监考医生打完分就开始回答口述题。
她的口述题是外伤的分类和对应的急救方法，林书朵答得很细，把几种不同的分类方法都回答了，监考医生打分时脸上都是赞许的表情。
考完试林书朵回等候区拿了包就准备离开，这时监考医生叫到了冯远帆的名字。为了验证自己心里的猜测，林书朵故意放慢手上的动作，等冯远帆抽题。
冯远帆也像所有人一样把手伸进抽题箱开始抽题，稍微摸索一下然后抽出一张纸条，整个过程没用多少时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林书朵冷眼看着整个过程，或许别人看不出区别，林书朵听到了王光明对她说的话，早就知道抽题箱里有猫腻，所以冯远帆的动作在林书朵看来跟别人区别就很大了。
别人抽题都是把手伸到箱底摸索一下抽出来，冯远帆则是在抽题箱的侧面摸索，箱子挡着看不到手臂的全貌，但区别就在手臂伸进箱子里的部分有多少。
林书朵知道自己猜对了，抽题箱里作弊的题目王光明本身是给冯远帆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王光明又打算把作弊的题目给她。但她根本没要，所以冯远帆按照他跟王光明说好的方式去抽题，自然在抽题箱侧面摸到了作弊的题。
一定是两道口述题，林书朵也懒得看了，决定还是先走，不然等王光明监考结束，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她现在没人撑腰，真的不敢冒险。
刚走出考场，第一个考试的中年男人就在不远处待着，看到林书朵出来，连忙朝她走来。
“小妮子，今天真是谢谢你啊，我没想到我是第一个上去考试，心里一下子慌了神，要不是你安慰我，我今天肯定得考砸。”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质朴的笑向林书朵道谢。
林书朵只是随口跟他说了句别紧张，没想到这个黑脸的大叔居然一直等到她出来跟她道谢，虽然有坏人，但淳朴的人也不少。
她俏皮地笑了笑，“不客气大叔，你水平摆在那，就算我不说安慰你的话，你也不会考砸。”
黑脸大叔第一个考试，林书朵很认真地看了整个过程，大叔虽然有点紧张，但在整个操作过程有条不紊，一看就是有过治病经验的。
大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啥水平不水平，不过是跟村里的赤脚医生学过治病，老赤脚医生走了之后，我就接手给村里的人看病。后来我们大队长跟我说公社招村医，是正式岗位，有工分有工资。”
“我家里孩子多，日子过得紧巴巴，大队长说反正我也会治病，就让我过来考。我本来不敢来，因为我识字不多，怕考不上丢人，但村里人都说试试又没啥，他们不会笑话，我想想也是，就过来了。我们大队除了我还有一个人来考试呢，他是个知青，文化水平高，还说不定能考上呢。”
黑脸大叔有着一般庄稼汉的健谈，一番话跟倒豆子似的说了出来，林书朵听着，突然来了兴趣。
她眨了眨眼，“知青有文化，但是不一定会治病啊，成绩没公布之前都是有希望的。”
黑脸大叔觉得有道理，连忙点点头。
林书朵又问：“大叔，你说的那个知青叫什么名字啊？”
见自己说的话对方有兴趣，黑脸大叔更加健谈起来，“叫冯远帆，人长得又高又瘦，考场里最高的那个就是他。”
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到前进大队的人，林书朵毫不犹豫打听起消息。
“大叔您是前进大队的吧，我是在红旗大队下乡的知青，我叫林书朵。”林书朵先自报家门。
黑脸大叔点点头，“我是前进大队的，我叫曹金柱。”
林书朵马上进入正题，“曹大叔，我有个同学在前进大队下乡，她叫沈新丽，她在那边怎么样啊？”
曹金柱想了想，然后说道：“沈知青啊，沈知青挺好的，小姑娘别看瘦瘦小小的，干活可认真了，就是性子太闷，不太爱说话。”
林书朵点点头，其实她还想问点别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等明天去前进大队看到了沈新丽再说吧。
接着她又问到冯远帆，“曹大叔，你说冯远帆也来参加村医考试，他这个人怎么样啊？”
曹金柱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为难的皱起眉，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最后还是开了口，“说实话，到前进大队下乡的知青大多数都挺好，但这个冯远帆不太行，一个大男人干活不行就算了，还整天阴着个脸，总让人觉得他肚子里没憋什么好屁。”
林书朵噗嗤一下笑出了，曹大叔的话虽然糙了点，但是一点都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