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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郁的树影斑驳间闪过一对梅花鹿的影子。棕色的皮毛上点缀着白色的斑点,雄鹿伏在雌鹿的身上,交合的身影美丽如同天上的神鹿。

这是让人一眼看去就想要据为己有的神采奕奕的至灵之物。所有人都这样想,即使是身为国王的般度王也不例外。

如果这一箭射中,他和他的未婚妻都会有一件新的鹿皮大衣。这样想着,他举起了弓箭。

然而他错了,他做出了人生中最错误的决定。那美丽的生灵是仙人的化身,仙人临死前以十二分的怨毒诅咒他:“当你第一次尝到床第之乐时,你将会暴毙而亡。”

郁郁不乐的般度王把国事交给毗湿摩和维杜罗,带着他的新婚妻子隐居到了森林里。这位年轻的女子,就是后来的贡蒂后。

她小时候曾经侍奉在敝衣仙人左右,仙人预见她将会嫁给一个不能生育的丈夫,于是教给她一个咒语。

当她念动咒语时,她想让哪个神明赐予她孩子,她都可以如愿。

于是这样,般度王得到了天神所赐的五个孩子。

而阿周那,是般度五子中最为优秀的那一个。他是众神之王,雷火之神因陀罗的孩子,是慈悯大师和德罗纳的学生。他是天之骄子,整个象城都找不出比他更优秀的年轻人。

而今天,这个情况似乎被打破了。这个横插一脚突然出现在演武场上的年轻人,看起来和这位年轻的王子不相上下。

或者说,更为优秀。

……

“这是……持斧罗摩的另一位学生?”高台之上,贡蒂皱了皱眉,认出了这个曾经在王宫中有过一面之缘的青年,“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倒觉得他说得没错……”慕雪小声嘟囔道。

贡蒂一眼瞪向慕雪。

演武场上,被迦尔纳挑衅的阿周那随手把长弓扔到大哥坚战手里,又从小弟偕天手里拿过了一杆长枪,看着动作的意思,分明是准备接受迦尔纳的挑战了。

“放心吧,王后。”贡蒂身旁的侍女看出了她的不安,低声安慰到,“三王子可是五位王子中武艺最高强的一位,他一定没问题的。”

贡蒂沉默着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突然不安了起来,但是又不知道因为什么。

就在此时,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中突然平白无故地响起了一声惊雷,吓得演武场所有人全身都是一颤,只有演武场上的两个人默默对峙着,对此时天中异象无动于衷。

迦尔纳和阿周那都没有说话,但是慕雪就是明白,就算是在天神所生的般度五子中,也只有阿周那是配和迦尔纳以这样一对一的形式对峙着的。这就是他选择在阿周那演武时打断他的原因。

不过……慕雪疑惑地抬头看看天空,万里无云,十分晴朗。但是刚刚那声巨雷又似乎并非她的错觉:“难道要下雨了?”

“是雷火之神因陀罗。”维杜罗看出了慕雪的疑惑,小声告诉了她,“是阿周那的血缘父亲。”

“哦。”慕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又怎样?”

“神王亲自降临。”维杜罗的脸色也很难看,“这场比试是迦尔纳输了。”

“我呸。”慕雪毫不犹豫地否认了维杜罗的话,“他们两个都没开始比试你怎么知道?雷火之神难不成还能帮他儿子作弊不成?”

“来吧。”阿周那手中的长.枪挽出一个枪花,他的脸上没有表情,仿佛没有意识到因陀罗的降临。

迦尔纳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这就是他所承认的对手,即使天神降临,也只专注于打败眼前的敌人。

迦尔纳举起了金色的长.枪。

“等一下!”突然有人打断了这场比试,德罗纳高举着臂膀在台下对着迦尔纳叫喊道,“勇士啊,准备和你决斗的这位是俱卢族的后裔,般度王和贡蒂后的儿子。”

“勇士,请你也宣告你的赫赫家世和双亲的姓名。阿周那知道了你的出身,才能和你交战。”德罗纳身边的慈悯大师补充道,“否则,高贵的王子是不能与不知名的冒险家单独交手的。”

迦尔纳听到这话,却反而收起了手里的长枪,后退了半步在演武场上站定,不发一言。

“怎么?”阿周那挑衅地看向迦尔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难道要临阵退缩不成?”

“……”一直高昂着头的迦尔纳此时却突然不说话了,似乎真的有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话,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横亘在两人的对决之间。

“等等!”难敌站起来说,“如果这场决斗仅仅因为迦尔纳不是王子而不能进行,那很容易解决。”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难敌,好奇他会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我决定封迦尔纳为盎伽王。”难敌顿了顿,义正言辞地说。

“什么?”这下子连慕雪都被吓到了,“封王?”

“不行!”维杜罗想了想,立刻脱口而出反对的话,他是知道迦尔纳身份的,他赞同迦尔纳靠自己的努力提升自己的地位,可让一个苏多之子成王,这是绝对不容于正法的事情。

“有何不可?”难敌抬起手指向了迦尔纳,“这位青年如此神勇,甚至可以与天神之子匹敌,能得到他是国之幸事,维杜罗,你为何反对?”

慕雪一下子紧张起来,她害怕维杜罗把迦尔纳是苏多之子的事情说出来。

“迦尔纳虽然优秀,但是封王需要国王的首肯。”维杜罗并没有把迦尔纳的秘密说出来,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说道,“今日毗湿摩有事,并不在演武场,所以封王之典于情于理不能进行。”

“毗湿摩只是象城暂时的摄政王,”难敌突然嗤笑一声,“他早已立誓不染指王位,那么封王为何要征求他的意见?”

“那你想怎样?”维杜罗袖子里的双手收紧,面色上却不显。

“今日有持国王在此,”难敌指向了身后身披锦绣的中年男人,“他是奇武王的次子,俱卢族的继承者,有他在场,于情于理这场封王大典都应该举行。”

慕雪好奇地从维杜罗身后探出头,打量着难敌身后的男人。原来那就是传说中瞎眼的持国王,虽然衣着华丽,却完全不像毗湿摩一样具有王者风范,反而就像一个邻家大叔一样和蔼可亲。

这样一个和蔼可亲的持国王,怎么会不同意儿子的请求呢?

维杜罗袍袖里收紧的手还是松开了:“如果你坚持要继续这场封王仪式的话,那我不会阻止你,我该说的话已经说到了。”

“好,”见维杜罗不再阻拦,难敌满意地点点头,吩咐身旁的下人吩咐道,“立刻去准备封王大典所需事宜,马上为这位英雄举行封王大典。”

难敌的态度太过坚决,连慕雪都有点不安了起来,她拉拉维杜罗的袖子:“呐呐,怎么办呀?”

“迦尔纳的身世扑朔迷离。”维杜罗摇了摇头,“于公,我是不希望他成王的,于私,我还是希望他得到这个位置的。毕竟他真的不比阿周那差,不应该因为出身而落败。”

“就算你阻止,难敌也不会听你的吧。”慕雪抿了抿唇,看向了演武场边的难敌。他显然非常喜欢迦尔纳,此时正热切地举着迦尔纳未来的王冠喋喋不休,而迦尔纳只是静静地站在演武场的角落里冷眼看着他说。

“你告诉迦尔纳小心……”维杜罗叹了口气,小声对慕雪说,“难敌接近他的目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他是想用武艺高强的迦尔纳制衡般度五子。”

“那也要我能告诉他才行啊……”慕雪扁了扁嘴,漆黑的大眼睛担忧地望向了演武场上即将成为盎伽王的青年。功名来得如此轻松,不得不让她心底闪过一丝忧虑。

而演武场上的迦尔纳却并没有丝毫不妥,他既没有紧张,也没有嫌弃这场封王仪式太过简陋,从容地接受了难敌赐予他的王冠。

这个男人,如今是一方土地的王了。想到这里,慕雪忍不住有点头晕。

“现在可以继续了吗?”阿周那一直站在旁边冷眼一直旁观到这场封王大典结束才开口问道。

“这样身份就对等了。”难敌满意地点点头,从演武场上退了下来。

迦尔纳上前两步,金属的鞋跟踩在地上发出了钝钝的响声。这两位有着绝世之资的年轻人的目光再一次对上了。

〔真英雄以眼杀敌。〕莫名的,慕雪又想到了这句话。

他们两个,似乎是命中注定就要一较高下的,已不必再有别的理由。就像是两颗流星,若是相遇,必将碰撞出惊天动地的火花。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场上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默不作声。慕雪摒住了呼吸,默默地为迦尔纳祈祷。

天空中的因陀罗好似在给阿周那加油鼓劲,晴朗的天空中轰隆隆的雷声翻滚个不停。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两颗闪耀的流星就要碰撞出惊天动地的火花时,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校场门口,一个拉着破木板车的瘦小老人正高举着胳膊呼喊着迦尔纳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自豪和怜爱。

是迦尔纳的养父。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老车夫呼喊的声音格外响亮。

迦尔纳即使是放弃王位,也不会怠慢抚养他长大的老车夫。只见他抛下全神戒备的阿周那,笔直地朝校场口的老车夫走去。

“别过去,别过去……”慕雪现在恨不得迦尔纳是个无情无义的冷血男人,也不愿他现在走过去把刚刚得到的一切都放弃。

而迦尔纳很明显并没有按照慕雪所希望的那样去做。他走到老车夫的面前,低下头恭恭敬敬地行礼。

老人伸出细瘦的胳膊抱住他的头,亲吻他的额头,称呼他为儿子,欢喜得热泪纵横,眼泪滴在那本来已被加冕用的圣水淋湿的头上。

怖军看到这副情景,忍不住发出一阵狂笑,大喊道:“原来你不过是一个车夫的儿子!照你的身份,应该去拉车啊。你不配死在阿周那手里,也不配做盎伽王,更不配做莲珈的师弟!”

“我*”慕雪气极,拎起裙子就要冲下去和怖军撕逼,她身旁维杜罗手疾眼快一把把她拉住了:“你冷静点,冷静点。”

“我怎么冷静啊?”慕雪甩开维杜罗,气得都快哭出来。

维杜罗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然而还没等他说出口,却突然有另一个人开口了:“怖军!你不该说这样的话。勇敢是测量武士的标准。追溯英雄的家世如同追溯大河的源头,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慕雪循着声音看去,说话的人是难敌,这位持国王的长子此时慷慨激昂地说:“我可以举出千百个例子证明许多伟大的人物也出身卑微。连你自己的出身也未必经得住人家的盘问。”

听了这些话,慕雪对这位外界传闻阴毒狠戾的王子立刻加上了不少的印象分。

“瞧这位战士!他那天神似的模样,天神似的举止,他的神甲,他的耳环,他的技巧。”难敌继续说,“这位武士的出身必定含有秘密,你说他不配当盎伽王?我却确信他可以统治全世界。”

“这话说得还不错。”听了难敌的话,慕雪才算是稍稍开心一点,“迦尔纳的神甲耳环可是天生的,旁的人做得到吗?”

一旁雍容华贵的王后贡蒂听到这话却突然就僵住了。

“天生的?”维杜罗有点意外,“他不是车夫生的吗?”

“不是,他是在河边被捡到的。”慕雪小声说。

一旁的贡蒂突然倒了下去,一头撞在了慕雪身上。

“王后?王后!”慕雪被吓了一跳,连忙扶住她,“你没事吧?”

“侍女呢?快过来!”维杜罗也被吓得不轻,连忙一起扶住贡蒂,“怎么样?”

“没事。”贡蒂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颇有点惊魂未定的意味,“你……你刚才说他是在河边捡到,而且身上天生有金甲?”

“……”慕雪疑惑地眨眨眼睛,“是啊。”

贡蒂眼睛一翻,彻底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