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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重新修禅的翠竹轩,这时有管事的小心翼翼的来报:“夫人,小少爷……不是,那贱婢的贱籍子,今日偷摸闯入了厨房,偷走了许多吃食,还毁掉了一些东西,此刻已经被押在了后院,老夫人说,这事该夫人管,所以奴才……”

元哥儿做了那么久的少爷,锦衣玉食,如今做了贱奴,肯定是吃了很多苦,也吃不下馊饭的。

会去厨房偷东西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江老夫人让她管,便是讨好她,让她做主。

“你去叫世子,去后院。”

“是。”

不消一会儿,沈淳然重新换了一套新衣衫,在奴婢们的拥簇下,就去了后院,远远的就听到慕容鸢苦苦哀求的声音。

“元哥儿他不懂事,放了他吧,要打打我好了……”

“此事老夫人已经传话,全权由夫人做主,等夫人过来再说。”

“夫人到了,世子也来了……”

有人喊了一句,正蓬头垢面,苦苦哀求的慕容鸢,身子狠狠的一僵,一抬头,就看到了衣着华贵,派头十足的沈淳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

奴仆立刻非常有眼色的拿了一把椅子,沈淳然顺势坐了下来。

那丝滑的衣料,精美的刺绣,是只有诰命才能享用的级别,比起慕容鸢的破衣烂衫,狼狈仿若乞丐一般的模样,简直天差地别。

慕容鸢不想求饶,她也不会求饶。

她恨死了沈淳然,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报仇,反而一次次的被她算计。

不过此刻比起痛恨沈淳然,她更恨,此刻与沈淳然站在一处的江烨,竟对他们母子的遭遇,无动于衷。

之前她病重,江烨悄悄给她送过药,她还以为江烨在寻机会救她,没想到……

“世子,你说这贱奴,不听话,可怎么处置啊?”

沈淳然冷笑的问,她是故意问江烨的,你不是要痛改前非吗?你不是已经打算与慕容鸢一刀两断了吗?便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江烨面色苍白的站在沈淳然的身边,不过他的苍白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因为受伤。

“爹爹,爹爹……”

元哥儿虽然小,但是也知道这府里发生了什么,加上慕容鸢的灌输,他知道都是沈淳然这个毒妇害的他们。

他以为江烨会救他,然而。

“这种小事,淳然决定就好,区区贱奴,你若看着碍眼……打杀了就是了,”江烨道。

慕容鸢不敢置信又愤恨的睁大眼。

沈淳然冷笑:“哪只手偷的东西,给我打,打的见了血,才能停。”

“不,夫人,要打打我,孩子还小,我替她受过……”慕容鸢赶忙飞快的道,甚至是哀求沈淳然。

沈淳然摇头,挑衅的道:“我偏不,就打你儿子,你能如何?”

“沈淳然你这贱人,啊……”

慕容鸢像是发疯了,突然朝沈淳然冲了上来,不过她还没靠近,就被江烨一掌打退了回去。

“啊啊啊……”

慕容鸢恨的简直目眦欲裂,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聒噪。”

沈淳然挑眉看了看江烨,发现他面对妻儿如此欺凌,竟没有半分情绪漏出来,心也微微沉到了低谷。

他对给他生儿育女的慕容鸢,都什么冷漠,将来彻底反目对她又该是怎样的狠绝?原以为前世逼死她已经是最狠绝了。

“停手吧。”

元哥儿已经被打的嗓子都沙哑了。

“夫人,还没见血……”

沈淳然抬手指住慕容鸢道:“若是你在这磕头,磕够一百个,我就放过元哥儿。”

慕容鸢绝望的眸中,才像是看到了希望,立刻点头答应,就开始磕头。

沈淳然却懒得跟她们耗时间,命人在这数着,她已经回了翠竹轩休息了,但她可不觉的,以后她在忠勇侯府的日子就好过了。

仿佛更严峻了。

傍晚的时候,江老夫人便来了。

过去都是沈淳然去拜见她,如今她这做长辈的却来见她,还好声好气的,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老夫人找我有事?”

江老夫人见沈淳然还是不肯喊她祖母,叹了口气,道:“烨哥儿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淳然,他是真的要改啊……”

“我没说他不改啊?”

“那你……”

“他改不改是他的事,我原不原谅,是我的事,老夫人若无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

江老夫人无奈,只能回去了。

第二日。

才刚吃过早饭,马氏与高氏听闻沈淳然回来了,还住在了新修缮好的翠竹轩,都特意过来了。

原因无他,便是马氏听闻,高氏已经送了礼,过几日就要去参加安国侯府的寿宴了。

安国候嫡女出嫁的时候,江夏也跟着去凑热闹了,认识了不少京中的贵人。

这可把马氏给羡慕坏了,羡慕的睡不着觉,二房的能去,他们大房也要去,所以他是带着礼来的。

但是她的礼,可比高氏的薄多了。

高氏厌弃又笑话的捂嘴笑,想着你东施效颦,也学的像一点好不好。

哪知沈淳然也都尽数全收下了,反正当时肯定会为他们专门摆一局,都去了也好,都凑凑热闹。

高氏见马氏给了那么点礼,就能去,登时心里有点不高兴,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也就强行消气了。

又说了许多客气的话,才离开。

沈淳然静静的坐在翠竹轩,盘算着几日后的安国候寿宴,该怎么唱那出好戏,就见红月探头探脑的进来。

“你这丫头,属耗子的不成?”沈淳然笑骂了一句。

红月赶忙道:“夫人,方才后门有人送了一封信,说是给您的,奴婢想,何人这么送信的,也不光明正大,所以就怕被人看见。”

沈淳然好笑:“既是鬼鬼祟祟的,你接那信干嘛,准没好事。”

“好奇嘛,夫人若不想看,奴婢这就给撕了……”

“慢着,你送都送来了,撕了作甚,在说我也好奇,何人给我传信,”沈淳然已经接过了信件。

拆开,几行熟悉的字体引入眼帘。

仿佛霎时间时光倒流,回到了临窗读书的少年时光,那人,也写了这么一手的好字,任凭谁人见了,都会赞上一赞。

但此刻信纸上的字,却又是另一种,一种,他只写给她的。

所以哪怕没有落款,沈淳然也知道这信的主人——崔雪河!

再次得到这个人的消息,沈淳然以为她会很是伤怀难过,然而并没有,心中只有无限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