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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雪居士闻言,却是洒然而笑,仿佛豁然开朗的道:“傻孩子,你还不懂吗?这人世间,热热闹闹,人来人往,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有自己的亲人,父母,兄弟姐妹,祖父祖母,舅父姑母……”

“但是,当走到半场的时候,便谁都陪不了你了,除了你身边的人,将来你的孩子也会有自己的人生,也会离开,所以离别是一种常态,相逢才是最可贵的。”

沈淳然听到此话,一时愣愣无神,她的人生已经即将走过半场了,此刻除了凤琉殇始终站在她的面前,在无人了。

“师父,我懂了。”

“懂了就好,下午不用送我,你们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听雪居士淡淡一语,仿佛这些日子,她自己也想开了许多。

至于听雪居士未尽的话,最后是由凤琉殇告诉沈淳然的,“居士应该是想说,你越是这般快的精进,越是距离那个传说中,不可知的境界也就越是临近,或许会发生谁都无法控制的情况。”

“不可知境界?”

又是这个词。

这便是圣山功法最重要也是最神秘的所在,更是百多年前,令云深门不惜盗走功法令半卷,隐姓埋名的所在。

所以,不可知境界究竟是什么?或许只有真正进入的人才能领会吧。

下午,沈淳然到底还是去送了听雪居士,不过只送到了城外,就又随凤琉殇入宫拜见了。

景文帝虽与凤琉殇没有血缘关系,但二人自小的兄弟情谊却是真的,是皇室最难得的东西了。

今日除了景文帝外,作陪的还有沈贵妃和霍皇后。

如今霍皇后看到沈淳然,就跟看见恩人似的,自己那傻儿子一直在储君的路上,走的跌跌撞撞。

自从沈淳然将张盛送到太子的身边,这傻儿子竟似开窍了一般,一下聪明了不少,只怕就算那辰王死灰复燃,也不带怕的。

所以这场家宴吃下来,不光沈贵妃送出了不少添妆,皇后娘娘可是毫不吝啬。

所以这一顿饭吃的是相当愉快高兴的。

吃过饭,沈淳然与凤琉殇又去拜见了太后,总之一下午都忙忙碌碌的,比练功还要忙的不行。

等该拜见的都拜见过后,沈淳然才得知一个消息,辰王被放出来了。

已经圈禁了这么久,到底他还是个皇子,哪怕如今没了势力,可依旧还是皇子。

景文帝到底还是顾念着几分的。

出宫的时候,沈淳然还不巧遇上了辰王,如今的辰王,与当日那意气风发,企图用权势压她一压的样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低眉顺目的像是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

“侄儿见过皇叔,见过……皇婶。”

如今沈淳然与凤琉殇的感情大白于天下,还举办了大婚,想来辰王也彻底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快成了弃子。

他做梦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算计沈淳然这块铁板。

当真是一念之差,悔恨终生啊。

但因为前世的事情,和今生崔雪河的事情,沈淳然始终对辰王都抱有一些成见,此刻也不怕托大。

既然唤她一句皇婶,那就教导他一句,“辰王往后可务必要安守本分啊,陛下慈悲,此番还你自由,但可绝对不会在有下次了。”

辰王保持着行礼的动作,但听到沈淳然的教诲,半点不敢轻慢,立刻将身子弯的更低了。

“是,紧听皇婶的教诲……”

“行了,别说废话了,大冷的天,要下雪了,尽快回去吧,你不是方才就喊累了吗?”凤琉殇不耐烦的道。

沈淳然撇撇嘴,点了点头。

刚说完,天就果真下起了雪,凤琉殇从身后太监的手里,接过一把伞,拉着沈淳然就往宫门口走去。

原本是有马车接的,但凤琉殇心血来潮,便想在这雪里走走,因为她莫名想起一句话,今朝与你共淋雪,来日必定共白头。

“王爷怎么突然有了这兴趣?”

“不告诉你。”

“呵呵……”

沈淳然笑了笑,但眼底却都是幸福的味道,她紧紧拉着凤琉殇,说:“我师父说的没错,人生一世,来来回回那么多人,但能跟我走到最后,我死后,还能跟我葬在一处的人,只有你,我可要好好的待你才好。”

凤琉殇淡淡看了她一眼,“好好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嘴上虽抱怨,心里却是高兴的不得了。

“真好。”

想到如果他们二人当真只有两年这样安逸的生活,沈淳然更是越发的珍惜了起来。

“本王怎么感觉,你今日比平日都要更爱本王几分啊。”

“你感觉错了,我每一日都是这么爱你。”

“你到底是不是沈淳然,莫不是被夺舍了?”

“……”

辰王远远的望着那对恩爱夫妻,渐行渐远,原本恭顺的表情,也逐渐变的阴骜,他到底不是那种胆小的性子。

一次失败,岂能令他胆寒,而他这次的失败,不过是自己太倒霉,得罪了皇叔罢了,才便宜太子那个蠢货。

他一定不要一直这样卑微下去,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

转眼又到了沈淳然小夫妻三日回门的日子,这三日的时间里,为了表示对凤琉殇的尊重,沈淳然再也没不管不顾的打坐修炼了。

整整三日都围着凤琉殇一个人转,搞得凤琉殇都有些受宠若惊了。

回门这一日,也是欢欢喜喜,一路轻松,陪长辈吃饭,聊聊家里的各种家常,说到最后的时候。

沈淳然还问了一句,“那曲氏最近如何了?”

曲氏总是安安静静的,若不问起,险些都会忘记此人。

林氏笑了笑说:“曲氏是个本分的人,清浊不是想学笔法,你婚礼过后,府里的人丁没那么杂乱了,也就不用派人去学,他自己去了,这几日正学的上头,夜夜练字到很晚,这孩子真是,跟你父亲似的,就不是当官的料,若不是得了祖宗的爵位,只怕要穷的要饭了。”

“哎呀,说清浊就说清浊,怎么又扯到我了?”安国候无端躺枪。

“那便不说了。”

哪怕到了此刻,沈淳然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