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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织之前回家都是冷冷清清,很少会看到温意晚的身影。

这次回来,迎面礼就是一个玻璃杯,要不是她反应够快立即避开,大概会被那个玻璃杯砸中面门。

伴随着哗啦一声清脆的响动。

玻璃杯落在瓷砖上,碎得四分五裂。

“小贱人,你还知道回来啊,你是不是以为你榜上商家那位做靠山,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

温织站稳抬头,便看见温意晚一脸怒容站在客厅的水晶灯下,此刻看她的眼神,仿佛她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不过温织一句话也没回,她偏头瞥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玻璃杯,玻璃渣子溅了些到她脚边。

她挺直背脊,踏着地上的玻璃渣,一步一步朝温意晚走去。

不过她的目标不是跟温意晚对峙,而是摆在柜子上的一个小花瓶。

温意晚看出温织的意图,不过她丝毫没慌,还冷言讽道:“怎么,要还手?我身为你的继母,出手教育你这个不听话的逆女,你还敢还手?!”

温织无声勾了勾唇。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抄起那个花瓶就朝温意晚砸过去——

温意晚眸光一瞪,好在她身旁的素桐出反应够快,立即按住了温织的手,还笑眯眯说:“大小姐,怎么一回家就大动干戈?夫人只是手滑,又不是故意的。”

温织另一只手使不上力,只好用身体去撞开素桐。

不过她到底是吃了手受伤的亏,没能撼动素桐的力气。

她放弃对抗,手一松,花瓶从手中滑落。

素桐手快,接住花瓶,稳稳抱在怀里,还善解人意说:“大小姐若是渴了想喝水,使唤我就行。”

温织皮笑肉不笑:“哦,我差点忘了你是我们家的佣人,这些小事确实应该使唤你去做。”

素桐笑着点头。

温织指着那一地的玻璃渣:“去打扫干净。”

素桐说:“这是我该做的事,我会去打扫的,大小姐放心。”

温织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说现在。”

素桐脸上的笑意没了,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温意晚,等她发话。

温意晚把玩着新做的浅色美甲,轻笑一声:“去吧。”

素桐只好先去打扫玻璃渣子。

温意晚抽空瞧了温织一眼,见她正看着素桐,撇嘴轻笑了声:“行了,盯着人家素桐干什么,她都在我们温家这么多年,还怕她打扫不干净?”

说完,温意晚扭着腰朝客厅中央的沙发走去。

温意晚将自己保养得很好,四十出头的年纪,但看起来都不到三十,妥妥风韵犹存的美少妇。

别说以前,就是现在也有不少男人惦记她,想跟她来一段刺激的婚外情。

在嫁给穆延舟之前,温意晚一直没有结婚,不过她有很多任男朋友,也陆陆续续都带回过温家。

那时候温织还小,她不知道温意晚对她爸爸的心思,还经常跟在温意晚身后一口一句喊她小姨,也会夸小姨的男朋友长得真帅。

直到现在温织才意识到,原来那时候温意晚交的每一任男朋友,或多或少都有她爸爸的影子。

要么眼睛像、要么鼻子像、要么唇形像,再要么……就是身形背影也很像。

如果是五官极其神似穆延舟,那这个人就能在温意晚身边多待一段时间,直到温意晚厌烦腻味,再踹掉找寻下一个像穆延舟的人。

她如痴如醉,疯狂爱慕,终于在有生之年如愿嫁给了穆延舟。

也正是这个原因,才会让温织在问因此去世后,将第一个杀害温引溪的凶手误以为是温意晚。

“跟木头杵那干什么,过来,我问你点事。”温意晚颐指气使的口吻,已经习惯成自然。

温织走过去,她在温意晚对面的沙发坐下:“最近找高人指点了?”

温意晚睨向温织,语气很善:“你想说什么?”

之前温织回来,温意晚要么不在,要么假意讨好她,就算动怒,最后的气也都自己咽下去。

而这次,她回来的迎面礼就是一个玻璃杯。

可见温意晚有多暴躁!

温织深吸气,刚才与素桐争执时扯疼了手上的伤口,她忍着手上传来的不适:“你说要问我点事,我也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你变得这如此暴躁,像个泼妇一样。”

这句话说对了。

正中温意晚内心。

短短一瞬间温意晚便如同炸了毛的猫,她胸口重重起伏着,厉声问:“我是泼妇?”

温织轻扯唇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难道说错了吗?”

温意晚气得脸色发青,骂道:“你们父女俩,没一个是好东西。”

温织:?

虽然她早就习惯温意晚对她的谩骂,但这次温意晚连着她父亲一起骂,是温织没想到的。

似是不解气,温意晚越说越激动:“他就仗着我爱他,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忍气吞声,他不是好东西,生出你这么个女儿也不是好东西!”

面对温意晚带着牵连的怒火,温织只是平静反问:“那你又是什么东西?”

气氛骤然冷凝。

隔在两人中间的复古茶几上,放着一壶温意晚平时爱喝的花茶,那壶花茶旁边的杯子里,还剩半杯花茶没喝完。

盛怒中的温意晚,直接拿起剩下的半杯花茶,朝温织泼了过去。

要说刚才温织回来时,玻璃杯砸过来是她完全没料到的出其不意。

但这次,温意晚目的性不要太明显,她泼过来时,就被温织避开。

没有发泄成功的怒意,直接烧毁了温意晚的理智,她见没泼中,又将茶杯向温织砸过去。

温织仍是避开,只不过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沉声提醒她:“已经第二次了。”

茶杯砸在墙上,碎裂,声音清脆到刺耳。

“敢惹怒我,你就该受到这样的教育!”温意晚的态度不可理喻,张口丝毫没点收敛:“都是你这个小贱人!”

难听的字眼触动了温织的神经。

她抬头怒目而视,一字一句道:“你再骂一次试试?”

“我是你继母,我还不能骂你了?!”温意晚叉着腰,当即便问道:“说,穆延舟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