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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狗血情节

心里存了梗,对于不是太开阔的人来说,就是埋下了刺,看似浅浅的存在,但实质上对于在意的人那就横算的上是在最明显的位置,平整光洁的地方突兀的存在着,抹不平擦不掉,却又偏偏细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别人不清楚,但是自己最了解啊。忽略不计不等于他消失不见。

祁明朗现在的心态便是这样的纠结。

对发达之后,被人利用着上门寻亲的老母亲,他无疑是生气怨恨的。

人活在世,自私是最普遍的本性。

自己的母亲,尽管她没有尽到养育的义务,还将自己抛弃。但是,没有她含辛茹苦十个月的生恩,怎么会有他睁开双眼看到世界,接受知识,努力站在人群之上的成功?自己可以嫌弃,外人,都不可以。 哪怕是不经意间的苗头或是一瞬间的情绪都不可以。

他复杂的内心活动,没有人猜的出来,就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祁明星也不知道。

此刻她还沉浸在深深的烦躁中。

橙市规模最大的精神病院,众多资本注资过得奢华地方,外表宏观大气,内里精致先进。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他的实质,这是一所精神病院。

祁明星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走向祁母所在的F区高层病房。

F区算是有钱人心照不宣的存在,又是警方头疼也无法拔出的地方。

走廊里时不时有病人跑跳着出来嬉戏,宽阔的活动区域没有阻挡他们的热情,他们可以随时随地出现在这个医院的任何角落,没想到,竟然也渗透到这里了。

祁明星停下脚步,看向引路的护士。

护士也是尴尬的笑笑,解释道:“祁小姐,这都是误会,误会。他们有时候不太服管教,溜得很快,一个不小心就跑过来了,您稍等,我马上找人带他们下去。”

祁明星没说话,她静静的看着距离她最近的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屈起自己的胳膊,笑容可掬的在房间里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还挥一挥闲着的左手,像是给大家打招呼一般。t动作熟稔自然,一下子就勾起了她心底的记忆。

还在很小很小的小时候,父亲带她参加过一个世伯的家庭宴会,那个时候,这个身高并不突出的世伯,每次都喜欢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也可能是他太喜欢吃西瓜了吧,肚子总是圆鼓鼓的,衬得肚子特别圆,好看的白色西装显得有些不合身。记忆里的这位世伯很喜欢笑,跟爸爸那样的老伙计在一起时,会肆意的大笑着说话,对上她这样的小孩子,就是亲切的柔声问候。

每次他的家里开宴会,会请很多人,热热闹闹的。甜点也比别人家的样式多,小朋友们喜欢叽叽喳喳的吃着糕点到处跑,除了她,她身子骨弱,去哪里都是爸爸抱着,带她见各式各样的人。

世伯总是在人声鼎沸的时候,自二楼的旋转楼梯缓缓走出来,带着温和的微笑,手臂上永远挽着一个精致的美貌女人。女人很美,可是美的没有灵魂,有人朝他们打招呼的时候,她会挂起丈量好的尺寸会以微笑。世伯在说话的时候,她的笑容也不曾放下。

那个时候,她就悄悄告诉爸爸,说:“这个漂亮的姨姨好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还记得爸爸意有所指的说:“她就是精美的展示品。”

她不懂,追着问,那时候爸爸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说这个好看的姨姨代表着成功。是一种配饰,就像是她头上戴的钻石王冠,母亲手上的祖母绿戒指那样,是有钱的社会象征。

后来,再后来出什么事了?

是鲜红的血液沿着世伯家的楼梯一层层浸染下来,又仿佛是小溪汇聚,点点滴滴接连不断的流淌。

警笛的叫声响了一整个白日。

天擦黑的时候,进进出出的人终于消停下来,她偷偷的探出头,从灌木丛的树缝里看过去,世伯被一群穿制服的人带走了。她清楚的看到,世伯白色的西装上洒满了红色。

围在那里的人们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漂亮姨姨不识好歹,要不是一张脸还能看,她那样出身的人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有人说漂亮姨姨一看就是狐狸精,不安于室,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

有人说漂亮姨姨天生的下贱坯子。

有人说漂亮姨姨不安好心。

有人说漂亮姨姨还勾引了自己家的人。

还有人说。。。。

说的人好多好多,每个人,男的女的都在骂她,狠狠的践踏着死去之人的体面。

白西装叔叔呢?

人们也叹息着说起他。

说他被狐媚的贱货毁了。

说他被迷惑了双眼看不清真相。

说他。。。做的漂亮,那样的女人就是要打,要骂。

再后来,她就被赶来的吴妈抱走了。

她其实很喜欢漂亮姨姨的,她虽然笑得很假,让人害怕。可是在平时,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守着大房子的时候,她的眼睛雾蒙蒙的,会掉很多很多晶莹剔透的泪珠。那个时候,她觉得漂亮姨姨就是传说中的美人垂泪,美极了。

她从小没有伙伴,因为她不能跑不能跳,稍微走的快了,就会脸色发白,呼吸困难。同龄的、比她大的、比她小的都被家里而提名面过,不能带她玩耍,出事了赔不起。

可是漂亮姨姨会。

她偷偷的隔着灌木丛看向隔壁,漂亮姨姨也会悄悄的窝在花丛边,不经意间回望着她。

两个人好像有了默契,他们都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家中的所有人。

有时候还会互换着好吃的糕点和糖块。

小祁眀星心想,这个漂亮姨姨一定也是可爱的小朋友,喜欢吃糖果的小朋友。

她的身上时不时的会出现一些青紫伤痕,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穿着长长裙摆的宫廷裙装,一姿一态都按照礼仪的要求进行着。

可大部分时间,姨姨穿着简单的白色吊带裙,赤着脚在地板上、草地上走来走去。

她好奇的询问:“你的脚不疼吗?草地上有很多的小石子,我看见你的脚丫子,流血了。”

漂亮姨姨从来不说话,回应她的永远都是摇头。

祁眀星曾想,这个摇头是不疼还是不知道脚丫子流血了。

因为,漂亮姨姨不会i低头去看。

唯一一次说话,是被她追问的久了,漂亮姨姨说:“低了头,我就是认了命。这样脚踩在地上,我才能苟且着认为,我是自由的人类。”

聊天终结后的第三天,人们围观了她苍白的躯体和鲜艳的配色。

从此后,关于白西装的圆肚子叔叔和漂亮的木偶姨姨就成了尘封了记忆。

“小姐?小姐,小姐。”马静希在身后轻轻唤着她。

祁眀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分身乏术的回了一句:“怎么?”

马静希一开始也探头看了看那个房间,只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来走去,再多就没什么特殊的举动,她不懂祁眀星怎么会看这么久,还这么出神。探视是有时间限制的,他们已经耽误很久了,她即刻出声道:“小姐,时间不多了。”

祁眀星垂下眼眸,道:“好。”然后又问她:“他,病了吗?”

护士顺着她的眼睛看一眼道:“方先生啊,他病很久了,在这里大概住了将近二十年了吧。”

祁眀星问:“什么病?”

护士答:“异性恐惧症。”

祁眀星又问:“恐惧谁呢?”

护士不明白她的刨根问底,但还是回答:“他爱的人。”

祁眀星说:“他爱的人?”

护士说:“是啊,他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女人。他不在乎门第不在乎地位,违背自己家族,娶了一个女人。结果,这个女人只是看上了他的钱财,根本就不爱他,不仅如此,还多次冷暴力他,对他经行精神侮辱和洗脑,时间堆积,他对那个女人的害怕恐惧日益加强。”

祁眀星笑了出来:“恐惧是不是逃避现实的办法。”

护士也笑道:“也许吧,人的情感的大脑构造是很复杂的,但同时他也很脆弱。经不起伤害,很多时候表面上不显,可实际上,那些伤害已经在侵袭着我们内在的骨血。”

祁眀星呢喃道:“治了这么久,还不好吗?”

护士道:“祁小姐,可能您对我们的工作领域理解不多,这种病,不好治。”

祁眀星沉默好久,又问她:“他的家人来的多吗?”

护士道:“他的家人对他很好,一周最少会来两次,每次都会陪他吃饭、喝茶,然后聊聊天,说说近况才走。”

祁眀星几乎没用力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她的话了。

她再看过去,恍惚中,扑捉到一抹饱含恶意的打量,很快消失不见。

她匆匆低下头,看着赶来的护士们,将游荡的那些病人带走,才又继续向前走去。

一开始还觉得建设的明朗灿烂的走廊,现在再看过去,竟是充满了阴暗的漂浮。祁眀星害怕的缩了缩身体,远处的房间不再是她的期盼,反而有点像是恶魔的招手。明知道前方潜藏着危险,却不得不走下去,黑漆漆的无法抗拒。

马静希担忧的看着她有些颤抖的身体,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她回头。

十几米的距离,很近。

近到祁明星的害怕都还没达到顶端就已经站在了目的地。

护士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就是这里了。”说着,拿出护了一路的钥匙,将门打开,与此同时,对方还体贴的告诉她:“沈女士现在状态还是很稳定的,在您来之前,刚吃过药。所以祁小姐您可以放心跟她沟通,现在的她,能清楚的理解你的话语。”

祁眀星木然的问了一句:“现在能清楚的理解我说话,是什么意思?”

话语里藏着不容忽视的脆弱。

F区的约定俗成,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结果。

能进来这个区域探视的人,也是家族将一部分秘密告知的。现在突然被家属问原因,就是应对过很多名流的护士,也不免一愣。

她将视线移向马静希,没接收到想要的讯号后,又移回祁眀星的身上,她略带着些尴尬的解释说道:“没什么,算是我们的内部术语吧。您听不懂是正常的。”

祁眀星坚持的问:“什么意思。”

护士手上呼叫了总部,嘴里还是有理有据的说道:“简单来说,人们之所以会住院,是因为身体的某一部分机能出现了病变。就拿我们医院来说,他属于是特殊的医疗机构,在这里,我们主要治疗的是人类大脑或者精神受到病变的病人。那么,不管哪里发生了病变,都需要治疗,既然要治疗,那就得有药物配合辅助。因此,您的母亲除了在我们医院接受物理治疗,她还需要进行必要的药物治疗。”

祁眀星道:“我的母亲病了,病的很重,她需要住院治疗。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会突然的发疯狂躁,她会歇斯底里的喊叫。她的情况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严重。”

护士觉得祁眀星的状态很是不对劲,她又一次偷偷呼叫控制室。

祁眀星扬起笑容,道:“我的母亲病了,我带了鸡汤给她。她才吃了药,状态很正常,可以跟我说说话,安静的坐一坐。我在家熬好了汤,给她带过来。”

马静希皱眉,跟护士对视一眼。

护士又将视线挪到监控,脸上是止不住的担忧。

祁眀星朝马静希伸出手,道:“把鸡汤给我。”

马静希闻言递出拿在手里的保温壶,问她:“小姐,我跟你进去?”

祁眀星道:“我母亲生病了,她现在非常的没有安全感,她的内心很脆弱,我要悄悄的进去,你就别去了,进去的人多,吓到她就不好了。”

马静希点头,紧皱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祁眀星在门口,小女儿的喊了一声:“妈妈~”

沈眉意原本僵硬的坐在床头,听到她的喊声后,慢慢的转过头,朝她微笑道:“妈妈~”

祁眀星笑着流眼泪,道:“妈妈~我给你带了鸡汤,喝点儿好吗?”

沈眉意有些吃力的重复:“妈妈~带~鸡汤~好吗~喝,喝~吗?”

祁眀星进屋,自然而然地关上了房门,她屈膝跪蹲在地下,仰头看向祁母:“妈妈~你病了,需要好好吃药,好好配合治疗才能好。只有好了,才能回家。你听话,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