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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的人慌忙避让,带偏了马头,窜到了地里,才长出来几寸高的小青苗被践踏了大片,马上人总算跳了下来。

也不是别人,正是红景家负责遛马的圆章。他常走这条路,没什么人的。

马槐没被撞到,只是吓了一跳,看着马跑了,他试着站起,继续往走,却不想年纪大了,看着好好的,没走两步,扑通就摔了。杨平因为避让也摔到了地上,除了身上有些灰土,实在没事,看马槐连摔两次,就去扶了一把。

这一扶,出事了。

“马半仙?马半仙?!”杨平没想到扶了人之后,会看到人濒死的干嚯嚯。

真的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那个骑马的,你快去找红景!”除了这个半坡村的马半仙,就只有红景会看病了。

圆章楞了一下,是让他去找自家主子姑娘?

“你去村头,那一家的大门口有树,你就说找红景,这里有人昏倒了!”杨平还以为他不认识路,急忙把路也给说了。

圆章实在不知他的目的,本来还想过来问问是不是他骑马撞到了,没想到这人给他这么个走开的理由,他就直接走了。——他不会看病,以前跟着李泽的时候,也只是有事扛事,没事走人,从不过问其他。

不过到家的时候,他还是找到了正在地里挖土的红景:“姑娘,我刚才去遛马,好像撞到人了。”

“好像?”

红景手里锄头一扔:“撞到没撞到都不知道?你连常识都不知道吗?人呢?”

要真是被撞到了,她必须得去看。

圆章把马栓回马棚,带着她去后面的田间地头上,一条小路,上面很多马蹄印。

“你在哪儿碰到的人?”红景顺着看过去,脚下没动。

圆章伸手一指——那人还在那儿呢,只不过……怎么起来了?怎么跑了?

“……你撞到了几个人?”红景看着那人起身,另一个却倒了下去,她还以为是一个人呢。

圆章如实说:“好像没有撞到,只是相互避让的时候,他自己摔了。后一个也是避让的时候他自己躲开了,我都把马偏到地里了。”

红景眉心一拧:“我只问你撞到了没有。”

“……没有。”圆章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况且他练过武,知道撞上的触感,只是毕竟出事了,他没有底气,所以说话不确定,若非要摒除疑窦,那他就是没有碰到。

“去报官吧,出事了。”

红景刚才离得远,近处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没到看,但看到后来那人慌忙跑开,那跑走的样子,用一个专业名词来说,叫,癫。能跑出那种状态,必定是震惊异常的。交代完她过去一看,也是被吓到了——

马槐死了。

是周宇彦带着人过来查勘的现场。

红景已经在家里了,她还要照顾萧泽琰,——泡了近两个时辰的药浴,他身上都起皱了,红景趁热给他涂了药膏,屋里用了火盆,烧的也不是炭,是木块,半开了窗,不让他遮掩,就那么光着。

354 妇人不懂

好在天色入暮,房间里没点灯,也没人进来。

周宇彦来拍门。

圆章的说法是,他遛马的时候,撞了人,然后那人就倒下了,他牵好了马去查看,已经不行了,就去报官了。

但根据现场勘查,不止一个人,而马是这一家的,他就来查问,没想到,看到了惠林叶。

“是你?”

他有些意外,她们不是镇子上的人?

惠林叶笑着说:“额,这是我家啊,你怎么……”说到一半,她大概猜到了,人家是有工作,但不影响她的生活,她又说:“您来的正好,我正在洗衣服,等洗过您还能直接带回去。”

红景拎水出来,因为水里有药,所以要倒去外面,不能让院子里的花草沾染,正好和周宇彦走了个对面:“周捕头?你怎么来我家了?”

“这是你家?”周宇彦的目光落在她提的水桶上:“你家的马?”

红景顺着他的眼神看到自己手上,没看出来什么意思,但这话她还是回答了:“是啊,我家有马车的。”

言下之意,就是她家有马。

“那你是否知道外面……”

“周捕头,你等一下,我先把水倒了。”红景拎着很沉的,况且木桶本身就有分量,装的水并不多,她还要跑好几趟呢。

周宇彦被两次打岔,有些恼火,正要强制问话,又被打断:“官爷,妇道人家不懂事,我是这家家主,您有话问我就行。”

红安从地里刚回来,两手泥巴。

周宇彦认真问他:“你知道外面的事吗?”

他一脸茫然:“外面什么事?”

……

就这还让他问?问话还得给他解释,周宇彦伸手一指圆章:“这个是你家的什么人?”

“我家的……”红安一时语塞,没有那种理直气壮说家仆的勇气——家穷气短。

“你别吓我哥,我说了我倒完水我说的,这次我不仅看见了,还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红景就是不一口气把话说完,非得等她把水提完。

周宇彦如何看不出她是故意的,刚一沉脸,就被截胡了:“周捕头,办案得沉得住气,况且这么大的事,也不是你一时着急就能了了,先喝口茶吧。”

惠林叶的衣服不过才泡上,正好拿了做借口,就没再碰一下,反倒是端茶递水那叫一个殷勤。

案发在这里,他带来的人都挨家挨户去问了,他此时竟然应对不来这么多张嘴了?

红景最后把木桶准备搬出去的时候,萧泽琰从南里屋过来拉住了她:“出什么事了?”

“有人死了。”红景转了一下那大木桶:“不要紧,村子里这么多人呢。”

萧泽琰眉头微皱,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不要紧了?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伤,这是最重要的。”红景是真不太懂那些看热闹的人的心思,反正她是脱不开干系了才这样的,要真于她无关,她连问都不问。

眼看着她把木桶转到屋角,房间收拾了,窗户打开,然后才出去,萧泽琰回了南里屋,站在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