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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

半年前,他去关城调军,带着心腹手下,一行十人。

刚到关城,就被萧江琛的人给拦住了,拦的目的,是让萧江琛调走当时驻扎在地的边境军,五万人马,远超守备军的数额,而当时的边境,是青海将军杜晨兴在戎守,安稳无战事,根本不用增兵。他们的调令,都是皇上给的。

调军是操练前行,用于冬季扩疆,足足四个月的准备时间,但问题是,两人同时调用边境军,谁说了算?当然是先来后到,谁调走谁算。

边境军是只认军令不认人的,萧江琛有皇上的手令,没有军令,他先行占了先机,却没结果,不甘心的同时,不得不撤销对萧泽琰的阻拦。萧泽琰虽然当时没有军令,但他和杜晨兴的关系比较好,完全可以借用。

虽然延时几日,但不影响他带兵离开。

萧江琛处心积虑竟然不如他稍微动动手指一封书信的功夫,哪里甘心,趁着他带兵出行,直接跟随,说是同行学习。

萧泽琰有心防范,在路上就没有减缓行军速度,计划是直接带军到杜晨兴处,交接过去,他留下操练即可,到时候在军里,萧江琛就算想和他争高下,也争不了什么了。

行进的路上一直很安稳,直至经过徐州,他突然毒发。而他的药,被人换了。

他只能去当地找大夫,而萧江琛理直气壮的跟着,毕竟他们的兄弟。只是有大夫也治不了他的病,配不出解毒药。他常年用药,自己都知道那几味,买了自己配制,算堪堪熬过毒发。

但是之后,他陷入了虚弱期,又进行几天,遇到下雨,萧江琛公然发难,他避之不及,跟随的人都为了保护他而战死,他当时逃迷了方向,完全不知自己是往哪里去的,躲了两夜,还是被找到了行踪,不过那一批杀手出手,他就知道是谁了。

对方也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毫无隐瞒:“能请得起唐传奇的人,还一次三人一起出手,可见是很高看本宫。”

“三殿下,今日我们三人送你上路,你不亏。”

为首的是霍小玉,阴柔绝美,天姿国色,就是声音嘶哑,粗嘎成砾。

萧泽琰岂会等死,当时击毙一人重伤两人,他也命悬一线,不想被割去首级,所以选了一个——就算不是全尸也是可以尸在一处的死法——跳崖。

只是崖底有水,水入暗河,也是他命不该绝,那水极冷,伤口并无加剧恶化,后来,就被红景给救了。

“水不冷啊,里面还有鱼,只能说是你命不该绝。”红景否认他的话:“我还在那水里舀过鱼,鱼也很好吃,而且你吃了,也没有引起伤口发炎。”

萧泽琰说:“所以我才说,那水有问题。”

“也是,就你当时在水里的情景,若是一般人,早就不行了。”红景点了点头,想到一个可能:“也可能是你中的毒。”但这个问题,她不想多提,又问:“那后来呢?”

她问的是后续可能,萧泽琰懂,就把回来之后的事,也一并说了:“我这次回来之后,重新找回我的人,费了一番功夫,虽然老四知道的事多,但有些机密,他就是想知道,也无处得信儿,那军队当然是到了边境,事情不能耽搁,功劳是老五的。”

杜晨兴当时知道萧泽琰出事之后,还特意派人查看搜寻,多日无果才命其返,还上书朝堂给他请命立身,只是皇上一直压着死讯不发——当时各方消息都是他死了——虽然他不是长子,但已无兄长,他已是长,身份非同一般。

当时贵妃陈氏已经稳操胜券了,只等皇上下旨封后,萧江琛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嫡,当立国本。

皇上当时属意的是杜晨兴之妹杜晨曦为太子妃,所以将其指婚给萧江琛,但杜晨曦宁死不嫁,说萧江琛是个卑鄙小人,害死兄长推过于人,说陈氏蛇肠蝎心,就算要嫁 ,任凭哪个皇子也不会是萧江琛。事情就此搁置。

“好厉害啊!”红景惊叹:“她说的可是皇子皇妃啊,皇上都没怪罪?”

“杜家一门忠烈,其上无人,其下只有杜晨兴一个幼齿女儿,他这妹子有免死金牌,一身忠肝义胆。”萧泽琰对其评价还很高,说的也是褒义满满。

红景多看了他一眼:“你和这个杜晨曦,有事情的吧。”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事绝对不简单——仅凭她一人之力,就能扭转乾坤,挡掉当时皇上要封后要立本的事,简直就是太后的能力啊。

萧泽琰咳了一声:“太后喜欢杜晨曦,给她封了个郡主。”

“太后也喜欢你啊。”红景凉凉的说,深记当时他听闻太后薨国之丧的神情,那就和一般孙子对奶奶的感情没什么区别。

他听出不对劲儿,急忙自辩:“你别多想,我对杜氏无意。”

……

红景本不想多心,但听他解释的这么着急,反倒不放心了:“你还不如不说呢,我现在很不放心。”

“我……”

萧泽琰被她这么一说,也有此感,真不如不说。

红景低头叹气:“我骨子里只想那种一世一双人的过日子,你若做不到,也别为难我,行吗?”

她语气忽然悲凉,他不由就心急了:“你想怎样?”

想怎样……当然是想要自由的了,红景复又抬头,嘴角微翘,带着疏离感,说的柔和:“我想的很简单,就怕你不答应。”

越是听她这么说,越是觉得不简单。他手下一紧,只逼到她面前:“怎么个简单法?”

红景缩肩卸力,拉下他的手,在手里的把玩着,面容淡淡,话语柔柔:“你给我,和离书一份,或者,放妻书一份,再不济,休书也可。”

说的甚是随意,随意的让他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

红景不介意给他重复加深确定:“你若纳妾,我自请下堂,不挡他人上位,不让你为难,你的以前,我未曾出现,你的以后,独我终身。”

“不可能!”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绝对不会让你有离开的机会!”

完全可以的,红景其实不想走:“只要你不负我不纳妾,我们足以相亲相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