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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阮的手始终被许母紧紧握着,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她的身影,像是怕这只是一场幻梦似的,一家三口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重逢的喜悦不过如此。

许父向郑家兄妹道过谢后便在酒楼张罗了几桌酒席,众人其乐融融地在前院庆贺,孟阮陪着许母在后院休息,怕她情绪激动病情加重,陪着人躺在榻上休息。

“阿娘有生之年还能再见你一面都死而无憾了,这点小病小痛算什么,只是可怜了你,这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她说着说着又要哭了起来,孟阮蜷缩在她的怀里安慰道:“母亲宽心,这些年孟家待我还算深厚,在知道我不是亲生女儿之前,也将我视若掌上明珠,女儿对他们心怀感激,亦不曾吃苦。”

这是实话,这些年她也曾备受孟氏夫妇疼爱,哪怕上辈子后来出了那些事,这笔恩情也不该被抹杀,只不过孟家的恩她会还,但不会再让自己像上辈子那么卑微了。

“那你夫家呢?”

从白天见面她就发现了,女儿已经绾上了妇人发髻,青稚的脸上已经有了不属于少女的沉静,后来问郑明珠才知道,孟阮都已经成婚快一年了。

“你才十七岁,嫁人的时候还那么小,听说对方还是个门庭森严的武将之家,那个男人对你好吗?”

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到这儿了,其实不用问她也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

从一开始就是郑家派人在江南费力寻亲,到后来护送她来此见面,全都是将军府的人。

她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所谓的女婿半个影子,如果是一个爱重关心妻子的丈夫,如何会连她认亲这样的事都不闻不问?

“他.....最近他很忙。”

想到离开淮阳侯府之前的不愉快,还有上辈子和宁渠的决裂,孟阮现在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像母亲介绍宁渠。

她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庄云娘心疼地搂紧她,在失去骨肉的日日夜夜,她都在盼着想着找到孩子之后该如何弥补她。

可谁曾想再见面时她都已经嫁做人妇,还是那等她无法插手保护的高门大户,她很心疼女儿,但如今除了安慰她,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轻拍了拍孟阮的脊背,“你有自己的考量,父亲母亲不逼你,但阮阮你要记住,往后你不再是孤苦无依了,许家永远是你的靠山,哪怕对方是官宦之家也不用怕。”

孟阮被母亲的善解人意弄得眼眶又湿润了,有这样明事理的家人真好,她不会贸然要求自己离开宁家,却也不会畏惧于权侯之家的威势,只是默默做着她的靠山。

不必逼着她去畏惧淮阳侯府的权势,不必为了家族利益前途委曲求全,这样被爱护的感觉,真好啊。

“少将军,你是我们全家的恩人,这是我夫妇的一点心意,往后将军府若有驱驰,我许家上下定当赴汤蹈火。”

酒过三巡,许渚郑重其事地对郑明堂行了一礼,送上一个份量不轻的匣子,里面是十万两的银票和数十份地契。

说实话当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他和妻子还以为这是阮阮的夫君。

不然怎么会为了他们的事如此费心费力,看到如此仪表堂堂又温柔细致的晚辈,他们都很欣慰至少阮阮嫁了个好人家。

可后来才得知这只是个误会,自己女儿的夫婿是个冷漠高傲的权侯世子,连他们的存在只怕都不知道,这次更没有陪同女儿前来。

说实话他心底还是有些失望的,郑明堂这样知书达理,又有责任心的年轻人才是他欣赏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也不想造成什么困扰,唯有报以万金以表谢意。

郑明堂没想到许家出手这么阔绰,但更让他高兴的许家人对孟阮的这份重视,愿意万金酬劳恩人,那以后她在许家自己也放心了。

不过这份厚重的谢礼他是坚决推辞的,给许父和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极力掩藏着自己眼底的落寞:“我们兄妹和阿阮自小一起长大,我只希望她一生无忧,望她安康喜乐就已经别无所求了,不需要另外的谢礼。”

许渚一愣,随即察觉到了什么,但也没有点破,只是在心底暗暗地一声叹息。

一夜无梦,孟阮睁开眼睛的时候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起床亲手为庄氏做了粥点,又问过郎中母亲的病情,孟阮决定她们还是修整几日再启程。

庄氏这些年思虑成疾身子本就不好,这次被上京干燥湿寒的气候一冲人就病倒了,昨天是被喜悦之情硬撑着,今日一松懈下来病情就更重了。

“你母亲的咳疾是老毛病了,平日里都随身带着药丸,只是这次出发仓促准备不周,不想这临山镇贫乏,少了配置药丸的珍稀药材。”

许渚忧心忡忡地看着昏睡的妻子,他也不想在这时候让女儿担心。

“母亲的药缺何种药材?这偌大个临山镇竟然都买不到吗?”

孟阮紧紧握着庄氏的手,都怪她昨天没有注意让母亲休息。

“不是买不到,是不敢去买。”

正写方子的郎中幽幽叹道,“几位有所不知,咱们这地儿豪强临据,茶盐米铁也就算了,油水大的药材布匹这些紧俏东西都掌握在那些人手里,想要购买,得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

孟阮皱眉,临山镇南临辰州府,北抵保宁府,退可入川蜀,是入京的众多屏障之一,但也因此成为历朝历代匪盗横行之地,这些年朝廷治理严明早已经没闹过匪患了,却不想地方却盘踞着豪强。

“难道地方官就没管吗?”

面对孟阮的询问,郎中脸更苦了,摇摇头气氛道:“那些狗官早就和那水匪沆瀣一气了,那孽障据说是三年前逃到此处的,仗着手底下有几号人自封黑熊山山主。

还设了黑市赌场,专门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年临山镇都让他们给吸干了。”

郑明珠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一拍桌子怒道:“岂有此理,天子脚下也能容忍这样的山大王存在?看我这次不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到时候爹爹都得给我论功行赏。”

孟阮劝她先冷静,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她们只是路过此地,强出头也不该由她们,最好的办法是就此离开这里,再寻落脚的地方,回到京城再奏请剿匪。

可要是让庄氏拖着病体再奔波百里,只怕身体会吃不消。

“只要银钱行得通,试试也无妨。”孟阮最后也只能遣人去试试。

临山镇因位于群山险峻之中而得名,此时城外数里的碧湖之中,船坞连片,往来皆有训练有素的看护,船上做庄押宝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歌姬丝竹之声。

外表看着就是个享乐之地,但只有当地的百姓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销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