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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临城,一座毗邻珉州和通州的荒芜小城,宁渠和麾下数千兵士已经在这里苦苦支撑十数日,而此时,粮草耗尽的他们终于成了困兽。

看着城下步步紧逼的叛军,在雪域之下压城欲摧,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他们淹没在洪流之中。

“世子你先走!若能躲过此劫,帮兄弟们杀了吴义那个狗贼!”

浑身染血的景明扶起重伤的宁渠,以他们宁家军的实力根本不至于沦落到此,这次完全是被皇帝派来的那个吴监军算计了。

原本定好的由宁渠率先锋军急攻通州一处关隘,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可谁知道他们攻下关口之后迟迟不见大军压上,反倒被赵祁的人切断了后路,被困围城。

在一次又一次扛下叛军的攻城之后,如今他们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绝地。

送出去的求援信如同石沉大海,斥候回禀说军中已经由吴监军那伙人用御令压制住了,公然违背他们定好的计划,让宁渠和一众亲军被困敌人腹地。

如此行为分明是公报私仇,利用了宁渠总在战前身先士卒,说不定就是受朝中的指使,为了除掉他故意设下的陷阱。

“皇帝的走狗罢了,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靠坐在城墙上的宁渠仰头自嘲的笑了笑,他早就知道此行凶险万分,不只是皇帝,那几个争夺储君之位的皇子肯定也不希望他活着。

除掉自己之后赵家皇位就稳坐无忧了,再也没有人能证明皇太孙的身份,还能拔除淮阳侯府这个心腹大患,这么难得的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世子......”

景明撑剑在地,忍不住哽咽,难道他们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还不是光明正大的死在战场上,而是自己人腹背受敌的算计当中!

城墙上的众人见状也无不愤怒悲哀,他们为君王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落得死在算计中的下场。

“既然朝廷不仁,那就休怪我们无义了,世子,你身上还有那块玉符吧,你拿出来保命啊,赵祁肯定会饶你一命的!”

众人纷纷劝宁渠留得青山,至少现在赵祁还缺一个正统的身份,而这点只有宁家能帮他。

“他想要的可不只是一块破玉符来证明身份,那东西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个起事的借口罢了。”

靠坐在城墙上的宁渠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说道,知道那个人在等什么,他想要的是宁家最彻底的倒戈,要的是淮阳侯府这把宣帝曾经最信任的剑挥向那个衰败的朝局。

以淮阳侯府在虞朝的威望,一旦他们倒戈,朝野上下必然动荡,如此一来,赵祁皇太孙的正统身份将再无争议,攻破心虚摇摆的上京城指日可待。

上兵伐谋,从上次自己潜入通州来见这个人,他就说过宁家会是他第一个动手的目标,他就是要从宁家开始瓦解虞朝的防线。

现在他做到了,看来还得是皇族的人最了解上位者有多冷血无情,他早就料到了宁家会有如此下场。

“皇太孙,赵祁,你赢了,不出来谈谈吗?”

宁渠撑着剑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影依旧是那么桀骜,那张俊逸的脸上却多了几分自嘲。

看到他出现在城墙上,下方的叛军像是收到了命令似的,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弓箭让出一条道来。

一个身穿轻甲的年轻人策马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城墙上的男人,“如何?宁渠,我之前就说过,这忘恩负义的朝廷早就没救了。

当年我父王如是,如今的你如是,你们所拼死守护的东西,到头来会在背后狠狠捅你们一刀。”

他似乎很得意自己算无遗策,“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宁家已经被你那誓死效忠的圣上抄家灭族了,你父母亲族,皆因你的愚忠而死。

而你,也已经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野狗,要想活命,只能来我麾下。”

“哈哈哈哈——”

出乎意料的,听到如此消息,宁渠竟然还笑得出来,两军阵前,他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轻蔑嘲弄,赵祁收敛了脸上的神情,盯着这个始终捉摸不透的人。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不会以为我连宁家会有什么下场都没想过吧,你说皇帝忘恩负义,你又有何区别,当年要不是我父侯一念恻隐,岂有你今日的苟延残喘?

你们赵家的人,不过都是一个个满口仁义的伪善之人噗——”

他的话还没说完胸口就被一支长箭贯穿了,赵祁收起手里的长弓面含冷色:“敬酒不吃吃罚酒!”

“世子!”

城墙上的众人大惊,看着口喷鲜血的主将,不明白他明明有活命的机会,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激怒赵祁。

“所以,你是要为那个人尽忠到底了?”

赵祁再问一遍,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以宁渠的能耐,竟然会大意到被一个区区监军算计,沦落到如此地步,他之前还以为这是宁渠掩人耳目要来投奔自己呢。

但是现在看来,他真的就是个倔骨头,宁死不弯的倔骨头。

听到他的问话,宁渠脑海里闪过一个倩影,说好要尽快去接她回来的,现在看来,自己恐怕又要食言了。

“我从来只忠于自己......咳咳咳”宁渠再次站了起来,看向身后跟着他死守这一堵城墙的亲卫,此时一个个都是双目赤红的盯着你自己,仿佛能随时跟着自己死战到底。

“以我为质,放过我身后的将士们,赵祁,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听到他说出的这话,所有人都是一愣,景明等人都是目眦尽裂,“世子,使不得啊!”

赵祁却是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角,“我现在完全能把你们全都杀了,留着你始终是祸患,你有什么价值值得我冒险的?”

“就凭我是宁家家主,效忠淮阳侯府的幕僚遍布整个虞朝,就凭你也不想背负杀害忠臣名将的罪名,就凭我们都不想让那个坐收渔利的人得意。

用我来要挟朝廷,比在这里剿灭我们更合算,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太孙不会看不透吧?”

宁渠的话一语中的,赵祁的确不想杀宁渠,否则之前也不会大费周章拉拢他,要是他死在了这里,传扬开来只会激起虞朝百姓对自己的逆反。

要知道他之所以能走到今日,靠的全是伸张正义,而且宁渠一死,会正中宣帝的下怀,这是他和宁渠都不想看到的。

“好啊,好得很,看来宁世子并非一根筋的莽夫呢,早就为自己寻了一条后路。”

赵祁示意大军后撤,等宁渠被五花大绑押到自己面前,他弯下腰沉声道:“我现在就去信让宁家出十万两赎你,若是你不能让我觉得物有所值,我随时能杀了你祭旗!”

宁渠抬头瞥了他一眼,无赖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宁家现在可能一两银子也没了,和离的时候都被我夫人卷走了。”

刚刚还有些悲壮的众人顿时被这接地气的话气的倒仰,两个人一个侯门世子,一个皇族后裔,就不能谈些家国大义?要不要这么铜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