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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诸位大人所见,圣上并非病重,而是被这个毒妇和逆子谋害,囚禁于温泉宫,幸亏下官察觉不对,联合诸位大人悄然保护圣上,否则今日朝纲将乱,国祚不存!”

有人于皇帝身后大步走出,众人一看这面如冠玉的年轻人,赫然便是之前刚刚在科举上大显身手的状元郎许安瑾。

而此时跟在他身后的有数位重臣,还有今日本该关押他的大理寺卿乔焕。

“你,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郑书瑶知道大势已去,从宣帝这个老不死的重新出现在这里,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更别说曾经对她知根知底的乔焕等人,不知道掌握了她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现在也全然背叛了自己。

原本她的野心也没有这么大的,但是在宁渠被调离京城之后,纵情声色的宣帝突然中风倒下了,神志不清,口不能言。

这对于她来说是天大的机会,只要控制了这个废物一样的皇帝,再拉拢三皇子当挡箭牌,她便是这大虞名副其实的摄政太后!

废掉五皇子、流放大皇子、轻而易举就瓦解了淮阳侯府,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这让她野心膨胀,放眼整个朝野再无能阻止她的人。

她要让当初所有辜负她的人,得罪她的人,都匍匐在脚下哭求哀嚎。

可是现在,看着孟阮的这个兄长出现在这里,她想到了之前查到的一条消息,她原本是打算用来栽赃许家的,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名副其实。

这个许安瑾,是皇太孙赵祁的人!

现在手握重兵的宁家已除,自己和三皇子再倒下,这朝堂还有谁能阻止许安瑾和赵祁?自己完完全全是给人做了嫁衣!

她能这么快就想明白这一切,连许安瑾都赞赏不已,只可惜这样欲壑难填的女人注定只是少主成事的垫脚石!

许安瑾快步走上前,伸手拔下郑书瑶头上的一枚蝠纹发簪,那铜制末端竟然是禁锢宣帝手脚的钥匙。

她为了控制皇帝,平日都是将人锁在床榻上,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能靠近,堂堂天子如同猪狗般被豢养。

在这赤裸裸证据面前,郑书瑶再无辩解的余地,她披散着头发跌坐在地上,只是恨恨盯着已经退居到一旁的孟阮。

“郑书瑶,你身为后妃,胆敢囚禁天子,盗用玉玺假传圣旨,更祸乱朝纲诬陷忠良,如此桩桩件件大逆不道之事,才是足够你郑家连诛九族!”

“三皇子殿下,你身为人子,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窃国盗位,竟伙同庶母意图弑父杀兄,如此罔顾人伦,人神共愤,陛下对尔等失望至极——”

许安瑾开始细数郑书瑶和三皇子的罪状,不愧是文采斐然的状元郎,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将两人的三分罪都要说成十分,朝臣都被他煽动得群情激愤。

但是这些郑书瑶好像都看不见听不见,她的眼里只有那烟火阑珊处的孟阮,她始终站在那里,淡淡的和自己对视着。

她还是那么美,清新淡雅,气质如华,看到这样的她郑书瑶就想到当初的自己,何尝不是如此,期盼着如意郎君归来履约,期盼着和宁渠白首相携。

那时的她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的,那时的她也并非如此心肠歹毒面目全非。

而现在自己为了权势成了这般模样,已经一无所有的她,只不过是想要无上的权位,为什么偏偏连这最后的慰藉也要被孟阮夺走?

郑书瑶颤抖着看向自己戴着精致护甲的双手,上面什么都没有了,她的青春、爱情、权势,还有那可望不可得的自由,什么都抓不住。

为什么?

孟阮她永远都在赢!

“为什么啊——”

正听着许安瑾控诉罪状的众人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刚刚还颓然跌坐在地上的郑书瑶突然拔出袖中匕首朝孟阮扑去。

她再没有以后了,但她不甘心,她死也要拉孟阮一起下地狱,她要让宁渠也尝尝永失所爱的钻心之痛!

噗!

鲜血喷溅,本该是庄严肃穆的大殿龙首柱上染上了殷红的鲜血。

郑书瑶呆呆的看着贯穿自己心脏的长刀,而挡在孟阮面前的,是另一个男人的脸。

“郑大哥!”

孟阮也是大惊,刚刚那千钧一发之际,冲出来替她挡刀的赫然是刚刚赶到的郑明堂,而突然暴起伤人的郑书瑶,已经被兄长许安瑾从身后一刀毙命了。

“阿阮,你有没有事!”

许安瑾看着满身鲜血的孟阮也被吓了一跳,郑书瑶这女人只是将死之物,岂能让她伤了自己妹妹。

孟阮却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捂着郑明堂汩汩流血的肩膀,所幸那匕首没有伤到什么要害。

正要开口询问的孟阮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突觉腹中一阵恶心,眩晕感阵阵袭来,她闭了闭眼才勉强缓过来。

“你先下去休息一下,这里交给我。”

现在的许安瑾俨然成了皇帝心腹,众臣之首,口不能言的宣帝似乎也只能依靠他,而经过他和赵祁这么多年在朝堂上的经营,已经有不少大臣站在他们这边。

也许其他人还有不服的,但如今连郑贵妃和三皇子都倒了,民间皇太孙的呼声又如此之高,他们又能拿许安瑾怎么样呢。

孟阮被内监送到一处值房处修整,在这里她见到了同样刚刚被救出来的叶容。

经历过这么多事的她,脸上已经再无当初的天真烂漫,此时一身雪白的囚服坐在那里,憔悴得像一尊随时能飘然而去的瓷器。

“皇帝的毒,是你下的?”

听到孟阮的声音,她寻着模糊的光影看去,勉强能辨认出来。

能在守卫森严的宫禁之中给九五之尊下那样的毒,还能瞒过太医院那么多的太医和郑书瑶,孟阮能想到的,唯有鬼医之称的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

“那你甘心为我兄长冒这样的风险,是因为你现在是他的女人吗?”

孟阮又问,她之前完全想不到兄长会和叶容扯到一起,直到昨日兄长因她被抓,许家人才知道两人早已经偷偷结为夫妻,之前的叶容一直就住在兄长的私宅里。

原本孟阮也以为兄长是对天真烂漫的叶容动情了,但是刚刚在朝堂上,她看到口歪眼斜的皇帝,突然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是你大哥利用了我?我只是他的一步棋子?”

视力受损严重的叶容只能勉强看清楚孟阮的神情,而她在孟阮的脸上看到了同情和不忍,这样的神情仿佛是在嘲笑她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但是她不想承认,所以对孟阮的好意反唇相讥,“你这是在瞧不上你大哥的手段吗?但你的男人也算不上光明磊落吧?”

她脸上露出自嘲,“在我还是宁渠手底下的一枚暗桩的时候,他就让我给宣帝下这样的毒引,那些细微的毒引单独来看根本查不出什么,要让它们发作起来,唯有我手里的最后一味药。

这原本是宁渠留给宁家的最后一道保命符,所以他从很久以前就筹谋着投奔皇太孙了,要不是你兄长,今日站在皇帝身边挟天子令诸侯的人就会是他。

但是他们同样都需要你来将许家忠烈的事情捅出来,不然他岂会在知道你是许家人之后,就把那么重要的玉符给了你。

说是让你保命,实际上是想让你代表许家将事情闹大而已。

所以你看,我们都是可悲的女人,都是他们这些玩弄权术的男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当初许安瑾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帮她假死脱身的时候,将她藏在身边百般温言善语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许安瑾是喜欢她,以为自己的命运和阿娘是不同的。

但是现在她知道了,许安瑾和父亲并无不同,自己也并没有比阿娘幸运。

“对不起,这是我许家亏欠你的,从此以后你自由了,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如果我兄长拦着,我会帮你善后。”

孟阮轻轻拥住她,她知道叶容此时的心肯定被兄长伤得千疮百孔了,那么自己呢,那个曾经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温良无害的兄长,在算计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也曾有过一丝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