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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意已决,庄云娘阻止不能,她不明白孟阮为何执迷不悟,非要去走那一条辛苦万分的荆棘之路!

那个宁渠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值得她用自己的后半辈子搭进去!

当日稍晚些时候,有人看到最近门前车水马龙的许府驶出几辆马车,无人知道这便是如今炙手可热的许首辅的妹妹在别府而居。

直到第二日名噪一时的黛主阁挂牌示出,将和许氏的商行划清界限,人们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但很快有人翻出旧账,这许安瑾的妹妹孟氏,曾是淮阳侯府世子夫人,当初她当堂承认自己和宁世子虽和离,但庚书未还,更无长辈允可,也就是说她还和宁家藕断丝连。

如今淮阳侯府大厦倾颓,宁渠只怕少不了被政敌清算,许家如此忠义之家岂能容忍这样的污点存在,将孟阮送出,恐怕也是为保清誉。

听着坊间的那些风言风语,荷月和折秋都害怕孟阮伤心,但却见她这几日分外平静,只是在不住的清点自己名下的财帛。

“小姐,你为何要和府里闹得如此难看啊?依奴婢看,大公子和夫人虽处事不妥,但肯定也是为了您好,如何能闹到如今恩断义绝的地步?”

等到两人独处时,折秋一边给孟阮磨墨,一边不解的发问,那天孟阮的反应在她看来也太过激烈了。

看着账册的孟阮叹息一声,停下笔眺望落雪纷纷的窗外,果然,连折秋都看出来了。

“就是因为他们都是为我好,所以我才不得不离开啊。”

看着越发不解的折秋,孟阮轻抚小腹,喃喃道:“大哥太过信任皇太孙了,也太过居功自傲了,现在的他,完全被权势冲昏了头脑。

你看他那天拿出的那些画册,上面无不是簪缨世族的青年才俊,平日里这些名流士族何其骄傲?但现在却为了巴结一个新贵,甘愿来娶我这样一个怀着孩子的二嫁之人,就因为我是大哥的妹妹?

你想想,在门第森严的上京,何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事了?”

折秋听她如此说着,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难道是什么阴谋吗?那天她光在意让孟阮另嫁这件事了,根本就没想这么深。

“能驱动他们做这种事的,并非现在炙手可热的大哥,而是马上就要登基为帝的皇太孙。

而皇太孙会纡尊降贵出手做这种事,就意味着他对大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毕竟此次他能顺利归朝大哥居功至伟。

此时的许家功高盖主,不思急流勇退,反倒放任自己的欲望膨胀,自古以来哪个上位者会喜欢?”

孟阮当时一看到那名册便想到了那个多疑善变的皇太孙,当初他还是流匪时自己倒是领教过,这种人和宁渠一样,都是不动声色间将人置于死地。

“而我要是答应了母亲和兄长的安排,腹中孩子是宁家血脉这样的事必会成为把柄,届时大哥为了保我,又会做出多少出格的事?

到时候皇太孙剪除许家,就会像剪除宁家一样毫不留情,这虽然看起来有点忘恩负义,但帝王权术向来如此。

皇太孙忍辱负重多年,重回正统,这是如今的储君殿下希望百姓歌功颂德的,而大哥实在是太过张扬了,皇太孙这样的人,绝不会希望自己的光辉会一直被人掩盖的。”

听她这般一说,折秋总算是体会到孟阮的苦心了,所以那天她才会顺势和家里闹翻搬出来,如此一来便少了一个皇太孙攻讦许家的把柄。

“大哥与皇太孙相交多年,在看清朝中局势之后,他应该很快就能醒悟过来,所以现在我不能成为许家的累赘。”

除了这些原因之外,更有一点孟阮无法接受,如果要听从许家人的安排的话,就意味着她要另嫁他人。

她不想在还放不下那个人的情况下贸然将自己的人生再次交出去,而且还让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孩子和自己一样背负这样的命运。

“可是小姐你以后又怎么办呢?这么看来宁世子是必死无疑了,难道你以后真要没名没分的带着孩子别府而居?”

之前胎相偏小才看不出来,最近精心调理之下孕相越发显露出来,总不能这样一直躲着不见人。

“总会有办法的,大不了我从此离开京城,天下之大岂能没有我们母子的一个容身之所吗?”

孟阮伸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十分乖巧,都没怎么折腾自己,它大约也不忍娘亲现在为难吧。

阴冷的天牢里,踢踏回响的脚步声停在一处看守重重的牢房前,赵祁看着烛光下那个浑身绑着铁链的男人。

“如何,宁世子还是不愿奉孤为新主吗?”

听到声音的宁渠抬起头,伤痕累累的脸上依然桀骜,“殿下认祖归宗,被百官奉为储君,不日便将重登大宝,已然是这大虞之主了。

如今的我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有何还值得殿下费心的?”

他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赵祁恼火,抬手抽出一旁炭盆中烧红的烙铁,缓缓按在宁渠的胸腹上,脸上狠绝之色展露无疑。

“你少和孤装蒜,宁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几年在边境是干什么的,先帝还在时宁家就屯精兵数万,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军中有多少人听你宁家行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当年淮阳侯就是拥兵自重的一州之牧,否则也不会得到宣帝的拉拢,后来扶持少帝,又投奔宣帝,早已成了大虞根基深厚的柱国之一,是跺一跺脚朝野就抖三抖的存在。

如今表面上是被抄家灭族了,但如此百足之虫岂能这么轻易就被拔除?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直到现在朝中都无人敢上书处死宁家任何人。

那些宁家的政敌再如何叫嚣,也畏惧于淮阳侯府的余威,他那日不过是在朝堂上试探了一下,要流放淮阳侯那个老不死的,就被群臣群起攻之,骂他对当年的救命之恩忘恩负义。

上京的世家贵族更是以宁家马首是瞻,到现在都还和他带来的幕僚割席而坐,分明就是对他的身份还不承认。

可以说,要是没有淮阳侯府的表率,他这储君看似风光,暗地里实则隐患重重。

这让他这初到上京的储君处处都感受到了宁家布下的网。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让他忌惮的是宁家父子曾奉命在各州郡屯兵,后来大虞国泰民安之后,这些精兵良将表面上便放马南山了,但实际上谁知道还是不是在宁渠的操控中。

通红的刑具落在宁渠块垒分明的肌肤上,发出滋滋的炙烤声,如此非人的疼痛之下,他竟然依旧面不改色。

甚至脸上还流露出畅快之感,冷厉的眼尾盯着他,唇角却在笑:“臣....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见他如此冥顽不灵,赵祁顿感无趣的将烙铁从浑身是血的宁渠身上拿开,接过一旁内监的手帕一边擦手一边冷笑:“哼,宁世子还真是铁骨铮铮啊,那孤就看看你这身硬骨头的软肋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