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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测试房间里,宁弓行的一句话,彻底让宁留风的精神支柱裂了一地。

他愣神了几秒,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两步,手上的弓弩也因为双手的剧烈颤抖,掉落在地上。

早应该想到,宁弓行和石井太郎一样,都是毫无人性的疯子,宁留沙落在他们手上,根本不可能会有好的结果。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不愿往这方面去想。

对于妹妹,他一直都在说服自己,将期望偏向于希望,谁知,迎来的真相,终究是绝望。

或许,战斗之中,宁留沙送给他的彩色串珠手链会断裂,就是上天的一种暗示,预示着这段兄妹缘分,早已走到了尽头。

长须怪物之所以会被散落在地的彩色珠子吸引注意力,恐怕也不是因为珠子在地面上弹跳发出的清脆响声,而是因为,长须怪物就是串珠的制作者啊!

她一定是通过珠子短暂地恢复了意识,所以才会在最后流泪的!

宁留风至今才承认真相,不是因为迟钝,而是因为逃避。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苦苦寻找的妹妹日,已经变成了这副丑陋凶残的怪物模样。

在他的印象中,宁留沙一直都很爱美,得知是她曾经深爱的“父亲”把她改造成这副样子,一定不能接受……

“哥哥……呜呜呜呜呜……哥哥……”长须怪物发出微弱的哭声,泪水已经打湿了她头部遮盖的须发。

宁留风虽然为人冷淡,但对自己的妹妹一直很上心。要是在家里,宁留沙像现在一样委屈地哭泣,自己绝对会第一时间将她搂在怀里,用他那张笨拙的嘴安慰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可是,他仅剩的,没被悲伤压垮的理智告诉他:不要靠近她!她已经不是宁留沙了,她是怪物,她是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怪物!

宁留风深呼几口气,想让自己平复下来——但这怎么可能平复得了!自己的妹妹被改造成这副怪物的模样,他作为哥哥,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向淡定的宁留风,再也不可能淡定了,虽然之前的淡定,也只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的软肋罢了。

而他内心中唯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这血淋淋的残酷事实扎得鲜血淋漓了。

“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对宁留沙做了什么?她怎么……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想让我亲手杀了她!”宁留风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只能隔空对着广播怒骂的一天,“你不是说,我比她更适合做实验对象吗?为什么,你还是把她变成了怪物?”

宁留风心里当然清楚,宁弓行嘴里那套话就是为了诓骗他和妹妹自相残杀,但他还是忍不住通过叫骂的方式发泄着怒火,仿佛这样,他就能稍微减轻因为自身的无能而没有救下妹妹的愧疚感。

“对啊,你是比她更适合作为实验体,但之所以会得出‘更适合’的这个结论,是因为她已经变成失败品了啊,虽然是一只完全体形态的失败品……”宁弓行一边嘲笑,一边回答,“而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她的身体太孱弱了,根本承受不住怪物脊椎所蕴含的能量,因此才会丧失自主意识,沦为一个只会杀戮,没有理智的失败品。”

虫族需要的改造战士,是既有强大力量,又能自主思考作战,并且完全臣服于虫族的兵器。

像宁留沙这样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只会根据本能杀伐的失败品,和森林未开放区域那些智力低下的原始虫族几乎没有区别。

这些失败品,没有战略思想不说,还容易暴走失控,实验室自然不会留下这些一无是处的废物。于是秉持着“变废为宝”的原则,这些失败品要么被卖到“人类集市”兑换成实验所需的资金,要么变成其他实验对象的沙包,成为测试所需的活靶子,与测试对象厮杀。

“你妹妹真是不中用,为了让她能入选‘蚁人兵团’,我特地切开了她背后的皮肤,取出了她的脊骨,将原始蚰蜒怪物的身体放了进去,替代了她原来的脊椎。”宁弓行在广播里兴致勃勃地介绍着他对宁留沙进行的残忍实验。

“为了阻止她身体中的排斥反应,我连续几天不间断地地给她输送特制的抑制免疫的药剂,好不容易等蚰蜒替代脊骨融合进了她的身体……结果呢?没几天就变异变疯了!老子浪费这么多的药剂和研究资金,结果整出这么一个垃圾的失败品!”

蚰蜒,属于节肢动物,又称“百足虫”,是传统的“五毒”之一,腹板下一共有十五对足,而长须怪物背上的触须,也刚好十五对。

宁留沙最害怕蜈蚣之类的长条形节肢类虫子了,而现在蚰蜒却深深植入了她的背部,成为了她新的脊椎,对于心灵脆弱的她来说,怎么可能不疯?

宁留风很想痛骂宁弓行这个畜生没有良知,毕竟一条狗养久了都有感情,更何况这是他养了16年的“女儿”,这个“女儿”在家里还处处维护他,体谅他,结果回应她的却是这样一个下场!

反观真心对待宋娜的高雁,为宋娜做了10年的蛋糕,最后还用生命保护住了这个半路相遇的“孙女”,为什么他们俩兄妹就遇上了宁弓行这个“畜生父亲”!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宁留风已经彻底崩溃了,他口中不断重复的话,不知是念给自己听的,还是念给宁留沙听的。

在复杂的心理斗争之后,他从地上捡起了之前因为手抖而掉落的弓弩,但哪怕把弓弩端在了手里,双手还是在止不住地颤抖——他的手,从来没有抖得这么厉害过。

面对宁留风举起的弓弩,宁留沙害怕地哭起来:“哥哥……我……不想……死……”

身为哥哥的宁留风又怎么可能想让自己的妹妹死去?但他也不想让妹妹以这种痛苦的姿态,怪物般地活下去。

也许,兄妹俩的名字,在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

风至,沙散。

留沙,留沙,流沙又怎么可能留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