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娃没见过世面，还需要这个。”明日道人哼了一声，把怀里的小笛子掏出来给她道：“遇上危险随便吹吹就是了。”
“前辈如此好，我都不知如何谢你。”
“不用不用！都背着老头喝酒了，还有什么好谢的。”明日道人又从鼻孔里哼出句话来，背着手倔嗒嗒的走了。
“你这师父...当真有趣。”乌玉哈哈大笑。
...
苏唐城。
四人下马牵行，裴菀看着颜色鲜艳各异的本地人，感叹道：“乌玉，这儿少女的衣衫好漂亮。”
乌玉看着经过身边妙龄少女，鼻尖飘散着一股玫瑰的香气，嗅了嗅道：“都说苏唐城的布匹刺绣全国闻名，我看熏衣物的香也着实不错。”
“是吗？”路遥四处闻闻，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同。
“浑厚绵长，你是无福消受了。”裴菀拍拍路遥的肩膀，叹息一声。
路遥：...他一个大男人用这个干什么。
照例寻了城里主街上最好的客栈投宿，乌玉和裴菀两人房门都没进便约着去街上逛逛买些成衣，美名其曰入乡随俗，司阴的衣着仍旧是在剑宗暗房里那身，本着去去晦气也要为他添置一身，便拉着他一同前往。
出了客栈，裴菀回头问道：“唉，你跟着做什么？”
路遥：...他一个人呆着有什么意思？
背着手跟在三人后面，没好气道：“跟着给两位姑奶奶拎包，难不成指望他？”说着看了一眼沉默如影子的司阴。
“我会替她拿。”
路遥气紧，裴菀昵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
“好吧！我跟着给钱总行吧？他有钱吗？”
司阴乖顺看向乌玉，老老实实道：“没有。”
乌玉：...
又成了一行四人，不过这样也好，苏唐城同属于南方也在剑宗的势力范围，在一起相对安全一些。
偌大的主街转了一圈，路遥怀里现兑的银子少了大半，两手也拎满了，再看司阴仍旧两手垂着掩于宽大的广袖之下脚步轻松，心里苦水都要溢出来了。
鼻尖儿飘过一丝清冽的酒香，乌玉一把拽住身边经过的妇人。
妇人吓了一跳，收回袖子一脸惊恐问道：“你干什么？”
乌玉干咳一声“这位好看夫人，我闻到你身上香气特殊，请问用的是谁家的熏香？”
“哦...”妇人拍拍胸口，一句好看夫人讨好了心情也不计较她拉扯自己的行为了，耐心解答道：“就是口儿上那家，栀子味的我很喜欢，不过也有许多旁的买的人也不少，就看你喜欢了。”
乌玉略带轻浮的凑近了嗅嗅“原来如此，不过我也买了那家的栀子香，同姐姐一样沁人心脾，总觉得少了些味道。”
妇人向后躲了半步，脸都羞红了，自己抬起袖子来闻一闻，好似也没有别的味道，目光落在手里拎着的东西上“姑娘说的是这酒香吧？我相公就爱这个味道，不过有些远，这条路走到尽头还要右转一次，巷子里尽头那家就是了。”
乌玉冲她眨眨眼，道了声谢。
裴菀追上她的脚步，憋着笑道：“你看那妇人，让你电懵了。”
“不就是问个酒出处，直接说就是了，还兜这么大圈子。”路遥掏掏耳朵，一副受了荼毒的样子。
“难怪你一把年纪还是娶不到媳妇。”裴菀挽着乌玉的胳膊拽着她向前走“他不想喝就拉倒！”
“唉？别啊，我给钱还不行？你们就这样对待你们的财神爷！”路遥气的想甩手不干，奈何又惹不起两个姑奶奶，握紧手里的布袋儿跟上。
按照妇人指示步行的时间，本阴着的天乌云滚滚更甚，空气中都带着泥土的潮鲜味儿，这样的味道掺和，反而叫空气中弥漫的馥郁酒香更加醇厚。
巷子不深，百步就到了挂着葫芦旗的酒肆门口，乌玉抬头打量打量，她本不是多好酒的人，可闻着这味道还是叫她勾起些嘴瘾来。
路遥也来了兴致，道：“小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没听说过这样一处去处。”
“这酒肆的主人肯定不是什么寻常人等。”
路遥有些奇怪的看向裴菀问道：“从何得知？”
裴菀道：“不打招牌，只有这样一个丑歪歪的葫芦，铺面又不在明街上，一看开店就不是为钱，有这样的手艺又不图财，想必家中肯定是不差的。”
“这你就不懂了。”路遥说着抬步往屋内走“所谓文人雅士，就是喜欢这样的腔调，好酒的骚客多的是吟诗作对而已麻烦事也少，店主恐怕不是个里中人图安静省事，就是看见商机取巧赚些轻松钱罢了。”
“是这样吗？”裴菀对他的话半信半疑的。
酒肆不大，外间朴质纯木无华只有四五桌摆设，各桌被花植隔开，柜台上放着不见香气的水仙花，寥寥坐了几个人，里间被一块儿米色的厚布作为门帘遮盖大半。
四人落座一会儿也不见有小二子上来招呼，再观旁边坐的两桌人皆是带着贵气的打扮，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书卷气，裴菀对路遥的话信了一大半。
她正打量着外间的陈设，门上挂着的厚布被人掀开，清瘦的女人端着托盘出来，为旁桌的放下酒菜。
“乌玉乌玉，你看这女孩儿同城里姑娘的打扮都不同。”
乌玉百无聊赖的托着腮，阴雨未至的闷热让她昏昏欲睡，闻言抬眼看了素衣的姑娘一眼，打着哈欠嗯了一声。
“几位头一次来吧？”素衣姑娘收了托盘拿在手里，站在几人桌前问道：“想吃点什么？”
路遥啪嗒一声收了折扇，剑眉微挑道：“那就要看姑娘这儿有什么了。”
“老曲酒和酱牛肉。”
“那就老曲酒和酱牛肉。”
裴菀瞥一眼路遥倜傥风流的样子，十分见不得他对别人这样笑，有些不悦的道：“乌玉，你要吃什么？”
乌玉应声，看向素衣姑娘“还有什么?”
素衣姑娘对她和煦笑道：“只有这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