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二打量她一眼立马懂了她的意思，这是喜欢鸾童了。
不一会儿两个衣着薄衫的少年被带到近前，大些的那个看起来十四五岁，身材纤弱并未长成的男孩,低头站着看起来十分温驯，小的那个看着比他还小，压根就没长成。
瘦瘦的，站定了抬头看一眼腿翘在桌上的乌玉，眸子里透着惊恐，见乌玉也在看他，忙低下头去不敢再抬了。
龟二指着瘦小的孩子道：“小的这个才来,是如今店里最小的了，还没来得及调教，今儿爷要有不如意的地方您多担待，换人叫小人一声就是了。”
乌玉应了一声，对两个瘦弱的小倌儿道：“过来。”
年长的孩子这才抬头看她一眼，微微咬唇走上前，小些的见身边的哥哥动了，也跟上去。
二人在乌玉身前一步站定。
抬手端起年长的孩子下巴问道：“叫什么？”
“回爷，叫银沙。”
“你呢？”她转头问那瘦小孩子。
“我...我叫”
年长的孩子替他答道：“他还没起名字。”
“哦。”那银沙就是艺名了，还挺酷。
龟二生怕出什么纰漏一直在旁边候着听，这兄弟两个十分难管教，银沙让打了不知道多少回，灌了药破了身子这才消停了，要不是看在他近些日子乖顺又有他弟弟的卖身契捏在手里，还真不敢领出来见客。
乌玉余光看他在，轻轻拍了下大腿看着银沙。
银沙愣了一下，顺从的坐在她腿上，僵直的脊背却暴露了心里的不情愿。
乌玉问：“怎么叫这名字？”
银沙略微偏开头，似乎是不愿提起这个话题。
手搭在他后背上，从脖颈的脊椎骨顺着摸下去，怀里的身体果然更僵硬了。
乌玉逗这孩子觉得有趣，丝毫没察觉旁边儿一桌客人视线全都落在她这儿。
路遥捂着胸口看一眼司阴的眼神，当即就觉得要得心疾死掉了，小姑奶奶，你这是点火自焚啊！
银沙自小这个遭遇，比常人敏锐的多，司阴快要洞穿他胸口的视线他早就注意到了，觉得在这样的压力下后背的汗毛都竖立起来，那危险不是对他有意思的猥亵，而是毫无遮掩的杀意，他对这杀机来源不明所以。
裴菀还在两颊烧红的状态，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台上，假装看不见乌玉做了什么。
一点都指望不上...
路遥一闭眼，干脆干咳两声，端起酒杯故意大声道：“兄弟我敬你！”
乌玉的恶趣味被打断，眸子瞥了一眼他，自然没放过散发着浓郁煞气的剑，扑哧一声笑出来。
银沙注意到司阴的视线与抱着自己的人有对视，瞬间明白了两人有渊源，像是松了一口气道：“那个男人在看你。”
“哦？是吗。可能是觉得你好看吧。”
乌玉担着他的重量，将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怕人掉下去顺便在他腰上拽了一把，银沙更不自在了。
“怎么像是第一天出来见客一样？那是你弟弟？”乌玉抬手招他“过来倒酒。”
银沙绷紧了神经，听见倒酒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下意识的一软，乌玉注意到他的反应，嘴角微挑。
喝了一壶酒，第二场演绎也结束了，乌玉伸个懒腰，对仍旧僵坐在她腿上的银沙道：“去开两个房间，爷要最好的。”
银沙眸子暗了暗道：“是。”
又是一眼都没看邻桌的人，乌玉带着裴菀直直上了楼梯。
裴菀倒是知晓乌玉不是这样的人，不过这做派也着实让她脸红，身边没人，这才开口道：“玩大了吧？”
“怕什么。”乌玉不在意的摆摆手。
“你找人问也要找个待的长久的人来问，随便叫两个未成人的毛头小子能问出什么来。”
乌玉奇怪的看她一眼“难道找个风月场待惯了，心眼多得堪比蜂巢的问吗？”
裴菀：...好像也对。
“那你问不出来怎么办。”
“我也没打算问出什么来啊。”她猜想路遥会一头扎进来，自己这是给他做个榜样，让他看看到这些地方来应该是什么样。
“那你还...”单纯的裴菀说不下去了。
乌玉拍拍她肩膀道：“安心睡觉，如今只有这种地方才是安全的。”
话是匡裴菀的，不然她也不会来之前四人合计了分住两间客栈，这会儿又临时改了地点，横竖个个都在场，也不用另行通知，跟着她入住就是了。
银子如流水，自然享受了最高规格，房间里一切都是新换的，四处打扫的十分干净，桌上燃着花朵形状的蜡。
一进门乌玉就挺满意。
抬手一杯茶浇进熏香炉，让人情愫萌动的火苗跟着余烟渐渐也散了。
银沙只站了一会儿，便动手铺床替她脱下了外衣，妥当后道：“爷是先沐浴还是先用饭？”
“沐浴不急。”楼下的饭菜她一口也没动，这会儿也不怎么饿，总归是要等人来，不在乎是不银沙的拖延。
“那银沙去传菜。”
乌玉略一颌首。
小的那孩子还傻呆呆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银沙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小声叫他“哥哥。”
银沙什么都没说，放缓了眼里的紧张柔和的安抚了他一眼，拉开门出去。
有酒有肉，乌玉意思了意思，每道菜只动了两口便托腮饮酒，心里想着路遥应当也带着司阴进了房间，不知会叫什么样的男子陪侍，干脆一会儿翻窗户进去瞧瞧得了。
银沙乖顺倒酒，以眼神示意傻站着的弟弟过来，不着痕迹的将人挡在身后只自己动手服侍布菜。
乌玉转回目光，弟弟偷摸看了她一眼被逮个正着，吓得哆嗦一下低头尽量降低存在感，肚子却咕噜噜的叫了一声。
男孩儿头快埋进桌子下去了。
“没吃饭？”
银沙没说话，男孩儿看了一眼哥哥把嘴里不知是紧张还是馋了的口水咽下去，声音小的像蚊子叫“没有。”
“出来待客也不叫你吃饭吗？”
男孩儿闻言眼眶发红，泪珠子来回打转，哥哥也不替自己回答，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他们不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