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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吕宫徵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剩下,后悔、悲哀、凄苦、绝望瞬间涌上心头……

吕宫徵惨然一笑,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了你,我活着便没有了任何意义。等着我,夭桃。”说完吕宫徵毫不犹豫地捡起地上的月光小剑,对准自己的心脏,一剑戳下……

“哐当”一声响起,吕宫徵手中的月光小剑被击落在地,身边传来了刘夭桃的声音:“凭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我!”

吕宫徵突然一个激灵,眼前的一切瞬间改变,怀中死去的刘夭桃突然消失,刘夭极桃还活得好好的,活生生地站在他一丈开外,用一种古怪的眼光望着他!

幻想,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想!

一切都是在刘夭桃梦魇世界的掌控之中。但一切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真实到让人心头发怵。而吕宫徵,竟然在自己失手杀死刘夭桃后,会选择自杀相随,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刘夭桃的目光还是那样的怪异,怪异到已经无法形容,但已经没有半点的杀气和责备,怪异中透着迷茫,迷茫藏着神秘,神秘中混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而又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的情感……

“小姐,小姐。”

冬雪也被刘夭桃的神色吓了一跳,忍不住出声叫道。

刘夭桃听到冬雪的连声呼叫,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收回疑视吕宫徵的目光,脸上的神色恢复到高冷,说道:“乌风流,我也不想为难你,更不想杀你,但你给我记住,你欠我二千万两银子。”

啊!

吕宫徵的心一下子苦闷起来,怎么合着救了一次人,自己便欠了人家这么多的银子?刘夭桃啊刘夭桃,你那么有钱,人间首富,富可敌国,干嘛老想着法子榨我身上的银子!还有,你这样让我回去如何向容落雁交差!

“小姐,你让乌公子赔偿二千万两银子也太多了吧?”冬雪小嚅嗫着说道。

“不多,冬雪,难道你的清白不值二千万两银子?”刘夭桃皱着秀眉说道。

“我……我哪有那么值钱。”冬雪小心地说道。

“胡说八道,你的清白,就值这个价。”刘夭桃正儿八经地说道。

正说间,远方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轰然而落的刀声,砰然而起的掌声,夹杂着叮咚不绝的琴声,天空之中也是风起云涌,地面上狂风大作……

苏可琴的琴声!苏可琴怎么会和赵宗晖打了起来?

吕宫徵和刘夭桃迅速向远处望去,只见容落雁和欧阳玉颜两人—人持剑—人持刀和赵宗晖、蓝彩衣激战在一起,苏可琴在弹着石琴协助两人抵挡赵宗晖和蓝彩衣,夏荷和春花两人则在拼命地向着前面疾跑。

“乌风流,我去帮容丫头她们挡住赵宗晖和蓝彩衣,你去将夏荷和春花拉走,然后带上冬雪去厚黑教总坛找你父亲寻求庇护,等我们摆脱了赵宗晖和蓝彩衣,就来厚黑教总坛找你们。”

刘夭桃急急忙忙吩咐了几句,未等回话,人已向容落雁所在的地方疾掠而去。

“冬雪,你待在这里,我去将夏荷和春花救出来。”

吕宫徵对着冬雪说了一声,便迈开御风六十四步,向着夏荷和春花掠去,转眼之间,便赶到了两人之前,一手牵着一人瞬间脱离了战场。

吕宫徵将夏荷和春花带到冬雪跟前,并将怀中的教主令牌交到冬雪手中,对她说道:“西去一百多里,就是夔门镇,你们三人到了夔门镇,就去军营,用我的教主令牌让他们派人派车送你们去厚黑教总坛,你们在总坛等我。”

冬雪知道劝吕宫徵不住,只得说道:“乌公子,你千万要小心。”说罢便和夏荷、春花二人向着夔门镇方向而去。

再次展开御风六十四步,吕宫徵悄悄地接近战场。

容落雁、欧阳玉颜、苏可琴三人联手,将蓝彩衣杀得大败,几乎将蓝彩衣逼得走投无路,但随着赵宗晖的到来,形势迅速逆转,容落雁对战赵宗晖,欧阳玉颜对战蓝彩衣,苏可琴虽然以石琴在一旁相助,但已经顾此失彼,忙不过来,于是三人只得边战边退。

“砰砰”两掌对实,容落雁被赵宗晖二掌震得气血翻涌,真气乱窜。

赵宗晖收掌说道:“容落雁,以你这等人才,何必委身于乌风流那个花花公子、绣花枕头?只要你不与本王为敌,本王对你可以既往不咎。”

“赵宗晖,你敢动我的男人,别说你是嗣濮王,就算你是玉皇大帝,我容落雁也敢大闹天宫!”容落雁冷声说道。

赵宗晖听了,心中噎了一下,遂对苏可琴说道:“苏姑娘,你父亲是朝中大臣,难道你也要跟着造反吗?”

苏可琴听了,说道:“赵王爷,明明是您仗势欺人,却反诬蔑我们造反,您也太强词夺理了吧。”

赵宗晖听了,不仅怒道:“乌风流有什么好的?他和我儿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值得你们一个个为他拼命吗?”

欧阳玉颜听了,铝刀一割斩出,将蓝彩衣逼退数步,说道:“乌风流的名字取得比你儿子的好。怎么的?不行吗?”

赵宗晖听了,心中怒极,之前因忌惮容落雁的师父是鬼谷子,苏万琴的父亲是大学士、而欧阳玉颜则是欧阳世家的传人,多多少少对她们的背景都有那么一点顾虑,因此也没有狠下死手,听到她们一个个这么一说,心中转念一想,如果这三个貌美如花、武功卓绝的年少女子都成了乌风流的妻子,光是她们身后的势力,也确实对整个厚黑教都是一种极大的助力!特别是容落雁,武功心机世间少有,再过几年,她的武功更上一层楼,只怕自己都未必是她的对手,不如趁着今天这个难得机会,一并将她们除去,以绝后患。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本王出手无情了。”

赵宗晖话一落音,惊天一棍已出,狂风大作,天崩地裂。

赵宗晖终于下定决心,痛下杀手了!

“大家小心!”

容落雁大叫一声,身子如鸿,向后撒走,但赵宗晖的惊天一棍搅动天地,巨大的龙卷风将容落雁的身子阻了下来,容落雁顿时身陷险境。

欧阳玉颜见了,铅刀一挥,铅刀一割斩出,将惊天一棍产生的龙卷风斩开一面,容落雁趁机从缺口跃出……

赵宗晖似乎已算计好了欧阳玉颜和容落雁的配合,早已拦在从西面跃出的缺口处,双掌齐发,掌力排山倒海,要伤容落雁于掌下……

苏可琴应变奇快,琴声过处无数音刀声剑已刺向赵宗晖,逼赵宗晖撤掌自救,但赵宗晖浑然不顾,仿佛拼着自己受伤也要先伤容落雁于掌下!

音刀声剑,刀过无痕,剑过无声,无坚不摧,瞬间已斩至赵宗晖身前。但是,忽见人影一闪,蓝彩衣已拦在赵宗晖身前,双拳轰出,将苏可琴的音刀声剑尽皆轰碎!

容落雁三面被惊天一棍的宏大龙卷风所困,仅西方一面可逃,这时赵宗晖的掌力已排山倒海而至!本来她己与蓝彩衣苦战多时,加上内力也稍稍弱于蓝彩衣,多时的苦战已使她内力大损,如今面对内力比蓝彩衣只强不弱的赵宗晖的全力一击,纵然不死,亦难免重伤,一旦她身受重伤,导致的后果必会是全军覆灭。

“苏可琴,你们快逃,帮我照顾好依依!”

容落雁冲着苏可琴大叫一声,竟然不去避开赵宗晖拍向自己胸膛的双掌,反而是以身挡住赵宗晖双掌,一剑刺出,刺向赵宗晖胸部!显然,她这是决定拼得自己一死,换得重伤赵宗晖,以此来让苏可琴和顾阳玉颜有机会逃出生天!

“如果可以,再帮我照顾好乌风流!”

容落雁惨然一笑,紧接着又大声说道:“乌风流,你这辈欠我的,我要你下辈子还我!”

夕阳下,容落雁的身子恍如惊鸿一瞥,闪电一般地飞向赵宗晖……

身如鸿,剑如霜。

凄美,如画。

“砰!砰!”

赵宗晖那具有排山倒海一般掌力的双掌硬生生的痛击在吕宫徵的双胸之上,吕宫徵口中一甜,鲜血便大口大口似泉水般涌出,但他心中却长吁了一口气:终于抢在赵宗晖的双掌落下之前挡在了容落雁的身前!

紧接着,一种极度的疲累瞬间席卷了吕宫徵的全部身心,竟然只有累的感觉,是的,好累,好想睡觉,吕宫徵便闭上了眼睛……

“夫君——”

在吕宫徵闭上眼睛,失去知觉之前,听到了容落雁那伤心欲绝的喊声,他好想应她一声,但被那种极度的疲累左右,闭上了双眼。

“蠢货!”

刘夭桃懊恼地嘀咕了一声,小手一扬,天地变幻,长江似乎已经改道,滔滔江水滚滚而来,横亘在大家面前,将赵宗晖、蓝彩衣与容落雁等人隔开!

“快走!”

刘夭桃冲着容落雁、苏可琴、欧阳玉颜等人说道。

“不行,赵宗晖伤我男人,我要杀了他!”容落雁恨声说道。

“你男人就是一个蠢货,他的伤纯粹是自找的。再说了,你现在打得过他吗?”刘夭桃大声地说道。

“刘夭桃,你再骂我男人我跟你急了啊。”容落雁不高兴地说道。

“容丫头,你男人本来就是蠢,你跟我急有什么用。”刘夭桃淡淡地说道。

“他那不叫蠢,那叫情到浓时,死生相与!”容落雁怒道。

“容丫头,我又不是说他替你受那两掌蠢,你急什么?我是说他行事总是碍我手脚,坏我计划,愚不可及。”刘夭桃说道。

“刘丫头,你把话说清楚了,我男人怎么碍你手脚、坏你计划了?”容落雁气道。

“他若不去替你挡掌,我有十足的把握在你用剑刺伤赵宗晖后,将你引入我的梦魇世界之中去,让你不被他掌力所伤。这样的话,今日一战,我们完全可以战而胜之,而不是忙着逃命了。容丫头,你说,你男人是不是坏了我的计划?”刘桃平静地说道,语气不咸不淡。

“他怎么知道你心中所想?他看见我就要被人伤了,当然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我了。”容落雁说道,但语气明显底气不足了。

“好了,我的梦魇神功阻挡不了他们多久,我们还是快点逃命要紧。对了,乌风流他没有被打死吧。”刘夭桃说道。

“刘丫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男人命硬着呢,你死了他都不会死。”容落雁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们能不能别争了,现在是逃命要紧,我们还是快点去厚黑教总坛,寻求镇西王的帮助。”

这时,苏可琴说道。大家听了,不再多言,迅速向西,往厚黑教总坛方向跑去。

容落雁抱着吕宫徵跑在最前面,苏可琴、欧阳玉颜紧紧地跟在容落雁身边,刘夭桃则殿后,三人护着吕宫徵一路西奔。

远处,赵宗晖和蓝彩衣已经破掉了刘夭桃的梦魇神功,极速追来。

刘夭桃见了,颦着秀眉单手又是一挥,长江再次改道,拦在赵宗晖和蓝彩衣面前,赵宗晖和蓝彩衣有了之前的经验,转眼间便横江而过,继续追来。

长时间的激战,让容落雁、苏可琴、欧阳玉颜三人内力大减,特别是做为主力正面对战的容落雁,内息几乎全乱,加上她还要抱着吕宫徵逃命,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望着越追越近的赵宗明和蓝彩衣,刘夭桃开口说道:“容丫头,要不你将乌风流交给我,这样的话大家好跑得快些。”

容落雁听了,心中疑虑不定。刘夭桃见了,说道:“你放心,容丫头,在你眼里乌风流是块宝,但在我眼里他就如一根草,我没有和你抢他的意思。”

容落雁听了,一咬牙,将吕宫徵交给了刘夭桃。

大家逃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但赵宗明和蓝彩衣两人如影随形,让人无法摆脱,而且,距离也越拉越近。

容落雁、欧阳玉颜、苏可琴三人的内力几近枯竭,四人中唯有刘夭桃尚可一战,若被赵宗晖和蓝彩衣追上,以刘夭桃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应对。

追上,那就意味着死亡!容落雁等人心知此中厉害,大家强提真气,勉力疾跑。

仿佛两只雄狮追逐着五只羚羊,何况还有一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羚羊!两只雄狮的速度不见任何减慢的迹象,而逃命中羚羊的脚步则在渐渐地减慢。逃跑中的羚羊一旦被雄狮追上,等待它的命运,其实早已注定……

除了死亡,还是死亡!

夔门镇。

大家极力翻过一个山头,夔门镇便遥遥在望。

“容丫头,你们快去夔门镇骑马逃,我在这里拦他们一阵。”

刘夭桃将吕宫徵交给容落雁说道。

“那怎么能行?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拦得住赵宗晖和蓝彩衣两人。”容落雁说道。

“快!没时间了!”刘夭桃不容置否地说道。

“刘夭桃,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乌风流?”这时,苏可琴开口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不知道。”刘夭桃脸露迷茫之色,说道,“如果你们救醒乌风流,你们问一问乌风流,我和他以前到底认不认识?你们快走!”

刘天桃说罢,伸手一挥,天地已经变换,时空已经转移!

地狱黄昏,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们,也随我一起下地狱吧!”

整个天空响起了刘夭桃冰冷到极限的声音……

恐怖至极!绝望到死的情绪,鲜红到滴血的空间,瞬间,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全部心灵!

“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