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师？”李晓蕾惊愕地抬头看着从休息室走出来的凌波。
“你妈妈病得严重吗？”凌波问。
“乳腺癌......”李晓蕾哽咽着说，“晚期......”
凌波心里叹息着人生的无常，“什么时候做手术？”
“筹够钱就下周做手术，没有钱就......”李晓蕾无助地垂下了头。
“这么短的时间你到哪去借钱？”
“我和同学看能不能借到一点。”李晓蕾的泪水又成串地落下来。
“都还没有工作，能有多少钱呢？”她让凌波想起了自己当年也曾这样悲苦无助、求助无门。
“能凑一点是一点吧。”李晓蕾咬牙说。
“再没有亲戚可以借吗？”凌波问。
“我们那里是国家级贫困县，亲戚家有很多还不如我们。”李晓蕾抹了一把眼泪看着凌波说，“凌老师，您别担心了，网上有给学生贷款的平台，实在不行我就去贷点款。”
她的计划让凌波大惊失色，“那种校园贷都是骗人的，你没见到新闻里说有学生被骗到跳楼吗？”
“我现在哪管得了那么多，先救了我妈妈再说。”
“为救你妈妈把自己坑进去，这就是你的办法？”
“即使是火坑也只能跳下去了，别担心凌老师，我不会欠钱不还的。”李晓蕾凄然地笑了一下，“女人还钱的方式有很多种.......”
李晓蕾决绝的表情让凌波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样家庭的女孩子，被逼到穷途末路的时候，能利用的也就只有她们的身体了，而他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沉沦下去呢？“小李，把你的银行卡账号给我，你妈妈的手术费我借给你。”
“凌老师......这怎么可以？”李晓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小李，这钱我不是给你的，是借给你，如果你暂时还没有能力还钱，那就等你正式毕业找到工作后再还给我。”凌波宽慰着她，两万元对于他并不是天文数字，可对于李晓蕾和她的家庭，或许会是救命稻草，他可以帮她握牢这个稻草。
“不......凌老师，我会筹到钱的......”李晓蕾拒绝着。
“小李，你不用觉得过意不去，作为实习老师关心你的工作和生活是我的责任，这件事我可以报请公司来解决，但办理过程太麻烦，而你妈妈也急需手术，所以我是将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看着李晓蕾仍犹豫不决，他继续说，“将来你还我钱的时候按银行的利息结算可以吗，这也就不等于是我借你的了，而是我放贷给你。”
李晓蕾终于放下了坚持，“那.....凌老师，我给你打个借条吧？”
“好吧。”凌波终于松了一口气，“你把银行卡账号发我微信，我现在就转账给你。”他不想再让别人误会和李晓蕾单独在一起待了这么久，说完这几句就转身准备出去。
“凌老师......”李晓蕾迟疑地叫住他。
“还有事吗？”凌波转过身。
“我妈妈做手术的事，还有我借你钱的事能不能别告诉其他人？”李晓蕾愧疚地看着他，“我......”
“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凌波明白李晓蕾并不想别人以怜悯的目光去围观她，因为贫穷而求助于人会使人产生自卑感，他对此完全能够感同身受，这也就更可以解释她为什么不合群了，她融入不了那个令她不自信的世界，“把眼泪擦干净，别让任何人看出你哭过。”他指着她的眼睛说。
“谢谢凌老师。”李晓蕾擦干眼泪认真地对他点点头。
凌波和推门进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竟然又是聂薇，“你......你干什么？”每次他和李晓蕾单独一起的时候，总是能撞到她，这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是你一下子冲出来撞到我的，还问我干什么吗？有没有礼貌！”聂薇瞪他一眼。
“你......你来干什么，喝咖啡吗？”凌波从没见过聂薇来过茶水间，听胡秘书说她喝的咖啡都是国外产的，根本不喝这种普通速溶咖啡，“我帮你去倒。”他希望她别进茶水间，也希望李晓蕾听到他们的谈话能躲进休息室里。
“我来拿茶包。”聂薇说。
“那我去帮你拿。”凌波说。
“我又不是不长手。”凌波慌乱的神色引起了聂薇的怀疑，“你挡着我干什么？是不是里边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没有。”凌波说，虽然今天李晓蕾没扑进他怀里，他的衣服上也没有口红印，可他仍有种出轨被抓现行的感觉。
“没有就让开！”聂薇伸出手用力将他拽了出来，然后大步走进了茶间。
“清者自清！”凌波叹了一口气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聂薇双臂交叉抱于胸前看着背对着自己的纤细身影，“李晓蕾？”
“聂总？”李晓蕾放下手中的咖啡，神色慌乱地转过身。
“喜欢喝公司的咖啡吗？”她看着李晓蕾问，这女孩转身的几秒之内，脸上竟闪过好几种情绪，唇角没有隐去的笑意，以及看到她时的慌乱，还有立刻涌进眼里的悲伤。
“我......我喜欢喝。”李晓蕾点点头，“聂总，您要喝茶还是咖啡，我帮您泡？”
“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聂总，我走了。”李晓蕾涨红着脸说。
“小李同学，反正现在不忙，我们聊一聊好吗？”聂薇撕开一个茶包扔进杯中。
“好。”李晓蕾不安地垂手站着。
“你来创文实习三个月了，实习中遇到什么困难没有，对创文的工作环境感觉怎么样？”她将一片泡开的茶叶缓缓吹开。
“公司的老师和前辈都对我挺好的，能在创文实习是我的荣幸！”李晓
“你的实习老师凌组长能够尽职尽责吗？”聂薇可并不想听李晓蕾如背诵课文般的表达方式。
“凌老师吗？”
“对，是他。”
“凌老师......人很好。”李晓蕾满面羞红地说。
“我并不是要听你评价他的人品，而是想知道他作为一名实习老师在专业性方面怎么样，对你们的业务提升提供尽可能的帮助，公司不仅会对实习生进行阶段性的考核，对实习老师的工作能力也会进行考评，如果他能力不足，以后是不会让他负责实习生工作的。”她已经两次撞到凌波和这个女生单独在一起了，两次这个女生都在哭泣，是不是都是因为他的原因？已经无条件相信了他一次，这一次她想听听李晓蕾能说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