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李晓蕾在她身后嗫喏地说，“已经这么迟了，凌老师......”
“我的车可不是用来接人上下班的！”她有点埋怨李晓蕾的自作主张。
“不......不是的。”李晓蕾连忙否认，“聂总，你也没吃饭吧？我想请你和凌老师吃个饭，吃完饭再让他回去，已经这么迟了......”
说到吃饭聂薇的肚子咕噜响了一下，她才记起自己午餐只吃了一个面包，邵雪儿在家时这个时候回去总还能吃个热饭，自从她去了横店拍戏，她的晚餐大多交给了外卖，有时候喝个牛奶也算一顿晚餐，回国近半年她瘦了七八斤，她又看了一下仍站着等车的凌波，他也瘦了，打人一千自损八百这句话看来真的没有错。
没听到时回应李晓蕾以为聂薇不同意，“还是算了吧。”她话音刚落突然汽车打了一个急转，又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公交站点前，“凌老师！”她摇下车窗对凌波挥着手。
“小李？聂总？”凌波走过来看着她们。
“凌老师，我请你和聂总吃饭，吃完饭你再回去。”
“不用了。”凌波摆摆手，“你们去吃吧，公交也要来了。”
“这里不能停车，上不上快点决定。”聂薇皱眉催着。
“凌老师，快点上来！”李晓蕾推开车门直接去拉凌波的胳膊将他往车里拽。
聂薇将副驾上的皮包扔向后座，“都坐后排重心不稳，你们一个坐前边一个坐后边。”她没有指定谁坐前边，可李晓蕾哪敢坐在副驾的位置，只得凌波又坐了上去，他虽然没有多少驾驶汽车的经验，汽车是不能超重的，可后排本就是三人座，怎么会重心不稳，可他哪敢去问，这豪车可能真的与普通车有差别。
“凌老师，您想吃什么？”凌波上了车李晓蕾总算显得不那么局促了。
聂薇向后视镜里瞟了一眼，今天她自掏腰包借给了这个李晓蕾一万元，又不惜放下身段去陪她，况且她还是创文的高管，而这个女生竟然不最先问她想吃什么，却去问凌波这样一个实习老师，这是当她不存在吗？
“随......”凌波刚想说随便，可扭头看到聂薇黑着脸，他马上改口，“聂总，天也黑了，我们去吃点烧烤怎么样？”他知道她喜欢吃烤串。
“好。”聂薇点点头，刚回国那段时间回家总能吃到邵雪儿做的美食，剩余的时间要么是陪客户去应酬，要么就是忙起来忘了吃饭，竟一次也没想到去夜市吃烧烤，凌波这个提议让她一下子想到烤得热气直冒的蛤蜊以及滴着油的牛肉串，嘴里一下子满是口水，肚子更饿得不行了。
“聂总、凌老师，我想请你们吃点好的。”李晓蕾觉得烧烤有点太简单了。
“想请我们吃豪华套餐？李晓蕾，别忘了你现在是一个欠债人，别拿着别人的钱充大方。”聂薇的指责完全不留情面。
李晓蕾被教训得眼泪也快流出来了，凌波脑子嗡嗡发疼，聂薇真的是变了，她以前对任何人温柔得都像春风，而现在她一下子变成了冬天的寒风，凛冽得让人呼吸不畅，“小李，就吃烧烤吧，我也有点想吃烤肉了。”
“嗯。”李晓蕾抹了一下眼泪点了点头。
“真是听话的好学生！”聂薇也点点头。
“你能不能别说了！”凌波觉得她出国这么多年可能忘了什么叫积口德。
“好，听您的，凌老师。”聂薇笑着对他点点头，凌波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夏日的空气中弥漫着烧烤的味道，有了被聂薇教训的经验，李晓蕾不敢再擅自提议，直到坐到了烧烤摊前，她才战战兢兢地将菜单推给聂薇，“聂总，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聂薇毫不推辞地拿起菜单看着，“烤花蛤、烤蛏子、烤牛肉串..。...”等她点完，凌波下意识地对身旁的服务员说，“辣椒少一点，别放孜然。”他仍记得她吃烧烤的口味。
“辣椒请多多放，孜然也多一点。”聂薇将菜单拍在桌子上，她就是要和他唱反调。
“小李，你想吃什么？”凌波尴尬地低下头将菜单推给李晓蕾。
“这个好吃。”李晓蕾指着菜单上的一道菜，凌波看了一下不由得微皱了一下眉，聂薇看到他的表情忙拉过菜单看，她笑了一下，“我怎么没看到，李晓蕾，没想到咱们俩口味还挺一样的。”她抬起头对服务员说，“请来一盘油炸蚕蛹。”
“聂总，那我点两盘吧？”好不容易得到夸奖的李晓蕾恨不得满桌都摆上蚕蛹。
“可以啊，我也好久没吃了，太想吃了。”聂薇强忍着笑问凌波，“凌组长，你来Z市吃过蚕蛹吗？没吃过可一定要吃，香香脆脆，味道很好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凌波根本吃不了蚕蛹，当年他的那个死党邱小帅骗他吃了一次，他吐了一天，今天她就是想整整他。
“我......还行。”凌波知道聂薇的坏心思，可他现在走也走不掉，一想到那蚕蛹，他胃里就有点泛恶心。
“凌老师，你想吃什么？”李晓蕾问。
“炒饭。”凌波想了一下，“再烤五串牛肉串。不加辣椒和孜然。”
“要不要喝一点啤酒？”因为喝醉被训了一次，李晓蕾不敢再招惹聂薇，只得扭头问凌波。
聂薇白了一眼李晓蕾说，“我喝了酒谁开车？凌组长喝醉你送他回家？今天谁也别喝。”她心里其实挺惋惜，吃烧烤不喝点酒就像吃米饭没有菜。
街边烧烤摊原本是朋友们谈天谈地的地方，但聂薇和凌波的关系尴尬，李晓蕾对这个聂总更是不敢亲近，所以在菜上桌前，他们有近十分钟的沉默，直到一份花蛤上了桌，凌波随手挑出几个夹到聂薇的碟中，这十分钟的沉默才被打破。
“凌组长，我可不是公主，不喜欢被人侍候。”聂薇冷漠地说，以至于李晓蕾下准备递给她烤串的手一下子僵住了，只得放到自己的嘴边吃了起来。
“对不起。”凌波也是有点恍惚，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这些事是他最随意，也是最喜欢为她做的。
“小李，你长这么漂亮，大学里没谈男朋友吗？”聂薇边吃边随口问。
“谈过，我想留在Z市，他想回老家，所以我们分手了。”李晓蕾看了一眼凌波说。
“是你觉得异地恋坚持不下去，还是觉得距离会消磨感情？”聂薇又问。
“我......”李晓蕾又看向凌波。
聂薇细细嚼着嘴里的牛肉串，肉质鲜嫩，仍是以前的味道，可不对啊？为和凌波赌气她点的烤串都是超辣和有孜然的，怎么嘴里的肉没有辣味也没有孜然味，难道是服务员上错了？
她向凌波看去，他也正吃着一串牛肉，那肉串上是肉眼可见的红色辣椒粉，这个男人，竟敢偷梁换柱！还吃得飞快，好像怕有人和他夺食，她再看李晓蕾，这女生手里拿着一串肉，眼睛看着凌波，看样子是准备他吃完就立刻再递上去，还真是活脱脱一副丫鬟侍候少爷的画面，而且李晓蕾好像忘了回答她的问题。
“李晓蕾，我是在问你话，你看凌组长干什么？答案又不在他那里！”她用筷子敲了一下碟子提醒李晓蕾，凌波差点被肉噎住，他都没听到她们在说什么，怎么就无故躺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