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工位的位置是每个人进出的必经之路，回公司上班这天他特意迟到了几分钟，这个时间同事们大部分已经开始工作，没有多少人会注意到他，虽然公司澄清了事实，也还他以清白，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接受别人目光的洗礼。
刚下电梯凌波就听到公司传出的吵闹声，他犹豫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确实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有一男一女正指着鼻子对骂，几个人在劝阻着，而更多的人在围观。
“你来了。”尹娇娇看到他忙迎上来。
“嗯。”凌波笑着点点头，他前一天将回来上班的事告诉了莫北方，莫北方肯定是迫不及待就通知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他指着吵闹的那群人问。
“聂总不是鼓励我们创意部也积极去争取客户吗？没想到我们两个部门现在为了一个客户都开始内讧了。”尹娇娇说。
“怎么回事？”凌波问。
“客户部的赵经理说我们部门的小李抢了他的一个大客户，已经闹了几天了。”尹娇娇不无嘲讽地说，“客户部负责沟通，我们负责执行，合作这么多年到现在都相安无事，可现在都快打起来了，我想这是哪家广告公司都没有发生过的新鲜事。”
“哦。”凌波略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应该可以成功转移别人对他的注意力，“聂总呢？她不管这件事吗？”他记得自己曾为这个决策提过反对意见，可聂薇那时根本置之不理，反对他大加嘲讽，现在这样的状况应该是她也没有预料到的。
“聂总已经生病好几天没有上班了。”尹娇娇看着他说，“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
聂薇病了？竟然病了好几天了！听到这个消息凌波心里乱了一下，是自己那天将感冒传染给她了？他下意识地摸着嘴唇问，“她病了几天了？严重吗？去没去过医院？”
“你那天从酒店回家后她来过公司两次，再就没有见过。”尹娇娇看着凌波说，他听到自己的上司生病竟然表现得如此紧张和慌乱，聂薇或许是要假戏真做，他呢？是在配合演戏吗？或许他根本就是戏中人？
“是吗？她应该没什么事吧？”凌波不安地咕哝着。
“聂总来了。”尹娇娇向门口看去，凌波也扭过头去看，果然聂薇正推门走了进来，她看到凌波一点也没感到意外，表情淡漠地点点头问，“凌组长，回来上班了？”
凌波一时还没有控制好表情，看到她进来的第一眼是稍感安心，可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都有可能是她在暗中算计，可想恨又恨不起来，笑也不是，也表达不出对一个上司该有的微笑和客套，只得表情复杂地点点头回答了一句，“嗯。”
“凌组长，你十分钟后到我办公室，我有事和你谈。”聂薇说完就向着争吵的那群人走去，“上班时间你们这是干什么？”她大声呵斥着，所有还拉扯着、争执着的人都扭头看向她，所有的动作一下也都停止了，“都回自己位置去！”她冷着脸说，围观的人一下子都散开跑回自己的工位，整个办公区安静了下来，只有电脑开机的声音和物品在桌子上移动的声音。
“你也快回去吧。”凌波也对尹娇娇说。
“嗯。”尹娇娇点点头向自己的位置走去。
凌波左右工位的男同事看到他一点也没表现出吃惊，都在他肩膀拍了一下，“回来了？”语气像是在迎接道远道而来的朋友。
“回来了。”凌波点点头回应。
十五分钟后凌波推门走进了聂薇的办公室，“聂总，请问有什么事？”
聂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凌组长，我说让你十分钟后过来，你现在迟到了五分钟，如果我是客户，让客户等你五分钟你觉得合适吗？”
她这不是挑事吗？胡秘书一直在她的办公室他能闯进来吗？凌波想辩驳一下，可看到她苍白的脸颊又忍住了，她好像生病还没好，而且又遇到两个部门因为的决策而争吵，这个时候去质问外包公司是不是也因为她而破产也是不合时机的，什么话也不能说，他只好选择沉默。
“你休息的时间可有点太久了，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回公司上班了。”聂薇说。
看着她那得意的目光，凌波用手指扣着掌心，他心里对自己说，“忍！”
“你刚才看我那是什么眼神？”聂薇看着他问。
“眼神？什么时候？我什么时候看你了？”凌波问。
“我当初鼓励创意部的人也出去争取客户，那时候只有你提了反对意见，现在两个部门为此争吵你是不是很幸灾乐祸？”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凌波真是被气到了，“你看到我回公司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你让银泰公司破产倒闭的？”他忍不住问了出来。
“银泰公司？”这个公司听起来很陌生，“你出去找工作了？”聂薇很聪明，一下就从凌波的只言片语中理出了线索，“你要去的那家公司破产了？”她哈哈笑着，“那家公司可真够倒霉的。”
“是不是你不让银行给银泰公司贷款？”凌波问。
“在几天时间让一个外包公司倒闭，你还真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超人了，而且这几天我病得死去活来，哪有工夫管你的闲事，没有求职成功是你运气不好，那家公司倒闭肯定是经营不善，是我做的我绝不会否认，非乐的事是我算计你，李晓蕾的事与我无关，这个什么银的公司我听都没有听说过，你别把李晓蕾诬陷人的那一套用在我的身上。”
凌波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那句死去活来上，她真的病得很严重？“你没事吧？”他问。
“什么？”聂薇还没从被误解的愤慨中回过神。
“你的病好了吗？”
“不劳关心，死不了。”聂薇白了他一眼说，“你收到李晓蕾的钱了吗？”
“嗯。”凌波看着她点点头，前几天他就收到了李晓蕾的转账还款，聂薇这样问应该也是收到了，也或许李晓蕾是收到了她这位金位的酬谢金，才有能力还给他这一笔钱？
“你这是什么眼神？还以为是我和她勾结在一起算计你吗？你为什么不怀疑是尹娇娇和她一起算计你？”聂薇又想起了那天他牵着尹娇娇手离开的情景，一时气得胸口发痛，他怎么可以那样挑衅她的忍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