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总。”胡秘书敲门走了进来，将一张卡片放在聂薇面前，“这是公司发的体检卡，你抽空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公司的人文关怀做得还挺不错的。”聂薇笑着说。
“一年一度的体检是现在每家公司必须体现的福利，现在行业竞争大，谁能没有压力，我们楼上一个公司的老总四十多岁就查出胃癌晚期，没一年就去世了，辛苦创下的公司也破产了，所以人在江山在，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就这样年年安排体检，但还是有人查出了问题。”
“我们公司谁的身体查出问题了？”
“大病倒是没有，男人三高，女人宫颈病，这些问题年年都有。”
“楼上那个得了胃癌的老总他生病前有什么症状？”聂薇问。
“吃不进去饭、消瘦、呕吐，我一个堂叔也是胃癌去世的，一百多斤的人临死前就只有六十多斤了。”
聂薇听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张体检卡可以检查什么项目？”
“三千元的额度，自选项目。”胡秘书说着揉了揉肚子，“我最近胃总胀气，难道也是得不好的病了？”
“胡秘，你别自己吓自己。”聂薇看着她日渐臃肿的身体，“你是不是吃完饭经常躺着不动。”
“您怎么知道的？”
还能怎么知道的？吃完午饭就看到她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上班时间到了还得她这个总监提供叫醒服务，“胡秘，你试着饭后半小时出去溜达一会儿再看胃涨不涨，如果没有改善你再去做个胃镜检查一下。”
“这应该和溜达没关系。”不爱动的人总不愿意从自己身上找问题。
“那你就直接去做个胃镜检查一下吧。”
“听说做胃镜很痛苦？”
“那是普通胃镜，无痛胃镜睡一觉就检查完了。”聂薇说。
“听说无痛胃镜很贵。”
“不愿意运动也不想受罪还不想花钱，那不行你自己手伸进去拽出来看看是不是有问题。”聂薇白了她一眼。
“那我试试？”胡秘书说。
“胡秘，你还真的打算拽出来检查？”聂薇笑着说。
“我是说试着吃完饭出去溜达一下。”胡秘书说完聂薇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凌波回到家洗完手在餐桌前坐下，“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鱼。”父亲将一块鱼肉放在他碗里。
“吃鱼？”凌波看着碗里的鱼肉，想到昨天在楼下餐厅吃到的那块腥味极重的鱼肉，一阵恶心便涌了上来，他推开碗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又是一通呕吐。
“胃着凉了？”凌江海也跑进来在他背上轻拍着。
“可能.......路上喝的水太冰。”凌波可不敢说这已经是他的常态了，他站起来，“爸，我没事了，你快去吃饭吧，我缓一会再吃。”
“天没那么热就别喝太冰。”凌江海心疼地看着他，“别吃鱼了，我给你熬点粥。”
“你先吃饭。”凌波走到沙发上躺下来，他觉得自己暂时对吃鱼不会有兴趣了，“爸，我们公司发体检卡了，你这几天注意一下饮食，我陪你去做体检。”
“你们公司发体检卡为什么我去做？上个月前我不是刚检查过吗？我这个年龄来来回回抽血扎针也是很累人的。”凌江海提着米桶从厨房冲出来，“你才应该好好检查 一下，喝点冰水就吐成那样是不是胃有什么问题。”
“我没问题 。”凌波笑着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这么激动。
“你总是要看我的体检报告。”凌江海看着儿子，“这次你体检回来的报告我也要好好看一下。”
“行。”凌波坐了起来，“您能不能先坐下来吃饭。”
“这几天我晚饭做得清淡点，你抽个时间快点去体检。”凌江海说完走回了厨房继续熬粥，凌波觉得自己今天吐得太不是时候了，他觉得自己的胃没问题，可这几天却又频繁呕吐，如果和压力没有关系而真的是得了病呢？
他看着厨房忙碌着的父亲，到底做不做胃镜呢？可这好像也不是他能选择的，第二天上班不久他收到了聂薇的短信，“我已经帮你预约好了后天的体检，有胃镜检查，明天晚上十二点后禁食，请安排好工作。”搞什么？连问都不问就帮他安排？凭什么他要听她的话，“我后天有事。”他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随后她又发来了一个视频，他看到自己摇摇晃晃从卫生间出来，扶着墙垂头站着，没几秒又冲进了卫生间。
“你什么意思？”他拿着一个文件夹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聂薇竟然偷拍他去卫生间呕吐。
“上次我们在电梯里话还没说完你就出去吐，前天在楼下餐厅饭还没吃完你又去吐，吐成这样你是不是应该去做个胃镜检查一下。”
“我很好。”
“你爸知道你生病了吗？”她又使出杀手锏。
“我没病。”凌波气结，“你能不能别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你？”她看着他，“问问你自己在我面前吐了多少次，我是你的催吐剂吗？让你去做胃镜是想看看到底是你自己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
“是我自己的原因，与你无关。”凌波无意识地抬手在胃部按了一下。
“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又胃痛了？”她指着他的手问。
“没什么。”凌波忙放下了手。
明显是在撒谎，聂薇看着他急忙放下的手，他的消瘦是明显的，平时白皙的脸色此时透着点黄，李晓蕾那件事的时候他就因为胃痛吃过止痛药，到底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你知不知道楼上一个公司的老总就是因为胃病没注意被耽误......”她没敢将那个可怕的字说出来。
“我死不了。”凌波说。
“明天早晨公司车库等我，我陪你去医院体检。”聂薇沉着脸说。
“我会自己去，不用你陪。”
“要不要我去你家接你？”聂薇这句话直接将凌波的抗议堵住了，他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出去，她晚上又发来短信，“明天八点到地下车库，医生的号我已经帮你预约了。”看来体检是怎么也躲不过了，他只得回复了一个，“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