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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是之殿下和九弟,好巧。”

殷无疏浅淡的回了一声,“不巧。”

苍舒韵看到对面殷无虞那志得意满的表情,心头就没来由的不爽。

“翊王爷有所不知啊,我这个人呢,天生与那些不是人的东西有缘。能在这里遇见翊王爷,想来也是上天赐的一场缘分呢。”

殷无虞面上的表情微变,变得有些邪,又有些阴。

“是之殿下啊。”

他轻悠悠的叫着苍舒韵,像是在空灵幽静的夜里,给人叫魂,让人听了,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抖都抖不掉。

谁会想在深夜里听阴鬼叫魂呢。

“翊王爷有何指教啊?”

苍舒韵皮笑肉不笑的与他对话。

殷无虞微微前倾,用极低极缓的声音说:“今日的头筹是本王的。”

“哦?”

苍舒韵这一声哦语音未断,殷无虞的眼神就开始变得无比的凌厉凶狠。苍舒韵的话也因此自动断了尾音,就像是在吃饭的时候说话,突然被食物给噎住了。

殷无虞才不管他现在的模样看起来有多凶,只见他搭弓射箭,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射出去的箭正中一只兔子,只不过那只兔子身上插着两支箭。

苍舒韵偏头看殷无疏,方才殷无虞射箭的时候,他旁边出现了一道破风声,同时射出一支箭。

“可是那只兔子身上插着两支箭呢,那这只兔子到底是属于谁的?”

嗯,这是个好问题。

殷无虞与殷无疏相对视一眼,视线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殷无虞:“自然是算本王的。”

殷无疏:“当然是算我的。”

两人同时说话,说完,又相对视一眼,火药味不是一般的浓重。

“我说了,我今日要这头筹,九弟,你想跟我抢?”

殷无虞的手指摩挲着弓箭的把手,目光幽幽的看着殷无疏。

“这头筹,不就是用来抢的?”

殷无疏话落,随从下马,把兔子捡回来,两人同一时间低眉去看,见那兔子喉咙口正正插着两支箭,又整齐划一的皱眉。

这着实是不好办了,两人同时射的箭,又同时命中兔子,还刚好是致命处,整个过程,几乎是不差毫厘。

殷无虞与殷无疏同时抬眼,下一瞬,同时伸手去抢那只兔子,然后,两人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

苍舒韵看了全程,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为了一只兔子就在这打架,似乎幼稚了些。

“你不管管殷无虞?”

苍舒韵看向对面的宫卿,后者坐在马背上,脊背挺直,薄凉的凤眸中没有半点情绪。

听见苍舒韵的问话,也只是微微的挪了一下视线,“我管不了他,殿下倒是可以管管隽王爷,他应该很听殿下的话,殿下,御夫有术。”

最后这四个字,意味深长。

苍舒韵是一点没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在他那张冷情厌世的脸上也找不出丝毫的破绽。

“我是可以管殷无疏的,但我现在不太好管他。”毕竟殷无疏这样也是为了他。

临出发时,他还在提醒殷无疏,别忘了帮他夺头筹。他是没想到,为这一个头筹,还能让殷无虞和殷无疏打起来,还只是抢一只微不足道的兔子。

那端,殷无虞和殷无疏的争斗有了结果。

结果就是那只兔子硬生生的被他二人在打斗的过程中扯作了两半,一个得了头以下的部分,一个得了头。

宫卿注目着两人方向的眼有一瞬的变化,他盯着殷无虞手中血流不止的兔子,眼里起了光。

殷无虞纵身,凌空而来,坐上马背,他将手中的那一半兔子丢给宫卿,宫卿伸手接住,那血嘀嗒着落下,他身上却没有沾上一滴。

“九弟,承让了。”

殷无疏拿着一颗兔头走过来,“八哥的功夫精进了不少。”

“那是因为九弟温香软玉在怀,懈怠了。”

殷无虞说完,还若有所指的瞥了苍舒韵一眼,这还没完。

“是之殿下姿容俊秀,身娇体软,想来平日里也没少吸食九弟的精气,九弟这次输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殷无疏:“……”

苍舒韵:“……”

“翊王爷说话的时候不妨先抬头看看天。”

知道他下面必定不是好话,殷无虞也还是问了。

“为什么?”

苍舒韵抿唇笑了一下,回他,“因为举头三尺有神明,天道好轮回呐。”

苍舒韵说完,定定的盯着殷无虞,殷无虞却是从他眼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是宫卿。

殷无虞沉默片刻,出声道:“本王受教了。”

苍舒韵伸手摊开,殷无疏秒懂,将抢来的兔头递到他手上。

苍舒韵把兔头拿到眼前,这一系列的动作中,他的眼睛都看着殷无虞,他把手中的兔头垫了垫,然后用尽全力,抛向殷无虞。

殷无虞见有东西冲着脑门来,下意识的伸手接住,结果是接住了兔头,也染了满手的血。

殷无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兔头,又把视线移到苍舒韵的脸上。

“是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苍舒韵笑着,“我的意思,有那么难懂吗?我以为我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翊王爷啊,这一只兔子少了头,怎么能算是只呢?

翊王爷也不怕清点的时候被人忽略了去,不把这只兔子记进总数里头。这兔子的头,我就送给翊王爷了,全当是为翊王爷夺得头筹添砖加瓦了,翊王爷不用谢我。”

殷无虞拿着头筹,低笑了一声,“谢还是要谢的,本王在此,谢是之殿下的好意了。”

殷无虞在说这话的时候,极度的不正经。

苍舒韵握着马的缰绳,笑得完美无缺,“不客气。”

殷无虞也是当真不客气,把兔头扔给宫卿,驾着马离开,宫卿驾马,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一点。

“舒韵,你在看什么?”

苍舒韵还盯着殷无虞的背影,“我现在相信你说的话了,若殷无虞和你争什么东西,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两败俱伤。”

从他宁愿让那只兔子断首也要抢到那只兔子,就可见一斑。原本他想拔得头筹,有没有那只兔子,影响都不大。

况且,他有抢这一只兔子的功夫,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兔子,他偏要将这一只兔子抢到手不可。

“殷无虞,也当真是个不爱吃亏的人。”

“舒韵,你看我像是爱吃亏的人吗?”

苍舒韵:“……”

不像。

这两兄弟,果真是一脉相承。

“今日这头筹看来是不好得了。”

“那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