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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寂静。

神隐山脚下,外院杂役院落。

吱呀~

叶孤云带着满身的疲惫关上了房门,然后直接四脚朝天地躺在冰冷的土炕上。

阵阵酸痛乏力的感觉传来。

“好累啊,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晋级筑基八重,成为外门弟子……”

叶孤云揉着酸痛的肩膀叹息道。

作为从偏僻山沟中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天才”,在神隐宗却只能当个任人欺辱,而不敢反抗的底层杂役。

这种没有尊严,处处受刁难的日子真是受够了!

要不是他父母被乡绅所害,自己背负血海深仇,才不甘心在这里虚度自己的年华。

“早知道和方汀一起留在青云域了,说不定现在我也能在狩猎大赛中拿到名次。”

他嘴里喃喃着,又感到十分的后悔。

此时月光倾泻而下,一时将昏暗的房间照得很亮。

静止片刻后,叶孤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今天这月亮怎会这么亮?

他下意识抬抬额头。

噗!

一团乳白色光晕竟穿过了窗户,直接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

翌日清晨。

定远城。

翻涌的海浪徐徐停歇,随后自动回缩进徐伯安身体。

浮动的发丝披落在肩。

呼~

他睁开眼睛,长吐了口浊气。

经过一晚上四个多时辰的修复,昨晚受损的根基,以及前些日子亏损的精血终于全部弥补回来。

“以魔神傀儡术暂时控制住了那些世家,可惜欧阳家这最大的隐患不在场。”

徐伯安呢喃着起身。

带着冷意的曙光透过窗户打在脸上,心情倒显得放松了少许。

旋即他拿出雪落。

自从上次虞飞雪击杀了缚灵之后,便一直处在休眠状态,用以消化弥补上古剑胚的力量。

当然,其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清除留在体内的精血。

这是徐伯安如今拿捏她的关键所在,也是她最心存芥蒂的地方。

毕竟谁也不想把性命交由他人手中,尤其是虞飞雪这种曾经主宰一方天地的大能。

可无奈的是,那枚精血是从徐伯安尚未成型的金丹中提炼出来的全部本源,最是精炼凝实,可以说是徐伯安一半性命所在。

而且精血深入她的丹田,清除难度无异于登天。

这么多天愣是没有一丁点进度。

“虞前辈,别白费力气了,出来聊聊吧。”

徐伯安自是能感受到她的努力,当下将雪落置于桌上,淡然说着。

片刻后,虞飞雪的残魂飘忽而出。

可以看得出她很是生气了。

“本座现在十分想杀了你!”

徐伯安云淡风轻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松道:“想杀我的人很多,能被我拿捏住性命的也不在少数。”

“其实我对你都算好的了,至少不会给你设置什么折磨。关于这一点,你若是问问张清婉,想必会有所概念的。”

虞飞雪冷哼一声,目光转向别处。

徐伯安淡淡笑然,随后继续道:“虞前辈是个聪明人,眼下时局,你我相互助力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我之前说了,只要你与我合作,徐府的所有灵魂丹药都会给你用,虽不能让你恢复全盛时期,但元婴境界还是可以的。”

听见这话,虞飞雪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冷然道:“那你的条件呢?”

话到此处,徐伯安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开门见山道:“我助你恢复实力,日后若是有强敌来犯,你需替我应敌。”

“作为你的护身符吗?”

虞飞雪一针见血地说道。

徐伯安无可置否地耸耸肩。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但拒绝我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

“一个对我无用的残魂,是不值得去浪费资源帮助的,而且还三番五次要置我于死地,那就更没有苟且活下去的必要了。”

“你可以将此视为威胁,我不在乎,只想知道你答不答应。”

这三句话极为现实难听,几乎断绝了以后他可以和虞飞雪交好的可能。

但徐伯安亦是不在乎,反正二者已经有了仇怨,现在合作也只是各自利益驱使。

谈感情什么的不靠谱,他们也都不是心地单纯的人。

“好,好,好!”

虞飞雪接连三个好字,眉宇间浓郁的愠色加上那嘴角危险的冷笑,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你说的这么坦诚,本座也就不绕弯子了,你的条件本座可以答应。”

“但你最好也别太过分,风水轮流转,说不定日后你会落在我手里。”

看着眼前那气得恨不得现在就吃了自己的残魂,徐伯安却是呵呵笑了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我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处理,等我回来就带你去丹药房。”

徐伯安将雪落放在剑匣中,然后让彩鸢好生看管。

……

挽春楼。

叮~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纳兰菲掩面喝下,随后缓缓放下胳膊,惨白的面容上多了些笑意。

“庆祝你成功活到了今天,且修为更进一步。”

徐伯安此刻终于全身放松了下来,无奈笑道:“多亏了你的相助,否则火狼窟那次,我怕是就活不过来了。”

这话倒是真的。

当初逃出火狼窟时就已经油尽灯枯,如果不是纳兰菲及时赶到,自己大概率会命丧那山涧中。

说起来纳兰菲真是自己的大救星啊!

旺夫……

“感谢就不必了,你以后只要别主动作死就好。”

纳兰菲轻叹了一声,随后接着道:“最近城中关于你的传闻有很多,你的风评不太好。”

“是因为杀了那些世家子弟吧?他们诚心找死,也怨不得我。”

徐伯安语气低沉地回道。

“你还是要当心一些,应对兽潮之时,可能会有人进行暗算。”

纳兰菲将鬓边银发撩到耳后,然后又抿着嘴满满斟了一杯,看起来似乎有些心事的样子。

推杯换盏之间,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冬日的正午阳光投过窗棂,在空中留下几道淡淡的细粒光柱。

徐伯安转身躺下,张开四肢形成一个大大的“太”字。

阳光暖暖的,照在脸上很是惬意。

“你好像从不在乎礼节,除了……握手。”

看着他完全把这当自己家的样子,微醺的纳兰菲也是莫名地笑了笑。

“得分面对谁吧,真正让我倾心以诚相待的,才会让我彻底放松下来,一共也就那么几个……”

徐伯安也是有些醉意,然后伸出手指鬼使神差地开始数了起来。

“你算一个,彩鸢也算一个,其他……”

“还有其他女人吗?”

银发缓缓低垂到他脸上。

纳兰菲也在模糊间趴在他身边,托着下颚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望着那近在咫尺的略带红晕的小脸,微热的吐气声吹得他耳边痒痒的。

随后感觉袭来。

太→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