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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广大殿中。

姬玄亥坐于首位。

得到他的应允后,白流苏站在红毯中央,朗声道:“今日召集各位前来,实则乃决战动员。”

“今年兽潮进行到如今地步,想必各位已然知道是白狐族在催动,紫牛族不过是弃子而已。”

“它们在正面战场明修栈道,不惜代价地吸引我们目光,白狐族则暗度陈仓,密谋青云域王朝之力根源。”

“金龙玉简!”

这四个字一出,除了徐震天等城主事先知晓外,其他人都是面露惊愕,不可置信。

北玄的王朝之力,据说乃是立国皇帝的大道本源。

万年来庇佑北玄,护育国运,可以称之为立国之本。

凡是正式在册的北玄官员,除了皇室之外,上到国公,下到各城主,都可用其增加战力,威能非同小可,可称同级无敌。

这就是为何朝廷能稳压各宗门势力的原因。

而青云域的王朝之力根源,便是金龙玉简。

他们也只是听说过,更没想到白狐族竟然胆子大到要打这个主意!

白流苏继续道:“据纳兰家族预测,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场国运之战。”

“而金龙玉简乃是始帝参悟的一道无上天机,白狐族妄图染指,用其针对纳兰家,从而在天机层面对北玄国运进行斩割。”

“现今白狐族已然暗中破解天机密令,有了占有金龙玉简之力,所幸发现及时,才未酿成大祸。”

“故今日召集各位,无他,只有一项任务。”

白流苏眼中火光闪动。

“血战,护卫金龙玉简!”

……

夜色深。

一片寂静。

山雨欲来风满楼。

昏暗大厅中。

欧阳庆立长跪不起,神色畏惧。

“请岳父大人降罪,严胜之死,确是我疏忽大意了。”

乔问峰那干瘦褶皱的脸在烛光中阴暗不定。

眼中冷光隐隐闪烁。

“老夫有说过怪罪你么?起来说话。”

欧阳庆立眼眸震颤,略有些惶恐地站起身来。

“严胜技不如人,死在一乡野村夫手中,着实丢了神隐宗脸面,死不足惜。”

乔问峰冷笑道:“你不必如此惴惴惶然,一个弟子而已,死便死了。对老夫来说,你只要安然活着就好。”

欧阳庆立闻言,神色终是微微放松,当下怀着无比敬畏之情再次跪下。

“岳父大人恩重如山,庆立以死相报!”

“等诛杀徐震天,孩儿执掌定远城之后,定然双手奉上王朝之力,助岳父大人修行!”

“你能记得就好。”

乔问峰轻抿一口热茶,随后沉声道:“此番十二皇子都被惊动了,有他看着,老夫动手机会可是不多。”

“所以你那些同僚鹰犬什么的,是时候抛出来了,必要之时要用他们的血来洗刷我们的嫌疑。”

“孩儿明白!”

欧阳庆立脸色满是阴骘。

抬头,与乔问峰相视冷笑。

……

幽蓝夜空中,御风鸾鸟平稳飞行。

徐伯安望着下方茫茫雪原,清冷的夜风钻进衣襟处,倒是精神振奋。

这些天来第一次心情这么平静,他的思绪亦是清晰了不少。

突然就想到了纳兰菲。

之前她说过,那些天经常丢三落四的,精神也有些萎靡不振。

这种情况,跟自己吃了那红蓝丹药的感觉有些相似。

而且她所吃的那花莲粥,亦是红蓝两色的。

仅仅是巧合吗?

徐伯安脸色有些凝重。

不是他多疑,而是白狐的狡诈手段他深有体会。

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随后他拿出青玉。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片刻后,灰色字符浮现。

【四月份,栀子花树下。】

【我叫什么?】

【徐伯安啊,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问我这个问题?】

【没怎么,怕你把我忘了而已。】

【怎么会,你想太多了吧。】

【最近有没有堆雪人啊?】

【嗯嗯,闲暇之时经常以此打发时间。】

【用我教你的方法没有再被淹了吧?】

【嗯,现在都好好的呢。】

徐伯安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极度惊愕之下,握着青玉的手都有些颤抖。

【你休息吧,有空再聊。】

随后缓缓放下青玉,眼中微寒,冷得吓人。

“公子,您看这样可以吗?”

此时彩鸢拿着一根红色布带走来,上面用金线缝了几个娟秀字符。

【彩鸢,纳兰菲】

徐伯安点点头,随后将其当作手腕戴在了左手腕上,字符刚好在内手处,微微侧目便能看见。

没办法,他不能长久的恢复记忆,一旦舌尖的痛感消失,依然会遗忘。

只能用此法来不经意间提醒自己。

“彩鸢,现在到哪了?”

她看看地图,旋即回道:“前方便是帝国东疆了,明日大概能到青云域。”

“不急着去,先到北面冰河。”

徐伯安站起身来,那低沉的声音让彩鸢微微惊诧。

虽然表面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但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徐伯安身上的愤怒。

平静之下,好似有头愤怒的雄狮在匍匐。

彩鸢微微颦蹙,当下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边。

发丝在身后飘扬,徐伯安那清秀冷峻面容在寒风中冷淡如水。

“前来支援的势力中,有藏兵谷吗?”

“嗯嗯有的。”

“你回去之后便找他们,你继承了火仙子衣钵,定然会得到他们倾心栽培。”

彩鸢小嘴微张,手掌悄悄往前抓了抓,又迟疑地收了回去。

“我想在您身边……”

看着她那不舍犹豫的样子,徐伯安眼神终是柔和了少许。

伸手托起她的脸颊,认真道:“能让我完全放心依仗的人不多,你是第一个。”

“我需要更强的彩鸢。”

手心那脸颊迅速滚烫。

她那睫毛快速眨了眨,目光闪烁着不敢直视他。

“我,我知道了……”

此话不假。

但徐伯安真正的意图远不止此。

他很清楚接下来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对手,稍有不慎,万劫不复。

一人就够了。

彩鸢日后大有作为,自己不忍将她拖下水。

……

翌日凌晨,那长长蜿蜒的冰河便出现在下方。

徐伯安不再犹豫,当即纵身跃下。

呼啸凌冽寒风在耳边刮着。

砰!

先前砸出的大坑已经结了较薄的冰层,此刻再次被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