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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疾行符效力还未丧失,易水寒看四下无人,奋力狂奔,待爬进了湖锦丝铺院墙,疾行符就自然从脚下脱落,竟是一刻钟也未耽误。

易水寒腹诽道,待老子进了修仙界必做几个用林桃方言的符纸,让你们谁也用不了。

怕被人瞧见,易水寒第一时间掏出神隐符,拿出麦珠子,压低声音用中土正音说道:“急急如律令,隐。”

这下轮到易水寒尴尬了,疾行符的特征是脚痒,这神隐符的特性是啥?这符纸到底成没成功?

易水寒此刻就只能看见神隐符飘到自己面门上,周围好似蒙着一层纱,雾蒙蒙的看不太清。

他大着胆子蹑手蹑脚走到一条护院犬处,在周围转了两三圈,看狗子没什么反应,方才确定有效。于是开始寻找起张小姐的闺阁来。

这时候读书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湖锦丝铺虽是买卖人家,但也向人家看齐。

此类人家女孩的闺阁有个特点,大都是二层小楼,然后把下楼的楼梯锯断,只让小姐住在二楼,形成物理意义上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易水寒边走边想道:“大户人家的小姐们还真是可怜,做只笼中娇鸟,只等盲婚哑嫁。不过要是都是张家小姐这等向往自由的小鸟,你把楼梯锯断也没用,人家照样能和李秀才私会。”

因没有楼梯的二层小楼特征太过明显,易水寒不一会就找到目标所在,看见楼上灯影绰绰,他怕耽搁太久,张小姐睡了,白来一趟,就大着胆子攀上断梯,直奔二楼张小姐的卧房处,到了此处,神隐符正好将将用完。

虽说是半夜敲小姐们,举动略显乖张,但到底是为了公事,此时还穿着官服,张小姐要是今日不便大不了明日约见,反正法不传六耳不会败坏张小姐清誉,易水寒心里这么想着,神色也自若起来。

易水寒嘴里默念着:“人在公门好修行,我只为救这对苦命鸳鸯,不为扰人清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诸位路过神仙莫怪。”

窦姓道人一直跟着易水寒,此时正楼顶的青瓦上打坐。

筑基道士,放开神识,已不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够形容,饶是窦思飚修道四十余载,勘破练气圆满,来到筑基境界,自是见多识广,听到易水寒嘴里自欺欺人的话,也是好悬没笑出声来。

窦思飚心道,要不是宗门入门需考察德能勤绩廉,也碰不到此等妙人。他从储物手环中拿出一个鹿囊,拨开一个瓦片,在空气中挤破,收出手来,盖上瓦片,调笑道:“40年淫鹿的麝囊,值几个灵晶,等你入了门之后,定好好谢谢师兄,别说师兄不疼你,对凡人就两盏茶的效力,看你能撑住吗?”

然后窦思飚就打起坐来,也不收取神识,屋内发生的事,自是一清二楚。

听见屋外的敲门声,张颖张小姐先是一惊,然后不卑不亢说道:“王公子,你别再来了,我已心有所属,你若是正人君子就做个月老,成全我们二人,可好?”

一听张颖这么说,易水寒顿时感觉来着了,老易说的果然没错,这里面果然有新线索。

于是恭敬道:“张小姐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是本县衙役易水寒,我父乃本县衙役班头易东旭,想必张小姐一定有所耳闻。我深夜到此不为别的,只为李秀才谋害亲叔一事,若不方便,张小姐可不必开门,你我二人明日约见即可,我有些线索想与姑娘求证。”

易水寒还未说完,就看见门打开了,只见一二八少女,泪雨婆娑语,带哽咽道:“李郎是不会杀人的。”

说时迟那时快,易水寒立马侧身闪进了张小姐的闺房,两人落座之后,他将今日张家庄命案和盘托出,因涉及张小姐,言语中着重提了绣鞋之事。

而张小姐却不知怎么,只觉得易水寒身上发出一阵阵气息,这气味好似闻过,就和那日在河边送她手镯时,李秀才身上发出的气味一样。

张小姐不由自主地咂摸起味道来。这气味奇特异常,说它臭也不臭,说香更不是香。不一会儿,喘起了粗气来,不由得心中一荡,脸上也情不自禁地出现了红晕。

此时易水寒口中的“绣鞋”“凶器”“拷打”等词,张小姐已是置若罔闻,心里就只有臣服的念头,要给此人跪下。

膝盖一软,两腿便从凳子上滑落,双手撑在易水寒脚边,跪坐在地上。

张小姐虽是情迷意乱,可大脑中还仅剩一丝清明,知道自己失态了,只好叩起头来,嘴里还说着“恩公救命”。

可不知怎么,她眼神却不听使唤,直勾勾地盯着易水寒的靴子。

张家本就是养蚕缫丝的世家,这两年发达了,买些成品丝绸的生意。早些年间也是小本买卖起家,干些零碎的针线活计。虽说张小姐年岁小没赶上那段艰苦岁月,可从小耳濡目染,纳鞋缝补的手艺可是精通。

一眼见到易水寒这双靴子,目测要比李秀才的长上寸许,鞋桶、脚面的布料更是比之要靡费得多。

易水寒哪会想到张小姐在比他跟李秀才的长短,只知道自己说了没两句,张小姐纳头便拜,倒是给自己唬了一跳。

于是易水寒连忙起身弯腰,作势要将张小姐扶起来,可两手一触她光滑的双肩,不由得也心猿意马起来,心道这大户人家小姐的肌肤就是嫩滑,比前几天吃的豆腐脑也不差几分。

可正事还没干完,总让她跪着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压低声音在张小姐耳边说:“小姐请勿高声,我这是半夜偷偷而来,你想让你家里人都知道吗?”

张小姐本就情迷,易水寒的话在耳边响起,热气也进入耳朵,随着耳道进入了耳蜗而又回来在耳道打转,身子不由就酥了半边,只是听到“家里人”这个词,脑中的清醒才占了上风,悠悠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