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正是一年一度的集聚宴，各个门派都会派代表前来参加，江湖有江湖的规矩，群龙必须有首，江湖的首就是——恒派楚烬。”
从前没有提过，就连夜岐川都是身在江湖之中才知道这么个人。
虽然江湖之中不乏有大门派，比如曾经的池门，但为了分权制衡，江湖之中也会有一派专门控制这种关系。
他们并不出现在世人面前，但是门派中都是各界翘楚，甚至连素骨先生未出山之前，都是在此生活。
而夜岐川的身份，也是在此门派中，如果问为何没有门派顶替恒派？
那可能就是，没有人能找到恒派的踪迹。
恒派之中人才辈出，其中玄门大师更是多不胜数，素骨曾与几人合力做出“世外桃林”。
并不是因为景色秀美，而是恒派的大门就隐藏在桃林之中，除去本派知晓其中奥秘，其余的人，看到的皆是桃源景色。
而且此桃林有蛊惑人心之能，但凡心术不正之人进入，就会深陷其中，至死都以为自己身处天堂。
“那楚烬又是何人？”夜冥枭问道。
他从未听说过有恒派一出，可他们却在江湖权势滔天，这显然没有知己知彼，是大忌。
夜岐川继续同他讲，恒派之中的掌门人并不是父传子子传孙，而是能力者居上，甚至于，并没有人想当掌门人。
恒派之中从来没有纷争的原因其实并不难解释，因为他们都太强了。
之所以有竞争，那是因为被世间俗物缠身，想要金钱、想要权力、想要各种自己缺少的东西。
但恒派中，有玄门宗师、有诡符大家、甚至有通灵之人……他们所处境界之深，是其余门派达不到的程度。
而楚烬，最擅长的是催眠，他的那双眼睛，是通灵之眼，年岁尚且不大，便看透世间的冷漠，所以常是游戏人间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个浪子。
说到楚烬，夜岐川倒也忍不住发笑：“原本在选掌门人的前一日，他就想跑的，结果被老钟早早的算出卦来，当场截获了。”
夜冥枭听后都忍不住慨叹，这世间真的有无心权势的方寸之地。
夜岐川看向他：“皇叔也不必感慨，超脱之人，总会被当成怪人，不过是看得通透，却倒显得格格不入了。”
恒派犹如一块铜墙铁壁，任谁都挑拨不了，因为无欲无求，所以总被当成老顽固。
可就是这老顽固，在江湖之中的地位却无法撼动，因为但凡有一个门派挑起重大争端，不出十日，便会灭门绝户。
然而却查不出任何线索，这就是恒派地位甚高的原因。
“倘若能说动楚烬，想来皇室就得以喘息了。”冷月端来吃食，顺便说道。
夜冥枭却摇头：“恐怕很难。”
恒派之人无欲无求，他们仅是维护江湖平衡，与无心之人无甚区别。
夜岐川点头：“皇叔说的不错，若是其他门派，想来都是可以说动的，唯有恒派，希望渺茫。”
夜冥枭看了看他，后者立马摆手，推脱道：“皇叔，你看我也没用，恒派的弱点，我也不知的。”
“不，本王在想，你真的是‘魔’？”
夜冥枭充满了探究，夜岐川一顿，随即笑了笑：“不然会是谁？”
“总归不会是你。”
“皇叔说笑了。”
——
翌日，
几人踏上集聚宴的路途，这一次，便是生死较量了。
既然是来寻求帮助的，那身份定然瞒不下去，一旦有人心存不轨，身处江湖之中，也是难以预料。
到了一处驿站，夜岐川安顿了几人。
“皇叔，你们便在此歇息，我自会将楚烬带过来。”
想来恒派的进入之法，也是不能外传的，所以夜冥枭也没有说什么，与其余几人同住在此。
夜岐川离开，几人聚到一处。
“主子，我们要请恒派帮忙，可现在算是一点谈判的筹码都没有啊。”
月影哭丧着脸，这分明是白跑一趟。
哗啦一声，
众人看向发出声响的位置，静风盘坐在地，腿边放着乌龟壳，几枚铜钱散落一地。
静风看着铜钱，手指点着什么，眸子一转，立马咧开嘴：“哎！我算这次定能化险为夷，诸事顺遂！”
几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静风做人皮一绝，但占卜却是个半吊子，算出来的事儿，没准过。
看着几人的眼神，静风蛮不服气：“喂！我好歹也是学过几天的，别瞧不起人啊。”
冷月白了他一眼：“我摇两下都比你准。”
静风同他斗嘴，倒是缓和了凝重的气氛。
“可话说回来，咱们还是得想个法子才是啊。”
屋内一片宁静——
“世间之人，无非是恩怨情仇四个字，虽说是超脱之人，但也都不是石头做的，且先看一看，并非没有突破口。”
不知为何，就像静风说的那样，孤影觉得，只要一见，便会有法子。
“也只能如此了。”
不爱财不慕利，亲友又无从查起，恩怨更是一概不知，这种没有准备的仗，夜冥枭还是第一次打。
傍晚，夜岐川才回到驿站，看到几人的表情都不甚开心，便说道：
“也不必如此心焦，就算是谈判不愉快，起码有了恒派做靠山，旁的门派也不敢乱来的。”
枯骨叹口气：“公子，你这话，好像真的会无功而返一样。”
“呸呸呸！说什么呢，晦气晦气！”静风对自己的卦象是极为信赖。
夜岐川笑了一下，但也不好明说，他认为定是无功而返，只是道：“楚烬说了，明日他便会过来。”
夜深，
夜冥枭忽然问孤影：“信鸽可带了？”
“带了三只。”孤影回答。
“嗯。”
第二日，
楚烬果然赴约，但只要求见夜冥枭一人，其余几人只得在外守候。
“呦，魔，你找的这驿站倒是隐蔽，要不是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兴许还找不到呢。”
夜冥枭一听声音，便知道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伙子，极是洒脱的性子。
夜岐川一脸无奈，叹口气：“你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
“嘁——你不就读书比我多那么一些吗？瞧不起谁。”
夜岐川推门而入，只见夜冥枭一人坐在桌前，正在倒茶。
楚烬一闻，眼睛直冒光：“哎呦喂！这是阳羡雪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