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燕岁都能听到“季泽”轻轻的喘息声，他好像还哭了，用另一只手时不时擦过自己的脸。
燕岁只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奇怪的事。
“你叫什么名字？”燕岁打破了沉默，他觉得应该趁这个时候多问问。
“你可以叫我三号。”“季泽”这个时候果然很好说话。
“三号？你们没有名字吗？”燕岁感到疑惑。
“名字？三号就是我的名字啊。”三号顿了顿，随后又看向燕岁，“你是第六个住户，所以应该叫六号。”
他的眼角都飞着红，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他好像才刚经历完一场激烈的情事一般，只有燕岁知道他们只是单纯地在握手腕。
终于走到了食堂，燕岁看到了两个高中生样子的男生正坐在食堂的椅子上，一个只是穿着普通的卫衣。
另一个却穿着与众不同，穿着紧身的无袖黑色上衣，绑着同色系的束缚带，脖子上戴着链条，下装则是很宽松的工装裤，踩着马丁靴。最让燕岁注意的是他头上戴了一个狼耳朵发箍。
他们周围有许多布娃娃。
“是四号和五号。”看到燕岁看向桌子的方向，三号很好心地对着燕岁说，“他们是双胞胎。”
燕岁看到了他们的脸，全是季泽的模样，燕岁又瞧了眼三号，他很想问三号你确定你们不是三胞胎吗？
“哪一个是四号？”燕岁很有礼貌地问道。
“穿着卫衣的那一个，他是哥哥。”三号很耐心，这让燕岁觉得其实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可忍受他奇怪的癖好。
桌上已经放好了做好的饭菜，燕岁拉着三号走了过去，四号和五号也在这时注意到了他们。
看到燕岁的第一眼，带着狼耳朵的五号便眼前一亮，他抱着自己怀里的布娃娃站了起来，眼睛亮晶晶的，很兴奋地开口，“三号，这是你的娃娃吗？好漂亮！可以借我玩一玩吗？”
“他不是娃娃，他是新来的住客，叫六号。”三号又打开了扇子，遮住了他潮红的脸，声音温温柔柔的带着点哑意，很让人浮想联翩。
“可是他看起来很弱，跟我们的娃娃一样，让他来当我们的娃娃吧，哥哥你说呢？”五号看上去完全是不谙世事的男生，声音都带着天真的意味，可燕岁却觉得他比三号还危险。
四号并没有回答，他看上去格外的忧郁，燕岁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不开心，听到弟弟的话，他才抬起了头，燕岁注意到他的两只眼睛下边都有一颗泪痣，不同的是一边是黑的，一边则是红的。
他认真看了燕岁很久，似乎是在仔细评估，燕岁很不喜欢这种看货物一样的目光，如果可以打分的话，那这个四号在燕岁的小本本里就是直接零分了。
过了好一会儿，四号才收回了目光，他先是转头对着弟弟点了点头，然后才缓缓地对着三号开口，他似乎是不经常讲话，说话有些结巴，“三号，你……你可以让，让他当我们的娃娃吗？”似乎是怕三号不同意，他又补充道，“借，借给我们也行。”
燕岁完全被他说出的话惊呆了，此刻他完全明白过来这里的人果然都是神经病，没一个正常的。
燕岁听到三号轻轻笑了一声，他似乎很喜欢笑，他走到了燕岁的身前，与燕岁直视，他的眼睛里似乎有着深深地漩涡，看久了会让人头晕目眩，他听见三号温润的声音，“六号小朋友，你愿意吗？”
燕岁有些失神，他当然是不愿意的，比起三号，燕岁总有种那对双胞胎更难对付的感觉。
但就在他张开嘴巴准备出声拒绝的时候，三号却突然拿起来他那把折起来的扇子，捅进了燕岁的嘴里，让燕岁说不出话来。
燕岁睁大了眼，他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六号说他同意了。”燕岁听到了三号染着笑意的声音。
“太好了！哥哥！”在场的其他人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这一幕有什么不对劲，五号很开心地说着话。
燕岁突然明白过来，在这群人眼中他是没有话语权的，他垂下了眼，没再试图反抗，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暂且陪着他们演一演。
三号的扇子从他嘴里拿了出来，扯出一条透明的银丝，他把扇子都弄湿了，燕岁的下巴也沾上了一点儿。
他刚想伸手擦掉，却被突然走过来的五号制止住了，他弯下身子，脖子上的链条发出摩擦的响声，头上的狼耳朵也碰到了燕岁的脸，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舔了。
“真的是甜甜的唉！哥哥。”少年清朗的声音在空旷的食堂中响起，话音刚落，燕岁便感觉到在场的其他人好像都在看他的唇。
虽然早有准备，但燕岁还是感觉有些羞耻，他的耳朵尖尖飞起了红晕，他有些紧张，担心自己的嘴上还有口津，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自己的唇。
离得最近的五号看呆了，他用带着黑手套的手去掐燕岁的脸颊，使燕岁的嘴稍稍张开了些，明明手上这么不客气，嘴上却说着很有礼貌的话，“你的舌头好粉，可以让我看一下吗？”
他凑得很近，毛茸茸的耳朵让燕岁感觉好痒，燕岁双手握住他的腕，试图将他的手拿开，但五号却纹丝不动仍是很认真地盯着燕岁的嘴巴看。
燕岁知道靠蛮力自己完全比不过，所以他的力气松了下来，他是知道怎么示弱的，燕岁皱起了眉头，装作很难受的样子，虽然脸被掐着说话有些不便，但他还是努力说着话，声音软软的，“到你房间里去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