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在这干坐了一会儿，燕岁是在想到底要怎么才能揪出画皮鬼。
韦秋则是看着燕岁耷拉下来的衣袖，眼神似乎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听到学堂传来开门的声音，燕岁才回过神来，柳桉还被自己“丢”在学堂里呢。
“我去看柳桉了。”燕岁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韦秋却没有继续坐着，也主动跟在燕岁的身后。
果然，一开门就看见了柳桉在站在学堂前的身影，他应该是才刚醒，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直愣愣地站在门前，像个傻子。
“柳桉。”燕岁唤了一声，走了过去。
柳桉听见了他的声音，转过身来，抱住了燕岁的腰，他正想向燕岁撒娇。
但却看见了燕岁身后的身影，是韦秋，柳桉抱着燕岁腰的手骤然收紧。
他意识到刚刚自己睡着的时候，燕哥哥可能就是被韦秋“拐”跑了。
他颇为敌意地看向韦秋，本来他对韦秋没什么感觉的，现在他就突然觉得看自己这个书童不顺眼了起来。
韦秋却似乎没看到他的眼神，他的神情还是淡淡的，虚虚的不知道在看向何处。
燕岁没察觉到这其中的“暗波汹涌”。他推了推柳桉，示意他放开。
今天的授课燕岁觉得差不多了，他也得去干干正事了。
柳桉虽然对其他人“不客气”，但在燕岁面前却是个小兔子的样子，知道了燕岁是有正事要做。
他也没缠着他了，主动松开了手，“那燕哥哥你明天也要过来给我讲课，我明天一定好好听。”
本来柳桉还觉得没什么，但韦秋就莫名了给了他危机感。
他决定在读书的时候一定不睡觉，势必要好好看着韦秋，不让他做什么小动作。
燕岁听到这话很欣慰，掐了掐柳桉的小脸，笑着同意了他的请求，自己本来就是要来辅佐他课业的。
柳桉这么上道，燕岁自然会放心许多。
*
半夜时分，燕岁化作了白狐在府中穿行。
柳府中还有巡逻的侍卫，所以燕岁格外小心谨慎，虽说有柳夫人给他兜底。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燕岁觉得还是尽量不要惹出事端的好。
他几乎是把府中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在燕岁的设想里，说不定那画皮鬼会在深夜的时候偷偷躲在自己的屋里画人皮。
但燕岁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大家都睡得很香。
燕岁此时正趴在一间房的屋顶，他捡起了一片瓦块，居然是韦秋，他正闭着眼，板正地躺在了床上。
燕岁无趣的盖上了瓦块，他有些累了，找了快一晚上了，一点线索都没有。
燕岁变回了人形，双手枕在了脑后，他躺在屋顶上深吸了一口气。
在寂静的夜中，无端的，燕岁生出了一丝冷意，他抬起了一只手，手指张开，透过指缝看着皎洁的月。
在他看得起劲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几声轻微的响动，不像是人，燕岁被吓得坐了起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狐狸，跟他几乎一模一样，在月光下，毛绒绒的一团像是在发光。
“韦……韦秋？”燕岁有一丝不确定问道。
真的是韦秋，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向燕岁走来，在燕岁疑惑他要做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将头凑近了他。
用尖耳朵轻轻蹭了燕岁的手背。
燕岁骤然睁大了双眼。
韦秋是有什么事有求于我吗？他知不知道这种毛毛的动物对人类的诱惑有多大？他是不是要干什么坏事？
燕岁在心中惊呼。
知道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燕岁推开了韦秋，顺带在这过程中趁机摸了他身上手感很好的白毛。
燕岁还有些心虚，不经意瞧了他一眼，发现韦秋似乎没发现才松了口气。
他咳了咳，有些不自在地拉了拉黏上白毛的衣袖，“你要有什么事就直接化人形，这样我也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话音刚落，白色的可爱狐狸就变成了人，燕岁又看到了熟悉的狐狸眼，他盯着燕岁瞧，看得燕岁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你到底什么事？没事我可走了。”燕岁装作要走的样子。
韦秋拉住了他的衣袖，“你为什么偷偷来看我？”
燕岁差点一个踉跄，这话说的，怎么好像自己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一样呢。
他没好气的瞥了韦秋一眼。
“你不是知道了吗？这府里不对劲。”燕岁很小心地观望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这里有鬼。”
韦秋听到这句话诧异地看了眼燕岁，正当他以为韦秋要表态的时候，韦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就没说话了。
燕岁看着他这一副“不上道”的样子差点就要上手捏他的脸了，自己都暗示这么明显了，韦秋怎么还不接下自己抛出的橄榄枝呢？
“你跟我一起吧，咱们一起找出这府里的鬼，这是我的因果。”燕岁有些看不清身旁的这个狐狸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转了转眼，态度变得温和起来，语气中带着引诱。
“要是抓出来了那鬼，你就跟我回忘情山，怎么样？我看你一个妖在这里逗留肯定也很憋屈，忘情山上可自由多了，你到时候可以跟着我。”
燕岁没想到这个说辞会这么好用，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韦秋就直起了身子，他不再是那副有些懒散的态度了。
连哥哥都喊上了，他似乎是笑了，燕岁也有些不确定，毕竟狐狸眼老是上翘着，当你注意到它们的时候，就感觉那对眼好像一直都是滟滟的。
“哥哥，这可是你说的。”
燕岁莫名觉得自己要掉坑里了，但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能不答应吗？
“嗯，拉勾。”燕岁伸出了小指头。
韦秋难得有些无措起来，他似乎从来没见过拉勾，他能猜得到是什么意思，但却不明白要如何做。
燕岁觉得有趣，他带着笑意催促韦秋，“你也像我一样啊。”
韦秋有些不协调的伸出了小指，燕岁就趁着这个间隙将手凑了过去，用自己的小指勾住了韦秋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一百年会不会太短了，哥哥？”
“到时候再续，看你表现了。”
“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