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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天空中,无数的人影手撑盾牌,对抗着天空的嘶吼和云层的咆哮,沉云在狂风怒号下,随着人影,向着百旺村压来。

一道黄金巨龙张牙舞爪盘旋,照亮整个夜空,也看清了这一团黑影,王骁文领着四大天王和密密麻麻的职业打手,步伐整齐,向着百旺村慢慢行进。

村口的广场上,武天浩将音响矗立在篮球架旁,打开了开关,所有人着统一黑色制服,手持棒球棍,在熟悉的动感音乐节奏催动下,整齐划一的跳着斧头帮舞蹈,丝毫不理会倾盆大雨打湿了衣服。

电闪雷鸣的窗外下着滂沱大雨,万坤一被四个壮汉来回踢打,像个秋千一样荡在空中,鲜红的血液自光脚板上慢慢滴在地上,滴答滴答。

桌上的现金垒的老高,鸭脖,瓜子,打火机和方便面堆满了水泥板,崔正昕和他的小伙伴在旁打着牌,疯狂叫喊,“对二,还有没有没啦。”

他站起身踩在凳子上,指着几人一顿输出,看着几人沮丧的神情,他拆开了一袋葱香小当家,塞进了嘴里,吧唧吧唧嚼着,随即一拳打在了万坤一的胸口,扭着腰身享受着胜利的快感,这一晚,手气出奇的好,老天还是眷顾百旺村的嘛。

也就在这时,那动感旋律透过窗户传了进来,崔正昕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吼道:“别打了,别打了,跟我出去看看,快,快。”

崔正昕一声令下,所有人手持钢棍,跟在他的身后,冒着大雨跑了出来,百十来号人在雨中哒哒狂奔。

广场上已经乌泱泱站了一堆围观的村民,他们打着伞议论纷纷,看到崔正昕领着人跑了过来,纷纷鼓起了掌。

“姓王的,大晚上你发什么神经,把你的破音乐关了,你不睡觉别人还睡觉呢。”拎着钢棍的崔正昕恶狠狠的指着王骁文吼道。

“哎,睡不着啊,听说来晚了,就得给我兄弟收尸了,崔哥好大的气性,动不动就是见生死。”王骁文只管跟着旋律跳舞,还不忘优雅地指了指崔正昕。

“他把我弟弟踢得住院了,难道不该教训一下。”

“呵,你弟弟是弟弟,我兄弟就不是兄弟了,他打了我兄弟的女人一巴掌,踢他一脚,合情合理。”

“那我收拾他,也合情合理。”

王骁文听到这,当即停止了舞步,音乐也戛然而止,他甩着手,笑呵呵的走到崔正昕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了武天浩递过的大喇叭高声喊道:“我把你女人睡了,拍拍屁股就走,也合情合理了,哈哈哈。”

“你,你。”崔正昕颤抖着手,荡在空中,王骁文踏着街舞的步伐,猛然转身,“给你点脸,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知道是我的兄弟还这么挑衅,不让我玩?那就打。”

他挥了挥手,广场上的人立即冲了上来,崔正昕也不示弱,抄起家伙一马当先。

两大团人马明火执仗,迅速接战在一起,一时之间,战鼓隆隆,天空也在助阵,兵器雨声交织在一起,不到片刻,躺在地上的一大片人痛苦呻吟,骨头碎裂之声被雨声无情掩盖,鲜红的雨水打在地面上,溅起无数纠葛。

“住手。”听到一声洪亮的嗓音,一个手持扩音器喇叭的年轻人大声吼道,他迅速冲入阵中,踹翻了两个年轻人,可根本没人搭理。他披着黑色雨衣来回穿梭在人群中,可是嗓子都喊哑了,场面根本控制不住。

忽然,他的身旁猛然钻出了戴着面具的四大金刚,戴着黑色手套,谭腿刘谦飞起一脚,将他踹飞出去三五米远,在雨中滑行,随即高高跃起,猛砸下来,只听咯嘣一声,脖子应声折断,登时气绝身亡。

他们迅速撤在一旁,消失在暮色中,其中的时间,甚至都没超过两秒。混战的人群在他的身上踩来踩去,喇叭无声躺在身边。

远处围观的崔刚嘴角微微笑了笑,随即脸庞抽搐了两下,迅速冲入阵中。

“姚书记,姚书记,正昕,别打了,赶紧打120,闹出人命了,快快,让你的人住手,混账东西。”

崔刚抱着气绝身亡的姚宏抹着眼泪,崔正昕急忙喝住了打架的人,聚在姚宏身旁,齐齐呼喊,“姚书记,姚书记。”语气里甚至没有一丝的慌张,倒像是在逢场作戏一般。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随着警笛声越来越近,林穆时和紫玉直接跳下了车,火速来到姚宏身旁,辅警们迅速拉起警戒线,人们只是在一旁议论纷纷,甚至还有人朝他的身上,扔着石头,冷漠的样子,让人心寒。

“都带回去,聚众斗殴,影响社会治安,胆子也太大了。”林穆时吼道。

“警官,他们绑了我哥,我带人来找,可他们态度极其恶劣,我们一时没忍住,就动了手。那会人太多,谁也没看到姚书记怎么跑了进来,这推推搡搡下,唉,警官,我错了,我也不知道闹成这个样子。”

武文涛跑了出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当即背下了领头人的锅。

“警官,他们胡说,大晚上带着音响,跑我们这里,吵的我们根本睡不着,我们过来理论,他们上来就给了我两巴掌,我们扭打在一起,姚书记也不知道咋的跑了进来,这是我们村,我们也有责任。”崔刚身旁的小年轻胡子接话道。

“责任,我们肯定要追究,用不着你们在这里教我们,带走,都带走。”林穆时怎么想到,出了人命的双方竟是主动揽责,而不是迅速撇清关系,姚宏的死,怕是另有隐情了。

百旺村的小伙子也跑了出来站在崔正昕的身旁,指着王骁文一伙吼着,崔正昕拄着钢棍站在一旁,甚至还抽起了烟,很是嚣张,被一旁的辅警直接掐灭,大雨无情打在姚宏的身上,任由鲜血流淌在广场上,残忍而无情。

随着呜呜的救护车长鸣,姚宏被送去了急诊中心,参与斗殴的所有人被紧急带回公安局。一次社会性斗殴,因为出现了人命,还是基层干部,这让安邑的天,彻底阴沉了下来。

正在熟睡中的杜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看着熟悉的电话号码,他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清了清嗓子,说道:“唉,王总,你说。”

“杜局,百旺村和我们的人起了冲突,我这儿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您给费费心,能私了就私了,实在不行,该咋办咋办,这个儿子,不要也罢,一枪嘣了算了。”

“王总,啥后果了,伤残?”杜毅小心翼翼问道。

“姚书记去拉架,被踩踏致死了,那会参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谁也不知道姚书记怎么进来了。”

“啥?”杜毅心里一凉,这个烫手的山芋,他额头上直冒汗,褶皱的大手死死攥住了蚕丝被,脑子飞速运转。

“骁文什么情况?是带头的吗?”杜毅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不是,带头的是个叫武文涛的,百旺村的不知是谁,绑了他的兄弟,他带人跑到百旺村要人,不知怎的,就起了冲突。”

“王总,只要是出了人命,我们就得上报,按程序来,你等结果吧,随时联系,我先去看看再说。”

“好的好的,杜局先忙,有空给我回电话。”挂断电话的他当即回复了肃杀森严的神情,拨通了崔刚的电话,“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王总,爽快,给我除了绊脚石,那我得识抬举啊,两周时间,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拿着合同去找你。”

“村里的监控?”

“那天大雨加打雷,坏了,放心,他们查不出任何东西的,没有证据,神仙也没辙,哈哈哈哈。”

二人的声音渐渐被雨声淹没,天空中的数万滴眼泪,落在江河湖海中,泛不起一丝涟漪。

杜毅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急忙整理好衣服,在雨中穿行,开着车火速感到了局里。

所有人取消调休,守护在警局里,杜毅神情严肃从他们中走过,只是扫了一眼,平静问道:“二支队的邢队长呢?小辉,说话。”

刑警二支队的队长叫邢云飞,平日里和蔼可亲,与人友善,大部分人的事情,基本找关系都能找到他这里来,也基本都能被他摆平,因此人们更习惯叫他通天教主。

张小辉是他的下属,为人怯懦,每次都会帮上司顶班,成宿成宿住在单位。

杜毅看着也是心疼,一直打算出手整顿一下,而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刑警队长却玩忽职守,放在哪里也说不过去。

“支支吾吾干啥,说话,这是你担的了的吗?要不你来当队长。”

“不不不,邢队长的妈妈生病。”憋了半天的张小辉想当然的说了一个借口。

“放屁,他跟李副市长吃饭,喝得人事不省,这会,怕是躺在家里睡觉了,你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吗?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纵容包庇,站后头去。”杜毅冷着脸只是一顿暴喝,将张小辉吓得双腿发软,软瘫的靠在墙上,额头上的汗比外面下的雨还要大。

“其他人,连夜突审,全都去帮着扫黑组的同志,问不出东西,大家今天都别回了。”

杜毅摘下了警帽,狠狠地在头上抓了半天,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大雨,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嘴巴。

乐舒几人已经在审讯室待了两个小时,本以为抓住了大鱼,可是还是面临和以前一样的问题,顶罪的人揽下了所有的罪名,王骁文和崔正昕一点点把柄也抓不着,顶多算是打架斗殴的从犯。

村子里的监控视频一无所获,人证物证一个都没有,唯有姚宏,成了最大的受害者。他气愤的抓狂,狠狠地捶在墙上。

林穆时和紫霞垂头丧气,看着手上的律师函,紫霞握紧拳头气愤问道:“我们国家出台法律,让他们学习,就是为了给这些人渣钻空子的吗?难道法律的存在,不是为了惩恶扬功,维护正义吗?他凭什么敢这么理直气壮的给我们递律师函,任由他们逍遥法外,他们的职业操守呢?”

“穆时,你理解不?会不会有跟她一样的疑问。”

“政府权力的滥用,后果会更加严重,即便十恶不赦,也享有法律援助的权利,可即便我都懂,看到那个嘴脸,我还是想直接撕碎他,狗杂种。”林穆时咬着牙怒道。

“不是的,穆时,我们经过华夏五千年的文明演进,自皇权专制到民主法制,法律的对象是人,没有纯粹的好人,没有绝对的坏人,所以我们的法律在不断修订,既约束执法者,更不会袒护违法者,这些年,你还看到过几个敢饮酒开车的,这就是我们国家的态度,犯国法者,虽远必诛。”

乐舒意味深长的说着自己的理解,看着两人紧握的拳头松了下来,他顿了顿。

“偏见,有的时候比无知更可怕,可能我们认为他们是坏人,内心里就会憎恶他们,从而形成多数人的犯罪。证据,加大了我们工作的难度,可是,维护了大多数人的正义,只要我们略微出手,拧成一股绳,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我还是那句话,只要犯罪,就必然有迹可循,证据,会慢慢浮出水面的,你看,胡凤霞,张铮钰,杜忠国,姚宏,看似毫无联系。”

“组长,是不是特别像我们高中做的数学题,给的条件越多,看着阅读量大,其实答案会简单很多,就像我们那年数学题,不难。”林穆时捏着下巴说道。

“数学题,啊咳。我那年数学48分,没办法,葛大爷出题,寸草不生的。”乐舒摸着额头,尴尬的笑着说道。

“哇,组长,你好帅啊,我喜欢,我也不会做,比你强点,56,哈哈哈,唉,傻子,你多少。”赢紫霞开怀大笑,一天审讯的疲累在对话里烟消云散,笑哈哈的推了推林穆时。

“22。”

“你他么22分说什么数学题不难,你也真敢说,我真想。”紫霞登时脾气就上来了,22分你装个鸡毛啊,转念一想,这家伙是学校出了名的学霸啊。

“他说的是那年他省里排22,数学满分,光政府就给了10万,大哥人不去北大清华,去了国防科大,国家机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乐舒凑近了低声说道。

“啊,啊!哈哈,对不起,我刚刚说话有点大声,吵到您了,您不要见外。”紫霞笑嘻嘻的握着林穆时的手,还象征性的给捶了捶肩,捏了捏脖子。

“啊。”林穆时突然一声叫喊,“他么考得好了不起啊,啊,还不是被我扼住生命的咽喉。”紫霞猛然掐住了林穆时的脖颈,给他疼的咿呀乱叫。

“好了,别闹了。”乐舒笑着劝阻道:“姚宏的死,他们一定会加紧行动,我们的眼睛不能一直放在查案子上,好好盯紧王家的下一步动作,也该给杜毅上上强度了,是骡子是马,我们拉出来看看。”

“他们想让谁出来顶罪,谁就得听他们的,我们最后还只能放了,因为人家还是未成年人,不具备民事能力,真是憋屈。而且那个村子里的人出奇的排外,广场上的视频监控肯定是他们故意弄坏的。”紫霞嘟囔道,小嘴撅得老高。

“组长,你说我们进入村子,去问问怎么样,万一有所收获呢。”

“可我们拿什么借口去问人家啊,姚宏的死,他们眼神里好冷漠啊,连个救助电话都没人打。”

“你忘了,你家弟弟刚才给你打电话,说是他的同学被崔正昕带走了,王骁文应该也是为这个事去的,就以非法拘禁为由,看看能否再突破一些。”乐舒挑着眉毛笑着说道。

“凡事必有利弊,小孩想顶罪,能抗住我们的雷霆手段?我来突破,事在人为嘛,去,忙去。”乐舒催促着两人,自己一溜烟跑去了尸检中心。二人会心一笑,开着车子冒着大雨便来到了百旺新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