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你该不会是，有孕了吧？”冯婆子满脸疑惑。
沈思思闻言赶忙直起身：“没有的事儿，不过昨夜着凉了，今日一早便有些不大舒服。”
“哦，那是否需要老婆子跑一趟给你请府医过来？”
沈思思摆手：“不必了，左右不过是着凉，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就需要劳驾府医了？”
沈思思说的镇定，可冯婆子心中却起了疑。
这可不是小事，马虎不得。
若沈思思真是怀了孕，自己跟夫人可就交不了差了。
到时候只怕不等自己赎身，便要被夫人直接杖毙了。
冯婆子越想越害怕，禁不住一个激灵。
离开听雨阁的时候，下定决心一定要偷偷弄清楚不可......
水月茶楼。
穆子月和双叶到的时候，已有两个人等在楼上包间了。
“孙爷爷！”穆子月叫了一声。
孙思远回过头来。
他身边的小童也叫了一声：“月姐姐。”
“辛苦您老人家为我跑这一遭，月月过意不去，亲手做了些您爱吃的小点心，您尝尝。”穆子月打开手里的纸包。
孙思远看到里面的吃食，立刻眉开眼笑。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的喜好。”
孙思远拿起手边的帕子，擦了擦手，拿起一块儿米糕来。
“我来尝尝，你这丫头手艺退步了没有。”
“嗯，软糯香甜，入口即化，不错，还是一样的好吃。”孙思远尝完一块点头赞许道。
小童也已吃完一块，又伸手去拿。
被孙思远一掌拍开，嗔怪道：“凌儿，休要贪食，统共就这么丁点儿，留着慢慢吃才好。”
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穆子月忍不住又想起从前。
孙思远曾在东疆边境隐居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穆子月尚且年幼。
一次穆峰战场归来，受了重伤。
消息传出，孙思远亲自登门，求治穆峰。
后来在孙思远的医治下，穆峰的身体很快恢复过来。
而年幼的穆子月，为了表达对孙思远的感激，常常会送一些好吃的过去给孙思远。
时日长了，与孙思远便如同亲爷孙一般。
穆子月远嫁的时候，孙思远不在东疆，并不知情。
后听说了，便要来京看她。
幸好书信是传到了她手里。
孙思远将剩下的糕点重新包好了，说道：
“你托老夫的事，老夫已经打探过了。永承侯府的老夫人和国公府的老太君早年间的确是结拜姐妹，亲近的很，两府之间也来往甚多。”
“可十五年前，发生了一件事，两府之间因此不再往来。侯府曾多次上门，都被国公府拒之门外，侯府的老夫人从此更是久居西山礼佛，不理世事。”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便无人知晓了。”
穆子月心中一动。
十五年前？
十五年前还有一件事，那便是谢安伤重，从此瘫痪。
不对，是从此假装瘫痪。
这些事之间必是有关联的。
但具体的关联是什么，想要弄清楚，只怕是不容易......
两人正说着话，姜迟来了。
“孙爷爷。”姜迟叫道。
穆子月一怔：“你也认得孙爷爷？”
孙思远笑了笑，对穆子月说：
“他就是我从前与你提起的不爱说话的冷面小郎君。当初慕将军伤重，也是他最先找到我的住所，要我去为慕将军治伤的。”
穆子月怔怔的看着姜迟。
万没想到，当年竟还有这么一遭。
姜迟笑了笑：“孙爷爷，许久以前的事，又何须提它。”
孙思远瞧着二人，遗憾道：“可惜了，本是金童玉女一般.......偏偏月月入了侯府那虎狼窝.......”
这话一出，三人都沉默起来。
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孙思远不自觉轻咳两声。
穆子月连忙转移了话题，她看向姜迟：
“上次流民一事，你查清楚了？”
姜迟面色正了正：“那些流民是被人煽动入京的，本是想在京中制造混乱的。”
“幸亏京中一些大善之人，不仅为他们施粥，还搭了简易窝棚，让他们有个落脚的地方。”
“朝廷也出手接管的早，这才不至于闹出大乱子来。”
穆子月挑眉道：“如今边疆战事才停，百姓生活才安定没多少时日，何人竟又出来挑事？真是居心叵测！”
姜迟小声道：“目前能探查到，那些出面煽动流民的人，与兵部多多少少能扯上些关系......”
穆子月怔住：“兵部？兵部竟有人干出这样的事！”
姜迟的眼神暗下来：“这些人是生怕我朝的百姓能过几日安生日子。没那么容易得逞。”
***
穆子月和双叶回了春锦阁。
双叶感叹说：“打发走了那些个心怀鬼胎的，如今咱们院子里可真是清净多了。就连小姐如今出门去，也方便多了。”
穆子月笑了笑：“只怕有人不会让我们轻易如愿的。”
的确是清净多了，眼下世安苑的眼线，便只余下一个春烟了。
可，朱氏定然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的。
如果所料不错，下一波眼线很快便会被送过来。
果不其然，正想着，人就送过来了。
朱氏亲自领了两个丫头过来。
笑着对穆子月说：
“如今儿媳手底下的人一下少了几个，府里事务繁多，人手不够可不行。我那院子里反倒是用不了这许多人。”
“这不，我又挑了两个伶俐的给你送过来，供儿媳差遣。”
“人你都认得，一个是春桃，一个是秋心，还不快过来给少夫人见礼。”
两个丫头答应着走过来，朝穆子月福了福身。
“春桃原是和巧儿同时入的府，同样是我身边的贴身丫鬟，也是极能干的，有什么差事尽可以放心交给她。”
“秋心虽是进府晚一些，可她却有一身的好武艺。自从双枝没了，儿媳每每出府，我这心里都担心的紧。”
“我如今年纪也大了，不爱动弹，出府的时候极少。就让秋心跟着儿媳吧，往后再出府，就带上她，让她护着你，我才好放心。”
穆子月笑了笑：“儿媳深谢婆母关心，可春锦阁眼下人手已然够了。儿媳怎能再要婆母身边的人？”
“说出去，旁人可是要笑话儿媳不懂事了，婆母还是将她们带回世安苑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