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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道馆门口。

“小天啊,以后这就是你的家。在这里要好好听话,千万不要惹师傅们生气,在这里一定要早睡早起。要眼里有活,妈就先走了。”

一个小孩儿死死抱住自己身旁的女人的大腿“妈!求求你不要不要我,我……我可以每天只吃一顿饭。可以跟隔壁刘爷爷一样每天纸箱子,刘爷爷说只要干活就能赚钱。只要赚了钱就能吃到好吃的,妈,我以后给你买好吃的,好不好?求你不要丢下我。”

那女人听到这话后眼眶中有泪水打转,蹲下身来掏出一根眉笔一狠心用力戳了戳那孩子,那小孩儿吃痛放开手。女人紧接着头也不回就走了。

“妈!妈!!!”

孩子是那么的瘦小,竹竿一样的身体被站在门口接引的道士牢牢攥着。

“哎,也是个可怜的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哈哈哈哈,小天又躲在被子里哭了。”

屋里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孩子指着那棉花被上一道一道的泪痕哈哈大笑。

“对对对,小天就跟乌龟一样。一天天躲在被子里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娃娃一样。”

此话一出,屋内其他的孩子也纷纷笑了起来。而那个被称作小天的孩子则是躲在角落里头低了又低,嘴里不停念叨着我没有。

外面听到动静的道长向这边走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小天怒不可遏,推开房门朝着还这么大喊道。

“去去去!一群屁大点的娃娃在这儿欺负人,今天早上的早课上完了吗?院子打扫了吗?”

深夜,一个白胡子老头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

“呜,呜呜呜呜!”

卧房中,其他孩子都在睡觉,一丝不易察觉极力压低的哽咽声传出。白胡子老头笑了笑,轻轻的关住房门。

白胡子老头坐在床榻上,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那不停抖动的被褥。

那不停抖动的被褥突然停了下来,撑开被子,却正好看见一张老脸在月光的衬托下对他诡异的笑。

“厄,厄,哇!……唔唔唔!!!”

小天被吓得大叫起来,此时一只粗糙的老手牢牢的按住了小天的嘴。

“嘘!!!别吵醒他们。”

“唔……师傅?”

小天此时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的面貌。

白胡子老头看着眼前把自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天笑了笑“嘘,对咯。咱们把声音压低,聊聊心事。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妈妈了?”

“唔,唔,唔。”

小天极力平稳着心情。

“嗯,师傅,您说我妈为什么不要我了?我明明比别的家这孩子听话,明明我比他们能干。为什么妈妈要别人家的孩子,不要我?”

白胡子老头看着孩子心疼的伸手摸着小天的头“那也是你妈妈的孩子,算是你的兄弟。”

小天的声音又染上了哭腔“那为什么明明都是兄弟,那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就可以选他不选我呢?”

“哎,大人有大人的难处。现在你只需要知道你现在是我们茅山的弟子了,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的母亲有了自己的新生活。你也应该努力面对自己的新生活。

从今往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向我说,或者向师兄弟们说。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小天顿了顿随后重重的点头“嗯,师傅,我知道了。”

“好了,去睡吧。”

白胡子老头站起身来,他知道小天没有听进去他的话。但自己也只能给小天一些安慰,来自于原生家庭的困难需要他自己去克服。

白胡子老头正准备推门离开,却看到这一屋子孩子的睡姿“哎,真是让人操心,你说说这万一感冒了怎么办?”白胡子老头走上前去,伸手将每个人的被子向上拉了拉。

时过境迁,原先的小孩儿此时已长成了翩翩少年。

“小天啊,明天就是你的开朦之日了。怎么样?想好取什么道号了吗?”

小天伸手挠了挠头“还没想好,师傅。要不师傅您帮我取一个吧?”

“好,我这里正好有一个适合你的。”白胡子老头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小天。

小天接过纸条上面写的两个字——乌圭。

小天看着这两个字一怔,眼神黯淡了下来。

“原来,师傅也认为我就是个乌龟吗?”

乌圭躺在地上,眼神有些涣散,身后的伤口已经慢慢不痛了。

我记得我曾经有个家,很小很小的时候我便我被我的母亲抛弃了,我当时十分奋力的想要跟着他走,但是母亲还是狠心抛下了我。与此同时他还带走了我年幼时的自尊。

我被同龄人称作乌龟,因为我总是在半夜把头蒙住偷偷哭。后来慢慢长大了,我决心要摆脱这两个字。所以我开始奋力学习,自己家的基础功学完了,我就开始了解别人的基础功。别人练一遍我就练十遍,练百遍。

终于,我成为了我们这一代当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别人都称我为天才,但只有我知道这后面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奋斗。但这又如何?

在被别人称赞为天才的那一刻,我仿佛又找到了我的自尊。

但开朦那一日,我的师傅却给我起了个乌圭的道号。乌龟这两个字从此刻开始注定将要陪伴我一生。

后来我也习惯了,但在后来的武道会当中我输了。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叫做秦汉的家伙,在赛场上一次一次的突破自我。一次一次收获着别人的关注。

但我没有气馁,回去之后开始发奋图强。很快便晋升到了玄阶二段,武道大会我又看到那个叫秦汉的人。在看到他玄阶一段的修为时,我竟然笑了。我不解,我竟然开始为他人的退步而欣喜若狂,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即使比他高一段,再对起来的时候依然有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我本来以为这只是我修炼不够,但是那个家伙,不,那群家伙简直恐怖到令人发指。

仅仅几个小步骤便让所有人都混战起来,难道这就是普通人和天才的差距吗?

算了,我觉得好累啊。就这样睡一觉吧。

但我,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