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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浑身发软,直接趴在地面,口鼻中溢出鲜血,手脚并用的朝着远处爬去,神情惊惧:“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

宁长歌上前踩住道士的脚,冷声道:“因为你该死。”

道士使出全身力气却无法前进半分,于是他转头哀求道:“我知道我该死,可你不能杀我,杀人者是要被仙祭的!”

“谁知道你死了?又有谁知道是我杀了人?”宁长歌神情依旧淡定。

这里地处偏僻,罕有人至,宁长歌丝毫不担心有人看到自己杀人。

宁长歌无视道士的各种哀求声,将他身子翻了过来,用手中铁刺对准了他的心口。

道士的双眼惊恐的盯着宁长歌,到了此刻他才想起眼前的这人得了癔症,是个完完全全的疯子!

伴随“噗”的一声,冒着热气的血液喷涌而出,溅起一丈之高,落下的血雨洒落在宁长歌身上。

沐浴着鲜血的宁长歌如同一座修罗,他神情漠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杀了人而有半分动容。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杀人这样的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感觉的话,宁长歌现在心里颇为痛快,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

确实道士彻底死去后,宁长歌将烈酒倒在了他尸体上,随后将尸体点燃,熊熊火焰瞬间将就道士的尸体吞噬。

看着道士尸体被烧焦后,宁长歌才放心的转身离去,朝着最近的河流走去。

就在宁长歌离去不久后,张神医却是从一旁的灌木中走了出来,浑浊的眼睛看着地面的焦尸。

“太浪费了……”

张神医舔了舔嘴唇,随后径直趴在焦尸旁,开始低头进食,一时间此地响起了瘆人的咀嚼声。

……

清晨的河水十分冰冷,宁长歌将全身浸泡在水中,认真的洗去身上的血污。

直至肌肤表面泛红,衣物被洗得褪去了些颜色后,宁长歌才将半湿的衣物穿上,随后不放心的又去看了眼道士的尸体,

当宁长歌看到道士的尸体时,整个人沉默了,那具黝黑的焦尸不知被什么生物给啃食过,此刻彻底没了人形。

道士的脑袋直接不见了,两条手臂被啃得只剩一堆染着血的白骨,胸腹被刨开,心脏被啃得只剩一半,肠子内脏等更是被扯出来,落得到处都是。

这惊悚恶心的场面让宁长歌想起了那晚看到的那个生吃活鸡的人形怪物,这给宁长歌提了个醒,张神医也不能放过!

确认道士彻底死了后,宁长歌直接转身,朝着青牛村的方向走去,这个时间点,罗秀秀应该起床了。

宁长歌远去后,张神医手里捧着个被吃得干干净净的头颅走出,他继续蹲在焦尸让,左手捧着半个心脏,右手拿着肠子,大口咀嚼。

……

当宁长歌到家时,罗秀秀正在院中打水,看着从外归来、半身湿透的宁长歌,她愣在了原地。

宁长歌镇定道:“我去河里游了几圈,因为我怕以后娘掉进水里,我救不上来。”

罗秀秀心里一暖,板着脸道:“你个缺心眼的孩子,娘昨日只是和你说着玩的,娘也会水,快进屋换身干净衣物,别着凉了……”

之后几天,罗秀秀的心情明显好上不少,脸上整日挂着笑容,饭桌上的菜肴也比往日丰盛了许多。

对于那位道士的失踪,青牛村的村民略感遗憾,但也表示理解,毕竟仙人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平静的日子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宁长歌则是在心里默默盘算着怎样不动声色的弄死张神医。

毕竟在张神医的那张人皮下,披着的可是一个嗜血的怪物。

今日,还在熟睡中的宁长歌却被罗秀秀给急忙叫了起来。

看着罗秀秀发白的脸庞和极度不安的神情,宁长歌心中一沉,连忙问:“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罗秀秀伸手紧紧抓住宁长歌,美目中满是惊慌,不安道:“张神医来了……”

宁长歌目光微凝,问道:“他来做什么?他现在在哪里?”

“娘也不知道他来干嘛,”罗秀秀姣好脸蛋满是紧张,转头看向窗外小声道:“他现在就和你爹在院子里呢。”

“我去看看。”宁长歌披上外裳,穿好鞋子就要起身。

“不行,你不能去!”罗秀秀将宁长歌按在床上,态度十分坚决。

看着脸色煞白的罗秀秀,宁长歌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却发觉她的手十分冰冷,于是道:“好,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娘。”

罗秀秀点了点头,可双手依旧死死抓住宁长歌,一双眸子中满是不安之色。

毕竟那晚看到的那个人形怪物实在太过恐怖,这让罗秀秀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宁长歌站起身,挪动着脚步看向了窗外,只见留着山羊胡的张神医在院子中和宁铁柱交谈着什么。

由于两人的说话声比较小,屋内很难听清他们的谈话,只见宁铁柱神情却是愈发激动,不断的点着头。

两人的交谈愈发热火朝天,到了最后宁铁柱竟是直接邀请张神医进屋叙事,还吩咐罗秀秀杀鸡、取肉,做桌丰盛的菜肴。

宁铁柱则是打开酒柜,想要将珍藏的酒给取出,看着酒柜空了的一个位置,疑惑道:“这里什么时候少了坛酒?我什么时候喝的?”

不过宁铁柱没想太多,而是取了坛美酒便兴奋的去与张神医饮酒了。

罗秀秀神情间满是不安,颤抖着手就要去准备饭菜,见状,宁长歌跟在了她的身旁,安慰道:“没事,娘,有我呢。”

罗秀秀勉强挤出笑容,然后便准备着饭菜,宁长歌在一旁打着下手。

等饭菜做好后,宁长歌本想自己端过去,可罗秀秀却是拦下了他,摇头道:“铁牛,你不能去,娘怕张神医这次没安什么好心,你爹又……”

宁铁柱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张神医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这般热情的和张神医攀谈。

等罗秀秀将饭菜端过去,又走回来后,额头已是布满了冷汗,身子瘫软的坐在凳子上。

罗秀秀伸手擦去冷汗,声音带着不安道:“铁牛,要不我们把那天看到的事告诉你爹?”

听着一旁张神医和宁铁柱有说有笑的声音,宁长歌摇头道:“爹未必会相信你,而且可能还会认为娘你有病。”

罗秀秀小手一拍桌子,急道:“你爹不是那样的人,娘说什么他都会听的!”

看着固执的罗秀秀,宁长歌并未说什么,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几日来他也不是天天闲着,他根据混乱的记忆寻找到了几味剧毒,这些毒足以将青牛村的所有村民都毒死。

张神医与宁铁柱聊了一整天,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去。

张神医走后,满面红光的宁铁柱带着一身酒气找到宁长歌两人,大笑道:“你们可知张神医的真正身份?”

罗秀秀和宁长歌相视一眼,难道宁铁柱知道张神医是怪物了?那怎么还聊得那么开心。

可接下来宁铁柱的话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宁铁柱兴奋道:“张神医是仙人的徒儿!村长仙人使者的身份就是他安排的。”

“他刚才和我说了,让我当下一届村长,让我当仙人使者!我宁铁柱终于出人头地了!”

看着逐渐兴奋的宁铁柱,罗秀秀心中焦急到了极点,连忙将那晚看到的事都说了出来。

宁铁柱听后,讥讽的看着罗秀秀,摇头道:“你也病了,你们两个都病了!张神医是仙人的使者,怎么可能是怪物。”

罗秀秀美目中水雾弥漫,恳求道:“我和铁牛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可是你最亲的人,怎么会骗你啊!”

“最亲的人?”宁铁柱目光冷漠的看向了宁长歌,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宁铁柱冷笑两声,旋即双目通红的瞪着两人,寒声道:“你们是不想让当我仙人的使者!你们想自己当!”

“枉我将你们当做亲人,可你们却嫉妒我,你们想抢走我仙人使者的身份!你们是在嫉妒我!”

看着越说越气愤的宁铁柱,宁长歌冷声道:“他说他是仙人的弟子,有何证据?村长还活得好好的,你凭什么当下一任的仙人使者?”

“你闭嘴!张神医的手段岂是你能明白的?”宁铁柱勃然大怒,目光怨恨的看着宁长歌道:“都是你,是你将病传给秀儿的,当初我就不应该……”

“铁柱!你在胡说什么?!”罗秀秀焦急的打断了宁铁柱的话,潸然泪下,悲声道:“铁牛没病,我也没病!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宁铁柱神情冰冷道:“我现在的样子?我好得很!我马上就是仙人的使者了!我打了一辈子铁,终于要出人头地了,谁也不能阻止我!”

说到最后,宁铁柱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威胁道:“如果你们敢阻止我,那我一定会先杀了你们!”

“什么?你说什么?”罗秀秀美目瞪大,神情间满是不可置信,唇瓣剧烈颤抖,失声道:“你疯了吗?我们可是你的家人啊!”

宁铁柱冷漠的看着两人,摇头道:“疯了的是你们,居然敢诋毁张神医,你们两个都是疯子!”

“家人?”宁铁柱冷笑连连,鄙夷道:“一个乡村农妇,一个得了癔症的蠢货,也配当我的家人?”

“等我成了仙人使者,寿命悠长,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城里的小姐、千金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到时候我想生多少儿子就生多少!”

“你们两个又算得了什么东西!”说完,宁铁柱转身大步离去,没有继续理会宁长歌两人。

罗秀秀身子一瘫,直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抽泣道:“铁牛,你爹这是怎么了?怎么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宁长歌安慰道:“娘,放心吧,他只是受到了张神医的蛊惑,以后会明白的。”

宁长歌又安慰了罗秀秀一阵,可后者却依旧没有缓过来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她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天色渐暗,屋外被诡异的红光笼罩,空中那只巨大竖眼又凭空出现了,转动着眼珠审视下方世界。

见状,宁长歌在茶水中放了点静心凝神的药给罗秀秀喝下,没几分钟后,她便安静的睡了下去。

将罗秀秀安顿好后,宁长歌从隐秘的角落中取出几个装着剧毒的小瓷瓶,又将带有血槽的铁刺拿上。

最后看了眼熟睡的罗秀秀后,宁长歌毅然踏入了被红光笼罩的诡异世界。

天空中悬挂的巨大肉球竖眼转动着看向了宁长歌,同时竖眼内密密麻麻的各种小眼球也同时盯上了他。

包裹着竖眼的红色肉球中探出上千条蠕动的触手,不断延长着向下方伸去。

对于这些,宁长歌视若无睹,他快步走在村庄中,寻找张神医的踪影,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弄死他。

张神医这次动手的目标是宁铁柱,那下一个呢?

是许久久?还是罗秀秀?

这两人无论是谁,宁长歌都不允许有人试图伤害她们!

当宁长歌转过街角时,就看到一坨浑身长满血泡,体型臃肿的人形生物蹲在一户农家的门前。

张神医身上不断有粘稠的液体和碎肉块凋落,他肩部的巨大肉球如同第二个脑袋,他蹲在那里,怀里抱着一只浑身发抖的黑狗。

张神医抬起头,两只冒着青光的眼睛看向了宁长歌,裂嘴一笑,顿时流出一滩黄色的液体,声音沙哑道:“娃啊,你是在找我吗?”

宁长歌将铁刺取出,在上面沾满剧毒的粉末,目光微冷的朝它走去。

张神医温柔的抚摸着怀里的黑狗,戏谑的看着宁长歌,笑声刺耳:“哈哈哈,娃啊,你想用那个杀了我?”

黑狗瑟瑟发抖,耳朵垂了下来,张神医一边抚摸着它,一边道:“你应该谢我,因为我帮你们看清了你爹的真实面貌。”

“你不会以为是我对他动了什么手段吧?我又不是仙人,怎么可能随意的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说着,张神医一把提起了手中的黑狗,它的嘴巴瞬间分成四瓣血肉,然后在黑狗的呜咽声中一口咬了下去。